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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 羌笛

我又開始做夢了。

夢裡頭還是剛才的打鬥場景,可我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漸漸遠去的是長極佈滿血痕的身影。我想去抓他的手,可我觸碰不到……

我已是氣息微弱,半睜的雙眸凝視著雲霄,暗自揣測難道自己是要死了……

一睜眼,發現自己還活著。

嗯,挺幸運的。

是那個‘紅影子’救了我。鈴聲來處,也是她。

只是不知,她將我帶到了何處,不曉得長極能不能尋來,順利的找到我。……

……

我從在昏睡中被她擄來到清醒,已經過了好幾天,在這幾天裡,紅衣女子一直威逼利誘。不厭其煩的問我,到底把密詔藏在哪兒。

我一頭霧水,卻也如實告知她我沒有密詔,但她貌似對這個回答極其不滿意。

她凝著我,鳳眸於眼波流轉,幾乎能將人魂魄勾去,一身紅衣,纖腰盈盈,膚如羊脂更白三分,但眼下她受了重傷,臉上更多的是慘白。如若不是她將我綁住,如此絕色的女子,倒實在令人討厭不起來。

我被她用鐵鏈鎖在一根柱子上,猶如待宰的羔羊,處境十分淒涼。

我惡狠狠的用眼神剜著她,企圖透過這極具殺傷力的目光讓她有所覺悟,迷途知返,回頭是岸。怎奈何,她悟性實在差勁至極,竟全然不能領會我的良苦用心。萬般無奈之下,我也只能使用殺手鐧了!!

——求饒。

這是我的保命殺手鐧!

“姑娘~姐姐,求求你,放過我吧……我自小孤苦無依,門衰祚薄、命途多舛……我八歲沒了阿爹,沒了阿孃,實在可憐得緊。行行好,放過我吧。”

“閉嘴!”

她冷笑道:“你想騙我啊?據我所知,你阿爹可是活得好好的。”

我吞了吞口水,識趣打住。

紅衣女子皺著眉頭,扣扣指甲、又掏掏耳朵,淡淡然道:“想讓我放了你也行,你且說說,你和拓拔立什麼關係,還有,你將密詔藏哪兒了。”

我苦笑:“已經解釋無數遍了,我沒有什麼密詔,也不知你說的密詔是什麼東西,你怎麼就不信呢。”

“那你和拓拔立什麼關係?”

“沒關係!”

“嗯?真的沒關係?”她直勾勾看著我,氣勢逼人。

我立馬改口:“有關係,我是他的子民!”

紅衣女子一拍椅臂站起來,憤然道:“你少來打哈哈,若你和他沒有關係,我幹嘛要將你帶到此處。你是要我用嚴刑峻法逼你說,還是你自己從實招了!你若是識相點,就趕緊交出密詔,我還可以放了你。”

說完,拿起短刀在我臉上比劃幾下。我見她生氣,忙一臉討好地說:“你莫要生氣,生氣可就不美了喲。”

“我若是有什麼密詔,莫昮要殺我時,我就交給他用來保命了。可我沒給,這足以說明,我確實沒有你們要的東西。姐姐,你就放過我吧。你長得這麼美,就像仙女似的,一看就不像會殺人的巫婆。”

她眉間微蹙,抬眸凝著我:“少油嘴滑舌。小東西,你倒是挺會撒謊的。撒謊可不是什麼本事,哼,跟你生父一樣,都是個廢物。”

“你罵我!你敢罵我!”

“就罵你,怎麼了!”

她怒斥一聲,稍一思忖,嬌媚笑容浮再次上唇角,她理了理鬢髮,慢條斯理地說道:“也是,你是北邱的公主,自命不凡的貴族,自然聽不得別人罵。”

我偏過頭,懶得理她。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北邱皇室血脈,還是未來的王儲。”

她瞪了我一眼,繼而冷笑:“若是讓你的小王爺知道,你是北邱王拓拔立獨女,身上帶有立儲密詔。你說,他會不會感到驚訝?”

我扭過頭,咬牙道:“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拓拔立只不過是個傀儡皇帝,根本沒法保護你,不然也不會將你送到南瞻來做一個質子。若是,長極小王爺知道真相,他會不會拿你和元乞做交易?”

我驚道:“你在胡說什麼,他為何會拿我做交易。”

紅衣女子得意笑笑,整了整衣襟,莞爾道:“你怕什麼,你不是篤定你和拓拔立沒有關係嗎,我也只是隨口說笑罷了。看你緊張得跟什麼似的。”

我眉眼一動,再扮可憐,眉間劇慟,清澈眸中已是盈滿淚光,哀嚎道:“求求你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的也已經全盤托出,你就放過我吧。”

她唇邊泛出溫柔淺笑:“我若是執意不肯,你能拿我怎樣?。”

她這無賴之語令人哭笑不得,我狠狠咬了咬牙,淚如雨下:“你就放了我吧,我是北邱來當質子的,我若是死了,會引起兩國交戰的。到時候,血流成河,白骨如山,不光害了你,更害了北邱和南瞻兩國的黎民百姓受這無妄之災啊。不管從哪來看,你都不能再關著我了。再說了,你把我困在這兒,也沒什麼用處不是。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交個朋友,你放了我,我也不做追究怎樣?”

