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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大亂

紀伯安找的了能夠進到峽谷另一端的道路,這便是將卑夷族整個防守的口子撕開了破綻,從這破綻而入,便能將其視為天然屏障阻擋的第一道防線拿下,到時候不打也得打,再無退避的資格可言。

而從上京傳來的訊息則是讓陳放更加敢放手一搏的根本,宣德帝拖人送來的聖旨便是已經又繼續拍了十萬虎賁軍往著邊關之地來支援過來了,務必在這一戰中讓卑夷族低頭認小,再無力量可搏。

“鎮北軍和虎賁軍先行從山洞而出,而後福航帶人將兩邊把手好,只要沒有人能夠在攔著我軍從峽谷而入,那便是第一場勝仗了。”陳放此時對著站在他身前的兩個後輩一一囑咐著,面上的神色愈發的與鄭謖相同。

事先商量好的便是虎賁軍分出兩萬先鋒於山洞出行之後,秘密潛入王城準備先行擒王,其餘虎賁軍眾人則是與鎮北軍一同協作對抗於卑夷族大軍正面。沙朗與紀伯安他們分開,主要輔助於陳放,其餘的費秉安他們則是與著一道前往王城之內,起到能夠出謀劃策之效果。

天兒方擦黑的時候,兩軍先遣軍就已經整裝待發,而後便聽命直接朝著峽谷山內而去。之前堵在峽谷口的兩側的圓石並未被紀伯安他們破壞推走,而是用於迷惑魯達汗等人,等到所有人全部掌控另一邊山谷之後,再將圓石推開用於大軍直接通行而入。

時至月過中空之時,一部分先行人員已經到達了山谷的另一側並且探查好了四周情況,慢慢越拉越多的人從山洞中魚貫而出,此時便是需要分道而行之時。紀伯安帶著宋明他們一行人對著鄭福航拱了拱手,他們這兩萬的兵士此前而去不知道到底前路如何,如此這般也算是值得鄭福航等人敬重,故而都抱了拳回了大禮。

他們這次需要的是先隱藏起來,等待卑夷與鎮北軍兩軍交戰打起來之時,再趁亂摸進去以亂後方,能不能到王宮不一定,但是卻務必亂其後方陣腳,取為釜底抽薪之計。

“其實就是讓咱們偷偷摸摸的學上次對面的,能燒糧草就燒糧草罷了,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名頭好聽一些罷了。”宋明手上攥著自己的劍柄一直摩挲著,他瞅了瞅這漫天的繁星,不知道為何有些心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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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費秉安將這次的任務一說,就聽見宋明這拆臺的回話,不由得將白眼再一次翻了上去。

此時他們趁著夜色悄悄地順著山勢往著一邊摸去,遠處便是卑夷族駐紮鎮守的大軍營地,連著上面還在舉著火把來回巡視的人影都能瞧的一清二楚,為了不讓那些巡查的人瞧見端倪,早前就把長槍的槍尖槍纓全都用了黑布包起來,一切能夠反光的也皆都隱藏而去,隱於山色月夜之中。

而正面此時已經將兩處的峽谷口慢慢的佔據,陳放此時站在峽谷谷口的另一邊估摸著時間,月過正中前陳放已經開始帶著大批的鎮北軍朝著前面而行,圓石則是用了撞木直接朝著前面滾了過去,卑夷族當日所選之石也是有過退路成算的,自然不可能真的卡在山中,故而天未曾真的放亮之時,整個鎮北軍已經出現在了這道天然屏障之後。

“將這滾石送還給他們卑夷族大軍!”陳放此時已經站在了峽谷前,他瞧著前方還在睡夢中什麼都不知道的卑夷族大軍,對著身後的劉讓吩咐了一聲。

得到了命令的劉讓轉身便朝著還推著兩塊圓石的士兵下了命令,而聽到了命令的士兵則是將那兩塊圓石朝著前面推了過去,石頭巨大又加上坡道,一路直直的朝著前面滾了過去,聽見異響的士兵此時便是能逃則逃,能躲就躲,口中還大聲呼喊著。

“大梁的軍隊打過來了!快跑!”

“快去通報將軍!大梁的軍隊打過來了!”

