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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採訪(4)

“接下來,我們把監工們的屍體搬到了馬車上,然後駕車沿河邊的路來到一片空地,把這些屍體扔在那裡。

我們把屍體的衣服撕破,拿走口袋裡的錢,再給屍體的嘴裡灌上酒,我知道這些人的妻子們都住在新奧爾良城中,我能想象發現屍體後她們將會何等絕望,但我的痛苦絕不亞於她們的悲傷。

想到她們以為自己的丈夫們酒後遭到流匪們的搶劫,而不知丈夫慘死的真正原因,我就心痛如絞。

我們把屍體打得鼻青臉腫,這樣做簡直要使我崩潰了,而威爾考克斯卻顯得很超然。

在這種壓力下,我慢慢的開始入魔了,我是從兩個方面變成吸血鬼的:第一個方面就是入魔,威爾考克斯在我臨終的床邊就控制了我,另一個方面則是我的自毀欲,我開始萌生徹底毀滅自己的慾望。

正是這種慾望為威爾考克斯的兩次到來敞開了大門,現在我不僅僅是在毀滅自己,而且還在毀滅別人——那群監工、他們的妻子,還有他們的家。

我幾乎要瘋了,我開始退縮,想逃開,結果,威爾考克斯憑藉他那準確無誤的直覺感知了這一切,準確無誤的直覺……”青年能夠看到吸血鬼正用力的攥緊了拳頭。

“告訴你,在吸血鬼強大而準確的直覺面前,人類最細微的面部表情都如同在揮舞手臂一般的明顯。

威爾考克斯能很好地把握時機,他兇狠的將我拽上馬車,然後掉頭返回種植園。

‘我想死,’我蜷縮在車廂的一角,開始小聲地咕噥起來,‘這樣的經歷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我想去死,你有能力讓我死的,你就讓我死吧。’我不再望向他,不願被他美麗的外表所迷惑。

他笑了,並且輕柔地叫著我的名字,我說過,他一心想要我的種植園。”

“但他會放過你嗎?”青年問道,“在某種情況下會這麼做嗎?”

“我不知道,據我對他的瞭解,我想他寧可殺了我,也不會放了我的,不過你現在應該很清楚這正合我意,所以那時的我也就毫不在乎。

當我們一回到種植園的家中立馬就跳下了車,迷迷糊糊地走向磚砌的樓梯,也就是我弟弟摔死的地方,這所房子已經幾個月沒人住了,威廉斯安納溼熱的氣候將樓梯的臺階變得面目全非,兩側扶手原本光潔的漆面已經龜裂翹起,石階的縫隙裡甚至長出了野草和一朵朵小野花。

夜晚的溼氣令人感到陣陣冷意,我一屁股坐在了樓梯的最下面,無力的將頭靠在木頭欄杆上,還用手去撫弄野花光滑的花莖。

我從鬆軟的泥土中拔起一小簇野花,‘我想死,你現在殺了我,殺了我吧,’我一邊注視著手裡的花朵,一邊對吸血鬼說道,‘我揹負了殺人的罪孽,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聽了我的話後,他一開始只是在遠處嗤笑,可突然間,他猛然出現在我身邊,然後像抓住別的受害者一樣一把扼住了我的喉嚨。

我竭力的反抗,用拳頭猛擊他的胸脯,用靴子狠勁踢他,他用牙齒卡住我的喉嚨,我感到太陽穴突突直跳,接著他一縱身,動作快得我還來不及看清楚,他就已經站在石階的最下面了,然後他非常鄙夷地對我說:‘我還以為你真的想死呢,威廉。’”

當吸血鬼說出自己的名字時,青年不由得唐突地輕叫了一聲,吸血鬼簡短地確認道:“是的,那是我的名字。”然後他就繼續往下講了。

“我無助地躺在那兒,再一次面對自己的懦弱和愚蠢,也許在此之前,我就應該鼓起勇氣真正了結自己的性命,而不是哀求別人來索命。

我彷彿看見自己從此以後的生活就像是浸泡在地獄中,在日復一日的折磨中苦苦渴盼解脫,這種折磨就像懺悔後的贖罪苦修,永無止境。

我真希望死亡之神能在不知不覺中降臨到我的頭上,讓我得以一了百了,我似乎看見了自己站在樓梯上面,也就是弟弟站過的地方,身子猛地摔下去,砸在石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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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時間去鼓起勇氣了,或者說在那一刻,除了來得及實施威爾考克斯的計劃之外,其他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好了,聽我說,威廉。’他一邊說,一邊在我身旁的石階上躺下。

