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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

“那還真是可惜了,”奧古斯通皺皺眉頭,“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時間點你不是應該在史學院給學生們上課麼?”

“不是校長您讓我過來的麼?說是要擬定和諾亞學院的交換生推薦名單。”古珈藍問到:“您不會把這件事忘了吧?”

“喔……是的!交換生,這件事很重要!”奧古斯通從抽屜裡拿出一份紙質名單,推到桌子的另一邊,說:“大概的名單古賽德已經決定好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吧!”

“這種事情為什麼要交給我?”話是這麼說,古珈藍還是不情願地拿起名單,逐行審視各個學生的資訊。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奧古斯通挑挑眉說:“我已經很多年沒直接參與教學了,這種事還是交給對學生更瞭解的人比較好!”

“副校長……居然推薦了迦樓羅?”古珈藍呆呆地說:“他不是一直討厭那個小子麼?”

“那個名字是我添上去的!”奧古斯通合上書籍,繞過桌子走到窗前,注視著極遠處的某件東西說:“他是個好孩子啊,我們為什麼不能給好孩子一點機會呢?”

古珈藍苦笑:“也許他並不想要這個機會!昨天他本來可以賺一大筆錢,但是他用那筆錢換了一份聖歌亞醫院的出生證明,他說他的理想就是能在星都的無名區地帶以內找一份普通的工作,還有一間不會突然有人拿著槍和刀衝進去的小屋。”

“可我總覺得有些不安,”奧古斯通說:“你難道不覺得那個孩子有些看不透麼?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應該更有活力一些吧?我已經是一個六十三歲的老人,可有時候我看著他,感覺他的內心比我還要蒼老的多。別人把他扔到哪裡他就在哪裡活下去,有人給他食物和水他就接著,沒人給他也不要。可十幾歲的孩子怎麼會什麼都不想要呢?也許只是他想要的東西太多,也許他想去的地方太遠,也許他想要達成某個目的太難,所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能讓一個人拋卻所有的是什麼呢?某個巨大的心願?還是說……仇恨?”

古珈藍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腦海裡又回想起那張潦草的畫,那張畫上象徵災厄和不幸的野獸。

“你們也是來殺我的嗎?”

那個雷鳴和暴雨的夜,男孩冷冷地笑著,既不憤怒也不恐懼,像是對別人要殺他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

“校長的意思是想給他一個復仇的機會麼?”

“我只是想知道一個內心充滿了仇恨的孩子,如果忽然有人往他手裡塞一把刀,他是會把那把刀扔掉呢,還是奮盡全力把刀插進敵人的胸口裡。”

“哪怕有人為此而死,或是他把刀插進自己胸口裡?”

“他絕不會把刀插進自己胸口的,如果他是那種人的話!”奧古斯通說:“一個人如果為了復仇拋棄掉所有,又怎麼會被仇恨所擊倒呢?”

古珈藍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我算是明白了,你和古賽德一樣,你們都想把他趕走,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他做了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討厭他?”

“與其說是討厭,倒不如說是畏懼,”奧古斯通嘆了口氣,“不要忘了把他扔到這裡來的不是什麼流商,而是一整支軍隊。我以前也是名軍人,我知道那支軍隊的名字。龍圖騰的部落裡,人們稱那支軍隊的人為‘影武者’,直接受命於部主,每個影武者都是有自主決策權的,他們甚至有權力繞過廟宗直接處死一個公爵。他的確是個好孩子,但是任何跟影武者扯上關係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這樣的人只是做個好孩子是活不下去的,你明白麼?”

“可是他明明什麼也沒做……”古珈藍沮喪地垂下頭,“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針對他呢?”

“原因不在於他做過什麼,而在於他的身份。”奧古斯通說:“這是個瘋子為王的世界啊,像他那樣的人,只要還活著的一天,恐怕就會有很多人睡不著覺吧?”

古珈藍身體一震:“校長知道他的身份麼?”

“明天使臣就要到達星都了,”奧古斯通意味深長地說:“不知道來的會某位都統呢,還是某位大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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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會到星都來?”古珈藍驚呆了。

“也許,”奧古斯通說:“不過一切都取決於他自己,如果那個孩子本身就不想拿起刀子的話,怯懦未必會是壞事,你說對麼?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下棋了,要來一盤麼?”

“不了,”古珈藍搖搖頭,“我今天有約會!”

奧古斯通問到:“是和你的未婚妻麼?”

面對奧古斯通地逐客令,古珈藍頭也不回地揮揮手。

托爾走在無名區中。

各種膚色的人穿行在鋼筋和混凝土的街巷中,小攤販們有一聲沒一聲地吆喝著,幾個黑皮膚的老頭懶洋洋地躺在牆根的陰影中,瘦弱的孩子伸出泥濘的手向路人乞討。

這樣的情景在無名區內隨處可見。有人說無名區的人也是無名的,因為名字對於單是活下去就已經奮盡全力的人來說毫無意義,他們只有統一的代號,諸如乞丐,流商,屠夫或者是花。

但這些人的存在又是不可或缺的,他們是這座城市最重要的齒輪之一,做著廉價的手工或是從事養殖和屠宰加工,為主城區提供了近一半的生活用品。

一道狹窄的木門,木門後是一條向下的樓梯,石板的地面和幾張圓桌,昏暗的燭光和一個兩米左右的櫃檯,楓林酒館就是由這幾樣東西構成的。

來這裡的通常是屠夫、煤礦工人、流浪漢和某些不在醉生夢死中度過每一天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滿屋都是汗臭味,劣質麥芽酒的酒香,以及女人身上廉價的脂粉味。

這樣一個坑髒而下流的地方,今天卻來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女人。

她穿著紫黑色的華貴長裙,裙邊上的褶皺在昏暗的燭光下居然有些發亮。楓林酒館的掌櫃豪豬認出了那是有名的瑩藍織,是主城區的貴族們才穿得起的玩意兒。

女人帶著一頂黑色圓帽,帶著薄絲手套,脖子上還系著個黑色的蝴蝶結,一頭波浪樣的黑色長髮,額頭的髮梢不安分地從黑色圓帽裡探出來。毫無疑問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就是臉上的脂粉塗得太厚了些。

通常這樣的人是不屑於踏足無名區的,但是女人不僅沒有嫌棄這間坑髒的酒館,而且輕而易舉地和各類酒徒們打成一片。

她輕而易舉地說出了櫃檯上所有酒的年份,並且還熟知釀造兩種麥芽酒的最適環境,豪飲一大杯劣質白酒而面不改色,短短幾分鐘就博得了所有酒鬼的好感。

“普通的麥芽酒,但是香味有些不一樣,大概是用了不同的小麥吧?”

“古洛美爾人的朗姆酒,根據顏色和甜度判斷,最少是七年以上的年份。”

豪豬把裝著不同酒的酒杯放到她面前,女人只是輕輕地嗅嗅,或是稍稍嘗一口,就把每一種酒的配方辨別的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