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安德魯來到萊登城,擔任當地聖殿分部的執事。
萊登城位於內陸,只有一條河流從城中心穿過,人口不足兩萬,是一座偏遠又沉寂的小城。
魔龍,人類的大敵,主要來自海上和東邊廣袤的西伯利亞荒原,萊登城的人大概一輩子也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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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分配到這座城市擔任執事幾乎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安德魯認為自己或許不小心得罪了上面某位長老,然後就被扔到了這裡。
三個月的時間,安德魯已經看透了這座城市——愚昧又落後,這是他給萊登城的評價,他認為待在這樣的城市和混日子沒有多大區別。
一天前,有居民報告發現了可疑人員,安德魯原本還不太在意,因為在這個月裡已經發現過五次所謂的"可疑人員"。
就當是散散心,這是安德魯出門前給自己找的一個理由。
等到他抵達目的地河西貧民區五號街的時候,發現目標地點已經被圍了個水洩不通,聖殿分部的士兵在維持秩序,而當地的居民一個個伸長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安德魯大人!"
留守在此地的士兵長一見安德魯,立即走上前來,躬身行了一禮。
安德魯平靜地點點頭,就算是回應了,然後他瞥了一眼跟隨左右的士兵。
後者心領神會,拔出懸掛在腰間的鐵劍,嚷嚷著衝進居民之中為安德魯開路。
士兵氣勢洶洶,再加上手裡拿著武器,居民們一下子就老實地讓開道路,偶爾有幾個遲鈍的挨了一腳後也乖乖地退到了一邊。
人群中間是兩名少女,看上去應該在十四五歲,頭、臉和衣服已經不知多久沒洗過了,灰不溜秋的根本看不清她們的真是相貌。
這是流浪兒該有的正常的模樣,但安德魯在看到她們的第一眼就忍不住興奮起來。
他之所以興奮,並不是因為他是一個蘿莉控變態,而是他看到一名少女在揮手之間就弄出了清水。
那些水以不可思議的姿態懸浮在少女身邊,一顆顆相連,彷彿成串的水晶項鏈。
一般人絕對辦不到這種事,這是汙血者才有的本事!
高興的同時,安德魯的心中還升起一絲慶幸,慶幸他著聖殿分部傾巢而出,就連唯一一名聖騎士都跟了過來。
聖騎士團是聖殿內專司斬殺魔龍和汙血者的部門,他們由聖皇直接統帥,每一座分部都至少駐紮一名,用來維護分部的安全。
兩名少女很容易就被抓住。安德魯草草地審問了幾句,就急不可耐地宣佈在第二天執行火刑。
他認為這是一個提升威望的好機會,憑藉此事他的職位甚至還有繼續上升的空間。
火刑進行中,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澆滅了聖火,也擾亂了安德魯的心。
"來人,來人,我需要火油,快給我把火油搬出來!"
磅礴的雨模糊了他的視野,雨水落在地面的聲音和嘈雜的吶喊聲混成一團,他感覺自己像是被隔離在另一個世界,一個失去晉升機會的世界。他將心底的不甘宣洩出來,歇斯底里地喊了出來。
幾分鐘後,士兵從分部裡衝了出來,從倉庫裡搬出來好幾罐火油。
一名士兵走過來,為佇立在雨中的執事大人撐起了一把傘。
安德魯火急火燎地抹掉臉上的雨水,一直像蒙了一層紗布的世界終於清晰了。
然而,人卻不見了,他好不容易等來的希望消失了。
他感覺心臟猛地一陣抽搐,像是被人握住了一般。
"亞爾夫海姆呢?"他揪著胸口問。
"聖騎士大人說他感受到其他的魔龍之血的氣息,已經追出去了!"
...
...
不管是誰(正常的現代人)被說成老鼠都會不開心,哪怕開口的人是一個明豔動人的美女,更何況說話的人還不打算住口。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胃口卻不小,居然同時打一對姐妹花的主意,也不看看你這小身板能不能吃得消?"
她撩起耳邊的一縷金髮,讓它們一圈圈盤繞在食指上,嘴角掀起勾人的笑容,嘴裡吐出來的卻像是傷人的尖刺。
和人辯論最好不要跟著別人的話題,不然很容易落入別人早就設計好的陷阱。
丁東無視了陌生女人的舉動,同時以懷疑的語氣開口問:"你說這場大雨是你們弄出來的?"
"喲,你還不相信了?!"
這一回丁東沒有在回答,只是靜靜地點頭,表示自己的態度。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她們必須得跟我們走!"
女人撇撇嘴,甩開手指上的髮絲,伸手拍在丁東的肩膀上,想要將他挪開。
但是,這一挪她卻發現丁東居然紋絲不動。
"抱歉,我不能讓她們跟你們走!"
儘管丁東和這對姐妹只是萍水相逢,救下她們也只是一時興起,再來一次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會這麼做。但是,只要是做過的事,就必須要承擔後果!眼前這兩人來歷不明,雖說和他們應該算是同類,但誰能保證他們不會迫害同類呢?
丁東一揮右手,他最近的"得意之作"——十三寸平底鍋便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握著平底鍋,一臉戒備地盯著眼前的金髮女人。
他沒有發現的是,在他召喚出平底鍋時,站在他身後的妹妹手上的平底鍋不見了。
"原來你也是汙血者!"金髮女人的眼神反而柔和下來,"請原諒我之前的舉動!"
"汙血者?"
"這是聖殿以及這片大陸絕大部分人對我們這種身懷魔龍之血的稱呼。"金髮一臉無所謂地解釋。
"現在,請允許我們正式邀請你們加入我們,加入我們不列顛王國!"她一臉鄭重地向丁東伸出右手,"我是雷琳,我旁邊這位是加繆爾。"
不列顛,居然是不列顛,那個日已落...不,日不落帝國!丁東頗為激動,為自己還身處地球而高興不已。
最痛苦的背井離鄉莫過於離開原來的世界,那個時候不需要親人,哪怕是曾經生活過的那顆星球也會讓人倍感親切。
腦海裡思索課本上教過的握手禮儀,丁東象徵性地握了下雷琳的手指。
"沒想到你還懂得不少!"雷琳一臉驚奇。
丁東自動過濾了她的反應,問道:"你有什麼理由說服我們加入?"
"就憑我們不列顛是整個歐羅巴唯一一個公開接受汙血者的王國!在我們不列顛汙血者不會被視為怪物,我們是王國的守護者!"
提起不列顛,雷琳一臉自豪,湛藍色的瞳孔閃閃發亮。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欺騙我們?"
"即使我在騙你你也得跟我們走!"
"為什麼?"
"因為..."
雷琳的右手虛握成爪,一縷藍色的電光在她的手心手心綻放,絢爛的電網在潮溼的空氣中一閃而逝。
"你們是逃不了的!"她露出得意的笑。
以力服人,雖然不能令丁東心服,但至少足夠讓他口服了。
中國有句老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回家,回到那片生他養他的土地。這一刻,丁東的想法很強烈,他希望去不列顛能實現他的願望。
"雷琳,我們必須快點走了!"一直沉默的加繆爾忽然掀開斗笠,剛毅的面孔上透露出擔憂,"不,已經來不及了!"
轟!
仿若天降雷霆,一道銀色的身影落在不遠處一座簡陋木板房上,沉重的力量瞬間就壓垮了搖搖欲墜的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