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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虎頭蛇尾的交手

"見鬼,我為什麼會跟著來到這裡啊!"

等到飯綱佳奈回過神來的時候,她自己已經跟在老人is Lupus遠離了步行街的繁華幹道,來到了一處位於商店背後水渠邊上的水泥路上。

之前在恐懼將內心支配下,被is Lupus詐出了認識對方這一事實後,飯綱佳奈便處於思考不能的狀態裡,在回過神的現在立馬就後悔自己將大腦放空後,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結果被敵人領進陷井中的這件事。

在這個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主導的世界裡,縱然是如同猛獸般強壯的退魔師,亦是收斂爪牙遵從世俗規則隱世生存。

除了一些進入公安七科之類的官方組織為國效力之外,大多數的退魔師們都以普通人的身份,從事著正當光明的職業,過著與一般人並無二致的生活。

——不將非常識的靈異事件暴露在大眾的視野裡,這在退魔界不僅僅是約定俗成,更是寫入律法條文之中,無可撼動必須遵守的鐵則。

有著is Lupus這一代號的老人,雖然說血債累累的犯罪者,但卻也受著這一條規則的束縛。這倒不是他們這些罪犯改了性子,變得遵紀守法起來,只不過違反規則所帶來的沉重後果,是這些作奸犯科的傢伙無法承受的。

就以飯綱佳奈她眼前的所遭遇到情況為例,如果兩人此時的位子還是處於剛剛相遇時的,那條繁華的步行街主幹道上,那麼is Lupus在膽大包天,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飯綱佳奈她貿然出手。

畢竟本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鬣狗';,感在鬧市區這種當街公然違反規則,那麼就是對身為一色鎮這方地盤上的所有本土退魔師的挑釁,在一色鎮有著犬養家這種實際管理者的情況下,這名違反規則的傢伙將會被全力抹殺,以其鮮血洗淨被玷汙的顏面,用他的生命來震懾其他蠢蠢欲動的宵小。

雖說那些地主退魔師家族的出手,並不是為了無辜受害者,而僅僅只是維護自身顏面這一點有些腹誹,但女孩飯綱佳奈她卻十分清楚,在眼下這種情況裡,只有這種規則才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

結果跟著is Lupus走到偏僻地的飯綱佳奈,她等於是自己放棄了生路,一心往死路上走,這讓剛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回過神的飯綱佳奈她,怎麼能不暗惱。

『事到如今,』強抑心頭的無名火,飯綱佳奈的雙眼開始不著痕跡的四下打量,內心在片刻的茫然之後便拿定了主意:『惱羞成怒也好,暗自悔恨也罷,都是無濟於事的舉動。目前最應該做得是...趕緊從這裡脫離,或者是引來強援。』

雙手將自己的一頭及肩短髮攏起,一邊悄悄打量四周謀求脫身方法的飯綱佳奈,一邊用右手握住頭髮,以右手的手指勾住戴著左手腕上的髮圈,只兩三下便將頭髮束成了一個短馬尾。

"不打算逃了?"

冷眼瞧著將頭髮束成馬尾的飯綱佳奈,看著她將頭髮打理好之後便拉開了架勢面向自己,杵著手杖的is Lupus冷笑道。

對於老人的話並不理睬,察覺到is Lupus並不打算主動進攻後,飯綱佳奈她又立刻從自己的脖頸上將一根紅線取下。握住竄在劃線的墜子,女孩拽斷了紅線。

"戒子?是咒具靈裝嗎?"

看著女孩將拽斷紅線後被握在手裡的墜子一個一個的帶在手指上,is Lupus推測道。

"【八指戒】,家傳的咒具罷了,"將八枚形制各異的戒子戴在雙手除了大拇指以外的指頭上,飯綱佳奈以十分冷靜的語調試探著:"可以介紹一下,這周圍的繩子嗎?"

飯綱佳奈所說的繩子,是在這條水渠旁的水泥小道周圍的樹木,以及從步行街繁華的主幹道前來這邊小巷的巷口所懸掛著草繩。

草繩之上懸掛著許多'之';字形的白色紙條,就像是神社裡懸掛在鳥居、神木、神石之類上面注連繩一樣。

"只不過是普通的注連繩哦,和神社之類的神聖場所所懸掛的差不多。"

"恐怕不只是,簡簡單單的注連繩吧。"

聽到老人的話,飯綱佳奈在臉上強行擠出一抹譏諷的笑容,然後不顧老人is Lupus的反應,自顧自的語帶挑釁的說道。

"所所謂的注注注連繩,就是一種在神社之類的場所,能夠輕易見到的稻草的秸稈繩索,在這種稻草繩索上會懸掛著擁有御幣[ごへい(gohei)]這種稱呼的,其所代表的是神聖物品的界限..."

