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蛇緊跟著關清，他又變回了小蛇的樣子，黃色的眼珠盯著紅髮的女孩子，"什麼女醉鬼，明明是個裝作女醉鬼的妖怪。"
"嗯，我也感覺到了。"葉克剛掀開簾子就發現了印面撲來的妖氣，這妖氣肯定不是來自鹿可，自然是旁邊這個女孩，"巴蛇，你..."
"嗯？怎麼了葉克大人？"巴蛇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您也覺得這妖怪變得人形很可愛嗎？"
"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趴在我身上？"葉克無語的說道，伸出手來抓住巴蛇的尾巴——這傢伙一有機會就靠近葉克，這次直接順著爬到了葉克肩頭，腦袋還不斷的在葉克頭髮上蹭來蹭去，"很彆扭啊！"
"啊！"巴蛇被捏住尾巴甩到了地上，接觸地面的瞬間他又變回人類的樣子，穩穩的蹲在地上，委屈的望著葉克，"葉克大人總是這麼排斥巴蛇..."
"換做誰也不會喜歡一條冷冰冰的蛇總是粘著自己吧，"關清望著醉醺醺的鹿可，"葉克，難道這個就是你說的**？"
"嗯，是她..."葉克心裡也有點沒底，畢竟眼前這個醉醺醺的傢伙實在看不出有什麼能力，除了不屑的眼神以外，和上次見到的鹿可簡直是天壤之別。
"大多數神明都有個名字，這樣神明管理處才方便區別每一代神明，換代的時候也不至於混淆，導致把退休工資發給還未退休的神明之類的錯誤，"關清打量著鹿可，"但無論是**也好，送葬人也罷，似乎都只有神位，沒有名字。"
名字...葉克回想著，的確鹿可說起過，幾乎沒有幾個知道她名字的人。
"嗯，是啊..."葉克順著關清的話說下去，打算繞過這個話題，但眼睛卻對上了關清緊盯著自己的目光，"...怎麼了？"葉克的笑容連他自己都覺得尷尬。
"不怎麼，"關清沒有挪開眼光的意思，"就是總有一種，你肯定知道**名字的錯覺。"
"...的確是錯覺，我怎麼可能知道，只不過記得長相而已。"葉克避開關清，朝著醉醺醺的**走去，他說的也不完全是假話，如果不是金色的頭髮太惹人注目，自己也不會注意到酒館裡的鹿可。
"長相？"關清嘟囔著，"也是，有金色頭髮的傢伙是很罕見。"
"有紅色頭髮的也不多。"巴蛇突然說道。
"什麼意思？"關清問道。
"沒什麼，隨口一說。"巴蛇笑了笑，"我還是跟上葉克大人，萬一他有什麼危險就不好了。如果這真的是**的話。"
屋外看起來並不大的酒館裡卻很寬敞，實木的桌椅板凳高高矮矮的聚集著，看樣子是為了體型大小不同的妖怪準備的，剛才在門外只看到了一個大酒壇子，並沒有看到招牌，而屋內的大小酒瓶上都用白底藍字寫著"酒肆"二字。
酒肆...葉克看著眼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兩個字..."