為了活命,我也是將臉裝在兜裡,極其狗腿諂媚。

“你倒是很會討好。讓我放了你,休想。”

我既氣且慟:“我告訴你,你最好快些讓我回家,否則讓賀格和纂叔叔知道你擄走我,他們定不會饒了你。”

“家?哪個家?北邱還是南瞻?”

她拇指緩緩拭過我頰邊淚水,嘴角上揚,帶著一絲玩味笑意,我吞了吞口水準備接她下話,她卻突然神色一凜。本是稚嫩清麗的臉上,此時卻扭做一團,幾盡痛苦,低喃一聲。

“該死!”

她應該受了傷。

她捂住胸口,定了定神,然後席地而坐,開始施力為自己療傷。不多時,頭上就開始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看得出來她現在很痛苦。我不敢再發出一點點聲音,生怕驚擾到她。她若是走火入魔發了瘋,還不得大開殺戒。

半晌後,紅衣女子方才緩過來。唇角再次泛出絕美笑意,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中透著十足的冷意,幽幽道:“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說話語氣像,就連說謊話時轉動眼珠子的神態都很像。”

話音未落,她起身向我走來,伸出右手輕輕朝著我的頭一擊,明明無關痛癢的觸碰,卻引發了我的頭疼。

我痛不可當,頓感眩暈。

她手上也有一串銀鈴鐺,一抬手,鈴鐺叮噹作響。

我懨懨道:“你的鈴鐺,是哪兒來的?”

她不回我

我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試探詢問道:“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我?”

她笑意更深,微微低頭,聲音綿軟,左顧而言他:“沒想到,你們連生的病都是一樣的,都有頭疼之症。”……

她忽而心事重重,魂不守舍起來。我忍痛,耐著性子,裝作好奇的追問道:“你的那位故人是誰啊?是個女子還是男子?”

她眼波流轉,低頭不語,似在思量,良久才道:“她姓賀蘭。賀蘭阮……我最好的朋友。”

我如遭雷劈。

賀蘭阮,是我的生母。

我驚道:“你究竟是誰!”

“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故人之女,我定不會傷害你,不然也不會這般費勁救你。”

她如是說來,口氣堅決且悲傷,看得出來她有意隱瞞著什麼。

“那我怎麼稱呼你?”

“羌笛!”

我憋笑困難:“羌笛何須怨楊柳的羌笛?什麼破名字,誰給取的,這麼草率。”

她冷冷瞪了我一眼,我立刻閉嘴。

“你叫缺缺,也不是什麼好名字!”

我訕訕一笑,繼而又問:“你將我擄來,也不像真的要密詔。那你到底為了什麼?你是纂叔叔派來的,還是賀格派來的?”

她既然是我阿孃的朋友,那應該不是來要我命的,不然也不會救我。

她方才還在傷神失落,乍聽我的問話,一瞬抬頭凝著我。眉目如畫卻似望不到底的寒潭之水,冷到人心裡去。倏而訕訕一笑,冷眼譏諷:“賀格?什麼無名小卒,一個跳樑小醜。他也值得我如此費神?”

我一愣,賀格幾時成了無名小卒了。我皺起眉頭,想要反駁幾句,但看自己眼下處境,也只得忍住滿腔怒火,笑臉相迎:“我對你毫無用處,你就把我放了吧,你看……”

羌笛眉毛一挑,人不死心道:“誰說我不要密詔。你將密詔給我,給我,我就放了你。”

得,話還沒說完又被她打斷了。

我們身處一個寬敞明亮的洞穴,藤蘿纏滿石壁,鮮花遍地都是,正中竟還有一小池。池中無魚,但有婀娜水草搖曳。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凌淵洞穴,

我苦笑,若是平日裡自己到了此處,定會沉迷於當前這般美景,流連忘返,只是自己現在身處險境,如何還有閒情雅緻。

未幾,水簾外似乎響起細微響動,劃破了此情此景。

我屏住氣息,仔細聽得那聲音漸近,似有馬蹄聲。我心中暗喜卻不敢出聲,只道定是長極來救我了。高興不到一瞬,羌笛眉間微蹙,瞳仁微縮,一頓一點,來到我面前。右手一抄將我抓起,繼而快速在奇石間穿梭,往更深的洞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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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笛唇邊泛出一絲冷笑,默唸道:“沒想到,他竟追到此處!可見,你還是挺重要的嘛。看來,須得換一個地方了。”

我肩上有傷,雖被羌笛醫好大半,依舊疼得不行,卻不得不強打精神。我提防著她,準備伺機而動,也不能乾乾等著長極來救我,還得自己找到逃跑的辦法才是。

她見我強撐費勁,冷笑道:“是不是還在找逃跑的機會?”

我大力搖頭。

而就在說話之時,長極恰從天而降,一劍劈向她,誰知她竟把我拿來擋劍!長極眼疾手快,為了不傷到我劍走偏鋒,移開位置,生生挨了羌笛一掌。我張著口,本想提醒他小心來著,只恨沒來得及。

“長極……”

羌笛避過長極一劍,騰出個架勢,以手為刀劈向長極、步步緊逼,嗤笑明諷:“花拳繡腿。”

她招式兇狠,更出言相諷,真是氣人。

長極胳膊之前受了很重的傷,此時提劍仍會微微顫抖,羌笛彈回他的劍後,提著我躍到大石壁上,低頭瞧著下方的長極。

“你還挺有能耐的,居然能找到這裡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