雖然話說的結結巴巴,但飯綱佳奈她卻是咬著牙,堅持以自己快要打結的口舌說著話。

飯綱佳奈她之所以用著有些顫抖的聲音磕磕絆絆的述說著,倒不是倒不是她們日苯人逢戰必嘴炮的傳統作祟,而是在氣勢上被面前老人壓制住的飯綱佳奈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若是任由這份沉默持續下去,那麼自己定然會被這無聲的壓力生生的壓垮掉。

"例如...神社面前的鳥居上裝飾著的注連繩,其便有著神界和凡界分界線的這一象徵,因此注連繩上有著[分界線]這一概念。"

隨著話的越說越多,女孩的語言從剛開始的磕磕絆絆逐漸的變得流暢起來,緊張的情緒也肉眼可見的從她的身上消退,這表明女孩飯綱佳奈她所想起的法子起了效果。

這是女孩她童年時犯錯受罰得來的法子。

幼時的飯綱佳奈是個調皮搗蛋的假小子,經常因為將院子裡的枯山水弄亂之類的錯誤被媽媽處罰——抽手掌心、抽小腿、打屁股。

幼時的飯綱佳奈是真的很皮,累教不改不說,在長期的受罰的過程中還被她領悟了一門心得。年幼的飯綱佳奈她察覺到,在受罰時,越是害怕越是將注意力集中在被處罰這件事上面,集中起來的注意力會使得身體各外敏感,那麼在板子還沒有落下的時候自己便會嚇得半死,這種情況下一旦受罰絕對是刻骨銘心。

『怎樣才能讓自己挨板子時好過一點呢?』並沒有牢記錯誤下不再犯這樣的覺悟,幼時的飯綱佳奈將心思朝著累教不改的方向上琢磨。

分心他顧不是飯綱佳奈她在受罰時,發現出來應對受罰的辦法。說白了就是轉移注意力,你打你的,我看我的院中景,等你打完了我也看好的院景。

雖說是從挨自家媽媽板子想出來的法子,但在面對is Lupus給自己帶來的無聲的壓力時,卻是出乎意料好。

隨著話的越說越多,飯綱佳奈她那幾乎要被對方壓垮的自信心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這就好比在沉默寡言的人,一旦聊到他擅長或是感興趣的話題時,會說的滔滔不絕,並且神采飛揚滿是自信一般。

飯綱佳奈她雖說不以退魔師作為自己的奮鬥目標,但對於世界各地的妖怪奇談和民間傳說卻是十分感興趣,一旦和人聊起來便會滔滔不絕,在回過神時已經將交談的物件驚得目瞪口呆。

飯綱佳奈她雖說曾經多次為自己愛好成為與朋友間的話題時,自己立即陷入狂熱的狀態而苦惱不以,可在面對is Lupus這個血債累累的'鬣狗';給自己所帶來的壓力時,飯綱佳奈她以談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時的狂熱狀態,來打破對手施加在自己的壓力的這個方法卻是有了很好的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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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再接再厲。』察覺心態得以平復後,女孩暗自鼓勁道。

"...據傳言,注連繩的原型之一,是中國傳說中一種以葦草編成的草索——葦索。"

"傳說在中國的古代,有著這麼樣的一種民俗。年節時分,古代的中國人會將葦草編成的繩索懸掛在門旁,這種被懸掛在門旁的葦草編成的繩索擁有者祛邪除穢的效用,因此有著其衍生物的傳說的注連繩,自然而然的便有了葦索所含有的【祛除】概念。"

『三葉!醒醒!!醒醒...三葉!!!』

悄悄**得以飯綱家秘傳的役靈術喚醒沉睡在自己右腕手鐲裡的式神,飯綱佳奈一邊卻不動聲色的以言語吸引著站在她對老人的注意力。

"在我國(日苯/這裡是飯綱佳奈她的角度),有關於注連繩的最久遠的傳說要追溯到大日女尊的天巖戶的典故。"