他用左臂圍著我的脖子,他的動作那麼優雅,那麼親暱,使我馬上想到了情人相偎的情景。”

“腐國男兒,不近女色......”青年歪著腦袋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然後在筆記本上寫下了這句話。

“我不自然的將身子向外面挪了挪,但他立刻伸出右臂使勁把我摟在懷裡,在此之前我還從未靠他這麼近過。

他的雙眼在昏暗的光線下閃閃發光,皮膚顯得很不自然,像是包著一層膜。

我剛想要掙脫出他的懷抱,威爾考克斯便用右手手指壓住我的嘴唇,對我說:‘別動,否則我現在就吸乾你的血,把你帶入死亡之門。現在,我要你安靜,靜得能聽見自己血管裡的血在流動,靜得能聽見你的血流入我的血管。’

他用手指死死的壓住我,把我平躺著的身體完全控制住,接著,他又一次咬上了我的脖子。”

青年的眼睛睜得老大,吸血鬼講述的時候,他的身子一直往椅子後面縮,他現在一臉緊張的樣子,就像他自己要捱打似的。

“你有過大量失過血的經歷嗎?”吸血鬼問,“你瞭解那種感覺嗎?”

青年的嘴唇動了動,像是要發“不”這個音,但也許是因為緊張,聲音沒有出來,他只好清了清嗓子,重新說道:“沒有過,也不瞭解。”

“樓上的客廳裡,就是我們預謀殺害監工們的地方,燭光閃爍,走廊上也點著一隻油燈,微弱的燈光在清風中搖曳。

燭光、燈光糅合在一起,影影綽綽,好像一片昏黃懸掛在我頭頂的樓梯井上,輕籠著欄杆,如煙霧一般繚繞、盤旋著。

‘聽著,把眼睛睜開。’威爾考克斯悄聲對我說,他的雙唇如戀人一般輕柔的摩挲著我的脖頸。

我記得當時他嘴唇的動作令我毛骨悚然,不禁打了個冷顫,不過,當時的我整個人的感知力都是錯亂的,那也有可能是愉悅的情感體驗帶給人的全身心震顫……”

吸血鬼沉浸在往事之中,右手虛握拳頭託著下巴,食指輕擦著下頜。

“在幾分鐘內我已經變得虛弱無比,全身癱軟,心中萬般恐慌,卻無法開口說話。

威爾考克斯依然壓制著我,胳膊像鐵棍一樣沉重,他的牙齒鬆開了我的脖子,我感到一陣尖利的鑽心疼痛,脖子也隨即留下兩道深深的牙印。

他彎腰望著無助的我,鬆開抓住我的右手,對著自己的手腕咬了一口,血隨即流了出來,灑在我的襯衫和外衣上,他眯著那雙發光的眼睛,望著手腕上的血。

這似乎是永恆的一幕:他腦後隱約的燈光像幽靈出現時的背景,我覺得當時我心裡明白他要幹什麼,可是卻只能無助地等待著,就像監牢中期盼刑滿釋放的囚徒一樣。

他把流血的手腕放在我的嘴邊,用堅定的口吻急切地催促著我:‘威廉,喝了它。’

於是我就像著了魔一般,情不自禁的張開了嘴。

‘鎮靜點,威廉’,‘快’,他在我的耳邊反覆地小聲說著這兩句話。

我喝著他的血,如同新生的嬰兒第一次感受到吮吸母乳的滿足,整個身心都集中在此生命之源上。

接下來,某些事情就理所當然的發生了。”

說罷,吸血鬼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向後癱靠在椅背中,低著頭一動不動,青年沒由來的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哀傷。

過了一會,吸血鬼緩緩的抬起雙手,合攏,然後捂在臉上,不讓青年再看到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