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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父母

林松隱雖然對著紀俞不喜,但是在紀伯安的情面上對著眼前瞧了十幾年都不順眼的人也算是態度和緩了許多。加上紀俞也算是小心翼翼的答話,沒有半分惹老人家不順心的言論,三人也算是相處的還不錯,其間幾次更是對著紀伯安語氣之中帶著哽咽。紀伯安雖然不知其中緣由,卻深感此情並非作假攙虛,便小心的配在身邊,知道這宣德帝帶著皇后到來,他們才分開。

紀俞自剛剛這禮部尚書走後,便時時都心不在焉,好似是在想些什麼。眼瞧著前面宣德帝叫了兩聲他都沒能反應過來回神,正待著那內侍剛剛要叫第三聲的時候,才被紀伯安給提醒著站了起來。“臣在。”他從席間站了起來對著宣德帝施禮,面上卻還是有些許的與往日不同。

紀俞這個樣子,自然底下的百官也是要小聲互相嘀咕幾句的。宣德帝卻好似沒瞧見一般,笑著看向這站著的恭敬之人說道:“此次秋獵,將軍一家拿下了頭籌,倒是許多年未曾見過了。”說到此處便瞧向下首坐著的文武百官,看見都是點頭的樣子接著說道:“往後希望能夠年年都瞧見將軍神勇英姿啊。”說罷對著一旁端著酒的內侍說了兩句話,就瞧見那內侍朝著紀俞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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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聖上厚愛,明年當繼續勉力。”紀俞拿起那內侍送來的酒,仰頭便喝了下去,而後才施禮坐了下來。只是心思還是有些飄忽,大概還是在想之前禮部尚書的事情,紀伯安瞧著也不好過多打擾,直到回去的路上才對著他講起到底是個什麼緣由。

那是當年紀俞還未曾繼承這世襲之位的時候,因家裡只有他這一個獨子,便每每都要帶在身邊教導,早早的還在總角時期就已經被嚴教習武,每日都得天亮便起。後來又早早的去了軍營,每年需得是紀伯安的祖父有休沐日才能在家歇上兩日,到了弱冠之年的上元佳節便成了一切事端的開始……

大梁的上元佳節雖然官員皆應進宮朝拜,但是不興那些勞師動眾的一家前去的禮節,只是家裡的夫妻兩個去宮裡便可,剩下的小姐和公子都是在家頑的,更多的是準備去晚上的燈會,往常互相青睞的也可以在那一天相約遊玩,整個上京倒是極為的熱鬧。

紀俞年少的時候同宋明一般開朗有朝氣,但他往常都只在軍營裡,甚少結交什麼夥伴,加上其他的旁支又是整日裡存著些旁的心思,煩人的很,便帶著福祿兩個直接跑了出去,卻不想碰到了紀伯安的孃親,也就是禮部尚書家的小女兒……

當時還是禮部侍郎的林松隱家中有一位愛女,雖然家裡面不止這一位明珠,但是偏偏就這位拿著當成眼珠子一樣的疼,原因還是要從這家中夫人懷著孩子的時候講起,林松隱原本是衢安的一名文士,後來才中了科舉舉家遷往上京,那段時間過於勞累便將這一胎給連累的有了滑胎的跡象,後來便是再養也是沒能夠補救,到底生下來以後就有了弱症存了心疾這一病根。往日裡都是養在府裡好生照看的,恰巧那一日原本天生就有心疾的這小女兒就跑了出來,在猜燈謎的時候突然就犯了病,叫紀俞碰見了哪裡有不救的道理,便一道將人送去醫館,只是當時沒曾想到竟然被人瞧到了還宣揚二人過於親密。

林舒的身邊有個貼身的丫鬟,此次便是

一道出來的,這丫鬟也是個極為機靈的,便差人去林府叫了人過來,這才將自家的小姐帶了回去。沒成想紀俞當時便喜歡上了這位林家的小姐,原因這林舒長得極為秀麗,便是整個上京城都是少見的美貌,只是去年到了及笄的年歲卻沒幾家來相看的,只因為都知道是個有心疾的姑娘,便是再好都不得成的。

自那日起便能瞧見紀俞常常一到休沐日便往著林家那一塊跑,也不去驚動林府的人只是遠遠的瞧著,幾個月以後便跪在父親的面前說要求娶林家的這位小女兒。起初這事是沒答應的,畢竟他本來就是獨苗嫡子,再娶個有心疾的正房娘子,便是這子嗣問題就是最大的障礙,這般的反對甚至一度讓紀伯安的祖父動了家法,還揚言再倔下去便是打斷他雙腿也得消消停停的息了心思。

這邊紀伯安的祖父不同意,那邊的侍郎家也是不同意的,到底是書香門第還是考了科舉自己一步一步從官場上走過來的,林松隱如何不知道這將軍府是個不好的去處?自古便有飛鳥盡良弓藏一說,雖然現在將軍府受寵,但是誰也不知前程如何,怎麼能將女兒送到如此艱險的去處?再說這將軍府家是獨子,便是子嗣就得讓他那女兒受天大的委屈。還不如低嫁,過個幾年將孩子抱到身前養著,還能不尊她這嫡母?故而這林松隱也是有了成算不肯的,但是他怎麼想也沒想到,那日上元燈會的事情竟然讓他不得不改了打算……

上京裡突然就有人傳起來這林府患了心疾的小女兒同那紀家的嫡子有些干係,更是瞧見了上元節那天兩人一同出去遊玩,更是舉止親近的很,那事情傳的有模有樣就彷彿是親眼瞧見了一般。而這樣的事情兩家都是心急如焚,林家是這女兒家還沒議親便要壞了名聲;紀家則是壞了人家女兒的名聲,還遲遲沒有動作說去求娶。兩家最後便只能低頭都認了這門親事,只是林松隱瞧著紀俞多不痛快罷了。但是好在兩人成親以後極為和睦,倒是舉案齊眉叫人豔羨,更是誕下了紀伯安。

“這便是我父親同母親當年成親的緣由了。”紀伯安端著紀尤剛剛遞到手邊的茶碗,小心的吹了吹喝下去,他講了許久嗓子也有些不適,全賴這杯茶緩一緩。起初剛剛聽到紀俞同他講的時候他也滿是唏噓,沒曾想到竟然是這般的姻緣結成,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天生註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