杵著手杖的is Lupus,似乎被女孩的言語給吸引住了一般,對於飯綱佳奈她在他眼皮子下的小動作並沒有察覺,這讓一直提心吊膽的飯綱佳奈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借依身上二尺袖和服不算太小的袖子,將老人is Lupus可能看到右手的視線給遮擋住,攏在衣袖之中的右手的手臂上,女孩飯綱佳奈她的式神被從腕子上的竹筒手鐲裡喚了出來。

一心二用的一邊以言語分散老人的注意力,飯綱佳奈一邊以心念吩咐自己的式神沿著自己的手臂往上爬。

"傳說中三貴子中大日女尊(天照)因同為三貴子的素盞男尊(須佐之男)的緣故,躲進一個有著天巖屋戶的巖洞之中,世界因此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強抑著天性寒涼的蛇類式神爬過肌膚的冰冷,飯綱佳奈繼續以自己的言語分散對方的注意力。

目前在兩人所在的這條水渠邊上的小徑,四下都被懸掛著的注連繩給封鎖住了,除去女孩和她對面的老人各自所背對著道路兩頭的方向之外,而兩人的兩旁來到這條路上的入口和邊上載有柳樹的水道。

前方是杵杖而立,光憑氣勢就壓得女孩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強敵,後方雖有退路,可飯綱佳奈她卻十分清楚,在面對如面前老人這樣的強敵時將自己的後背朝向對方,還不如束手待斃死得輕鬆一點。

女孩她剩下的退路便只有位於她右手邊,兩人來時的小巷和左手邊的水渠。本來出於不傷及無辜的考慮,飯綱佳奈她所能夠選擇的只有水渠這條道路。

可惜,除了飯綱佳奈她本人是個旱鴨子之外,水渠水流平緩也是一個大難題。畢竟是一條人工開挖出來用於灌溉的水渠,雖說寬闊得可容許人們在其間撐船而行,但實在是比不上電視劇裡那些主人公一跳進去,就會將人衝得不見蹤影的大河,對於不會游泳的飯綱佳奈她來說,這條水渠根本不能作為作為逃跑路線。

不過...

『雖然不能作為我的逃跑路線,但讓三葉它遊去報信求援還是可行的。』

飯綱佳奈心中打定了,讓自己的式神從水渠遊去求援這一主意。作為現代社會的年輕人,雖說家裡是從事退魔師這一古老工作的,但飯綱佳奈她卻不是食古不化的人,透過手機這一求救工具來找人,女孩她也不是不知道。

作為一名生活在各種狀況都可能遇見國度——日苯——的女生,雖然憑藉自己身體術能力,一般三名成年男子也拿飯綱佳奈她沒辦法,但深知'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一道理的飯綱佳奈,可是準備萬全的。

偽裝成口紅的***霧放在飯綱佳奈她和服袴的左手處的兜裡,掛有手機掛飾形的防狼警報器的手機,在女孩她右手的袴兜裡,手機也設好了一步報警的功能。

女孩她現在所穿的鞋子,雖然看上去是普通的長筒馬丁靴,但在鞋子的底部卻是有著機關,只要觸發機關就會從鞋頭處彈處利刃,無論是臨陣對敵還是失手被擒後,用來割斷束縛著女孩她的繩索都十分有效。

與自身安全一項之上,飯綱佳奈她可是準備萬全,可惜現在眼下的情況卻不允許她動用這些自救求生的手段,is Lupus 的目光一瞬不瞬的鎖定著飯綱佳奈她,女孩若是有任何小動作怕是會受到對方狂風怒濤一樣的攻擊。

就好比面對流氓調戲,報警固然能夠震懾對方,但卻也有激怒對方從而受到傷害的可能性,畢竟在報警到警察出動到達現場的這段時間裡,報警人將會處於一個相對危險的狀態中。

當然,不報警,更是無某之舉,這樣做了說不定死了後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同時,報警求援才是最正確的做法。清楚明白這點的飯綱佳奈她很清楚,自己這個時候無論是掏手機求援,還是拉防狼報警器都是刺激對方的示警,而且在對方在周邊佈置好注連繩的現在,自己的這些手段有沒有效還是兩說,因此飯綱佳奈她才會選擇以式神傳訊這種古老的方式,而不是用手機這類的現代工具。

『待會兒動手時想辦法破壞四周的注連繩,好讓三葉它可以逃走。』

"好好的,你幹嘛突然走神,老夫我還很期待你對我的這個'章斷注連';之術的分析呢。"

在女孩她略微走神思索,停下了口中言語之際,老人的話語突然傳遞到她耳中。

"難道說...你在搞什麼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