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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從今天開始靠自己

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希爾早就學會了書中所有的詠唱魔法,沒了新的資料,練習詠唱也就成了她的日課。夜裡,奧菲莉亞也不像開始幾天那麼死盯著希爾了,但她依然不睡覺,而且寫東西和外出也變得更加頻繁。

希爾逐漸膽大了些,甚至開始詢問姐姐在寫什麼,外出有什麼事情。

奧菲莉亞只是含糊地答道工作需要,小孩子沒必要瞭解。

三個月期間,希爾還弄清除了一件重要的事:這個世界就是另一個時空的地球。每一天的長短、每一年的長短、四季迴圈...與地球一模一樣,以至於這個世界的人創造的日曆與地球大同小異,區別只是命名不同。

宜居的行星在宇宙中已經非常稀少,這其中還能有個跟地球公轉、自傳、重力完全一致的行星,那機率得多低?希爾寧可相信是某個蛋疼的神給她換了個伺服器,只是這個服務器上安裝了名為"魔法"的軟體而已。

奧菲莉亞沒有再給希爾帶來新的魔法書,而是帶她進入森林實戰。從最初級的身體強化術、冰刺、風刃到基礎的治愈術,從對付魔獸的技巧到面對敵人的心理調節...雖然姐姐教書比較笨拙,但在戰場上,她是最好的教官。

隨著希爾的戰鬥技巧逐漸熟練,姐姐也不再陪同出行,而是給了一些課題,讓她自由行動。

自由的希爾仍然不打算逃跑。雖然姐姐行動神神秘秘,但是她不可能花費好幾個月的時間去培養一個祭品吧?

在森林中度過夏天是一件爽快的事情,茂密的樹葉遮蓋了陽光,徐徐微風成了天然的風扇,即便希爾穿上獸皮製作的衣服也不會覺得熱。

但日復一日的低階魔法練習讓她感到有些厭倦。這一天,她完成了新的課題,正在回家途中,腰上別著戰利品:布袋子裡的24顆魔晶,大多已經封存火焰魔法,剩下少部分冰魔法。也就是說,今天狩獵了24只魔獸。書上說魔獸結晶是鍊金學派魔法師的重要道具,希爾才如此拼命的。姐姐也差不多該教授高階點的東西了吧?

沿著熟悉的路線,透過茂密的枝葉,小木屋所在的空地隱約可見。希爾哼著歌,輕快地走著。今天姐姐為我準備了什麼吃的呢?她腦中浮現了各種烤肉、蘑菇的菜餚,還有姐姐溫柔的笑容。

走出森林,一腳踏入空地的希爾一愣,瞬間警覺起來:小木屋塌了一半,周圍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殷紅的血流了滿地。

出事了!希爾首先為自己詠唱了強化魔法。強化五感與肉體是魔法師的起手式,如果有接近戰更是如此。

她一邊警惕著森林中一邊接近木屋。森林邊上躺著兩個陌生人,看出血量已經活不成了。木屋門口,大片的血,呈放射狀濺射在大片土地上,已經發黑,像潑出去的汙水。地面上散落著的肢體和肉塊顯示,有兩人被屋內的攻擊炸成了碎片。濃重的血腥味衝擊著希爾,她強忍住才沒有吐出來。

地上的衣物看起來不是奧菲莉亞的。希爾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繞到了後邊,透過房子塌掉的部分觀察內部。屋內沒有任何人,只有一片狼藉。確認了周圍的安全,她發抖的肢體才逐漸平靜下來。

希爾鑽進屋裡,觀察著熟悉的家。少得可憐的傢俱、生活物品一個不缺,只有床被砸壞了。

屋裡看不到打鬥的痕跡,大概是門外那一夥人找上門,奧菲莉亞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出去?希爾坐在地上思索著。線索太少了,是仇家還是強盜?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壞人?

心情鎮定下來後,希爾聞到了一種異香。即便是強化過嗅覺的鼻子,想要從濃重的血腥之中察覺的這股清香也是不容易之事。就像從紅色之中尋找一絲粉色一樣,希爾循著清香找到了它的來源:被砸壞的床。厚實的木板之中露出了一截白色布料,原來床板中有個夾層,輕微的香味就是那截布料發出來的。

希爾費勁抽出了布料,展開,原來是一封信。

親愛的妹妹希爾菲莉亞: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一定是我主動啟動了特定魔法破壞了房屋結構。這代表著,我遇到了危險,無法同時保護我們姐妹二人,所以短期我們不能見面了。

希爾妹妹,你的魔法之路才剛剛開始。在你面前有難以想象的廣大世界,也存在著各種危險與機會,是時候離開森林,開始你的成長之路了。我建議你立即按照我留下的地址投奔羅莎琳德,她是我的朋友,會安排你後續的魔法課程。

此外,在你身上我察覺到了危險的力量,我觀察了很久,仍然不確定它是敵是友,來自何方。但我相信你能夠壓制它,你的精神是我見過的人中最強韌的。

最後,幾則忠告:

1.不要尋找我的下落,除非你已足夠強大。

2.不要輕易嘗試禁忌魔法。

3.當你的魔法學習進入瓶頸時,我留下的筆記可以幫助你。

......