"是個連鎖店。"關清說，"離結緣神殿不遠也有一家，據說老闆有著釀好酒的本領，妖怪們很喜歡，但這家老闆不歡迎除了妖怪以外的客人，連神明也一樣。"他指著牆上一個木製的公告板。
神明及人類禁止入內。
這是和人類有多大仇多大怨，葉克心想，"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印象，我剛來夕之國的那天就路過了酒肆..."邊說邊蹲下身，拉住鹿可的胳膊——她正用一隻手把紅發女孩按在地上，"欺負小朋友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欺負？"鹿可眼神迷離的望向葉克，"到底誰欺負誰啊？我花錢喝酒，結果這個傢伙竟然不賣給我酒喝？"
"騙子！"紅發女孩說道，"沒錢還搶我的酒！"
"我不是給你寫了欠條嗎？都答應了你三倍奉還，你怎麼還..."鹿可突然一愣，眼睛微微睜大，"是我喝的太多了嗎？葉克？"
"你確實喝的太多了...我是葉克。"
"誒？所以現在已經到了你所說的什麼另一個時間線了嗎？"鹿可說話還是有點打磕，"你，是不是不久前才見到我？是不是？"
"是，我剛從三年前回來，"葉克扶起鹿可坐到椅子上，"能不能幫我個忙？如果...你還能站起來的話。"
"證據。"鹿可伸出手來。
"...什麼證據？"葉克一時摸不到頭腦。
"你說你是葉克，我就真的相信？呵，笑話。"鹿可哼了一聲，指著還坐在地上抹眼淚的紅髮女孩說，"看到這個小狸貓崽子了嗎？他可是想變成什麼樣，就變成什麼樣。既然你是葉克，肯定有證據，拿出來。"
"你才是狸貓！你全家都是狸貓！"紅發女孩說道。
"我..."讓自己證明是自己？這可怎麼..突然，葉克想起他曾經寫過一張字據，"我沒有證據證明我是我，不過我知道你有一張字據，那是我寫的，用的亡靈的文字。"
鹿可的眼神開始變得清醒。
"上面寫到，葉克承諾，會把在冰蠶那兒得到的東西贈予你，相應的，作為**的你會幫我解決可能遇到的武力問題，作為送葬人的你會幫我安穩的送走冰蠶的魂靈，作為..."葉克看著鹿可，"還要說下去？"
"不，不用了！"鹿可猛的站起身，"你找我什麼事？我等了這麼久你都沒出現，現在火燒的正旺，大家躲都來不及，你倒跑了出來，可別告訴我你是想讓我幫你解決九尾。"
"還真是。"葉克點點頭，鹿可聽到後臉都開始抽搐，"這應該屬於武力能解決的問題，按照約定，你會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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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清和巴蛇在一旁目瞪口呆。
如果葉克所言非虛...那他現在可是在和**講條件啊！膽子也太大了。
"這可是九尾。"鹿可說，"不是什麼普通的妖怪，你也看到這火焰了，普通的滅火措施完全沒用，即便是上司要求我去處理我都要考慮一下的。"她瞥了一眼巴蛇，"一隻九尾的妖力，是你那條寵物蛇五百倍還多，就算我們有約定，可這個任務的報酬是不是也太少了？"
"你！"巴蛇張牙舞爪的看著鹿可（雖然蛇形態沒有爪...）
"冷靜冷靜，這麼衝過去你會被輕易做成蛇皮包的。"關清緊緊抓住巴蛇，"葉克，假若這真的是**，我覺得她說的不假。解決九尾確實應該支付更多酬金。"
關清怎麼在這種時候突然變實誠了？葉克在心裡無奈的吐槽道，難道是商人與商人的心心相惜？
"這位是？"聽到有人幫自己說話，鹿可轉過頭看了關清一眼。
"我給你提起過他，關清，結緣神。"
"您好，我是夕之國結緣神殿第73代結緣神。"關清友好的伸出手來。
"結緣神？"鹿可疑惑的望著關清，伸出右手象徵性的碰了一下他的指尖，想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的說道，"沒印象。"
......
葉克感覺到空氣中漂浮著一絲絲尷尬的氣息。
"啊，呵呵，這個..."關清不自然的收回手，"您是**，不知道我們這種無名小神也很正常。"
"結緣神怎麼可能是無名小神，"鹿可說，葉克看到關清的眼中浮現出期待的光芒，"我記憶中以前的結緣神都很強大，因為結緣這種能力的存在，他們能不動用一絲武力把很多看起來很麻煩的問題輕而易舉的解決了，但是...."
關清趕忙解釋道，"最近行情不好，作為神我的壓力也很大，光是依靠寫專欄維護日常開支已經很吃緊了..."
"我感覺也是，八成沒什麼人參拜，神力也越來越弱，不然葉克沒必要來找我解決九尾。"鹿可走進了幾步，看著關清，扭了捏他銀色的頭髮，"外形條件還是可以的，結緣神不像我們，還是得顏值夠高才方便幹活兒，但你要是不加把勁兒，再過幾年結緣神說不定就真的要結束在你這一代了。"
"為什麼會結束？"葉克趕忙問道。
關清沒有搭腔，鹿可轉過身說道，"神明之所以存在，是因為有人敬拜。沒有人相信的神，自然沒有存在的意義，就是這樣。"
難怪關清一直那麼著急...等眼下的事情處理完了，自己還是要好好幫助他才是。葉克心想，"這麼說來...相信**的人應該很多？"
鹿可眼神裡掠過一絲暗淡，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不，我的存在並不是為了讓人相信的。**和送葬人之所以存在，是因為有的事情總得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