希爾把布條反覆讀了幾遍,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姐姐遇到什麼麻煩了?短期不能見面?原來她已經發覺了皮皮的存在?禁忌魔法是什麼啊?初等魔法書上根本沒提及。

順著布條最後的提示,希爾找到了奧菲莉亞的筆記——幾張羊皮紙,但是看上去像是空白的。希爾的手一碰到這幾張紙,突然感到一陣刺痛,像被針扎了一樣,嚇了她一跳。然而反覆翻看也沒看到哪裡有針,只有幾滴鮮血印到了紙上。那幾滴血瞬間乾涸,隨後空白的羊皮紙漸漸顯露出字樣來。筆記記述的內容不是魔咒,好像是找礦,又像是找人。

傷心,看都看不懂,也不知道筆記上的內容如何幫助她度過瓶頸。信中所說沒錯——她的確還太弱,連站在姐姐身後的資格都沒有。但姐姐費盡心思留下來的筆記,一定大有名堂。而且筆記的內容只有希爾能看,只要她一鬆手,羊皮紙上的筆跡立刻消失。

藉著夜色,她把屋外的幾具屍體全部埋了,又靜靜坐到天亮。

奧菲莉亞沒有出現。

天亮後,希爾最後一次環視小木屋。望著熟悉而又簡陋的物品,姐姐的身影彷彿就在眼前。白色長髮、寬鬆長袍也遮不住的妖嬈身段、身邊總是飄著若有若無的輕香...既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啟蒙老師,更是慈愛的姐姐。

希爾又變成了孤身一人。

"連告別都沒有,只有一封離別信,算什麼嘛..."

空蕩蕩的屋子中沒有任何人回答。

回應她的只有皮皮,一個被姐姐警惕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生命體。

【哼哼,值得慶祝的一天,總算擺脫那個魔女了!】

【你高興什麼?說好的我們一體同心呢?你知道我喜歡奧菲莉亞的吧?】

【離完全融合還早著呢。至於你姐姐嘛,她很會講笑話。我當然是她的——敵人啦!】

【你說什麼?】希爾握拳,卻發覺目標在自己身體裡。

【原因忘了,但我仍然保有這種對立情緒,針對所有魔法師。】

【我還是要學魔素魔法,所以接下來我要去找姐姐的朋友了。你給我老實點,不要亂放電,否則我就找個厲害魔法師把你摘出去,每天做實驗。】

【找到我的分身你就懂了,你答應我的哦!】

【我自有判斷。】

硬氣話講得好聽,但希爾還是心虛——兩方千萬別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這種狗血事千萬不要發生在我身上...

昨天死在這裡的幾個人身上有些金幣和銀元,還有個從附近小鎮趕來這座小屋的路線圖。希爾剛好可以照圖返回,路費也不用另外準備了。

返回路線上,森林中有明顯的戰鬥痕跡。希爾光是看一眼就不敢喘氣:這裡連續十幾棵樹被燒成黑炭,那邊的樹木直接消失,地上只有光滑的深坑;再往前走,成片的樹木被削去所有樹冠,似乎是有人用魔法對著天空掃射,而攻擊發出的地點只留下了沙土和木屑...

怎麼看都不是希爾這個層次的初學者能做到的,她只能趕快離開這塊危險地帶。好在戰鬥只出現在森林邊緣,往深處走,駭人的戰鬥的痕跡消失了。

希爾不禁有點為姐姐擔心,也不知道她受傷沒有。戰鬥的對手是誰呢?姐姐沒講過,昨天的幾個人身上也沒有線索。

走著走著,希爾再次聞到了熟悉的腥臭味。地面上,每隔幾步就能發現風乾的血滴,時大時小,沿著希爾返回的路線延伸到森林深處。

傷者八成是襲擊者,只有他們才有路線圖,但也無法排除是奧菲莉亞。希爾不能放過這個線索,但為了慎重一些,追蹤前她先為自己釋放了一波強化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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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之中寂靜得有些詭異,強化的聽覺都聽不見任何鳥叫蟲鳴。地上的血點越來越溼潤,血腥氣也越發濃重。希爾以樹木為掩護,小心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