此時奔跑的士兵,翻滾向前的圓石,被驚醒的卑夷族族人所有都亂哄哄的。而此時在大帳中還在睡覺的魯達汗和邶含兩個人聽到了聲響,便立馬掀開了帳簾而出,瞧見的便是亂哄哄一團,更有甚者是往者自己這處跑過來,臉上還有著幾道灰黑色的跪了下來急著報告著。

“讓人都往後撤,別亂,把人都安撫下來!”聽見急報的士兵說了話以後,魯達汗便立馬吩咐了一聲,轉身回營帳去那盔甲去了,他方才出來的急,頭髮皆是亂糟糟的,只是一身中衣光腳。

待到魯達汗穿戴整齊以後,便立馬上馬往著前面而去,中途瞧見衣衫不整面上驚慌的邶含也是連個眼神都欠奉,像是這等人自己當初不知道為何要背棄大王子而與之相謀,著實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邶含方才已經有侍者出去瞧了一圈,外面亂的很,現在看見魯達汗又上馬不管自己,便立馬亂了陣腳,急吼吼的說道:“怎麼辦?現在怎麼辦?”他此時亂成一團,現在若是大梁的軍隊直接朝著自己殺過來,豈不是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這可是前線!

邶含身邊的侍者此時瞧見自家王子這個樣子,便出言安慰了一聲:“二王子莫要著急……”

邶含聽見這句細聲勸慰並沒有有任何的心情舒緩,而是打斷了那人講的話,語氣十分不好且急躁的說道:“怎麼不急?你在這說話說得輕鬆,那前面大梁人都已經打進來了!”他指著前方還在人影晃動的亂處,剛剛要將自己手上的一巴掌落到那侍者的身上,便聽見了一句話。

“國師還在,二王子且定定神。”那被邶含吼了一聲的侍者,此時已經跪了下來,卻還是將自己原本要說的話說了出來,也是因為這一句免了他的毒打和保住了自己的一條性命。

邶含聽見那話才將手放了下來,他四處瞧了瞧,看見國師呆著的帳篷那裡還安安靜靜的,便立馬帶著人朝著那邊急急的走了過去。是啊,國師還沒急,自己在這裡慌亂成一團著實不大對勁。

而此時已經到了前方的魯達汗將情況看了個分明,大梁軍隊並未像自己想的那般直接攻打過來,他們也只是單單將那圓石扔了回來便坐在馬上瞧著自己這邊慌亂成一團,就像是在臺上看著底下雜耍之人,而那圓滾石此時也已經停了下來,亂的只有軍心罷了。

“陳將軍倒是好計謀,竟然過了這峽谷。”此時魯達汗已經吩咐自己手底下的副將去鎮壓底下慌亂的兵士,自己則站在陣前與那坐在馬上的陳放相對,不知道為何他覺得陳放和鄭謖有些相似,連著眼神都給他一種仿若鄭謖還活著的感覺。“不知道若是鄭將軍還在世,見到陳將軍這番作為是不是能夠再活上幾年?”

陳放聽見那魯達汗的笑聲,手已經暗自攥緊了韁繩,他冷笑了一聲說道:“魯達汗將軍無需多說,只消好好準備,你我終有一戰避無可避,現在逞強一時也不過是口舌之快,還是好自為之將婦孺安頓好了才是正經。”

他們之所以沒有立馬攻打的原因無外乎兩個,一是這婦孺老少皆混在軍隊其中,他們只殺戰場兵士;二則是在這天黑之時攻打雖然勝算極其大,卻終究不是青天白日眾目睽睽,難以服眾,他要的是正經的打敗魯達汗,讓他對鄭謖的一切後悔。

魯達汗勒緊了韁繩帶著那馬轉了兩圈,然後笑了一聲說道:“陳將軍倒是極為仁義,那便莫要為今日決斷所後悔。”

此時卑夷族魯達汗手上大軍比之大梁十餘萬的士兵,雖人數少卻也有大半還多的勝算,陳放敢放他如何不敢接?更何況人已經逼到了這裡,便是再退也無可退了,他想到這裡便眼神銳利的盯著陳放敘舊,最後一踢馬腹朝著之前後方之地奔了回去。

而此時的邶含則是已經到了國師的帳篷之中,之前還在慌亂的他現在已經稍微鎮定了下來,他瞧著國師那一副無甚關係的模樣,不禁有些心中不定,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國師太過於淡定,連著百姓奔逃都淡然無感之人,真的在乎卑夷族嗎?可是這種想法他卻不敢再多想,便暗自搖了搖頭,將這想法盡數趕出了腦子。

“國師?國師?”魯達汗此時已經趕了回來,他安排人講那些婦孺老少皆送的遠了一些,現在想來瞧瞧國師如何,並且問一問到底該不該打這一戰,下一步又該如何,哪成想一進帳篷便瞧見了邶含也在這帳篷之中。

國師此時站在帳篷的一角隱沒在陰影之處,看見魯達汗的身影便施了一禮問候道:“魯達汗將軍現在可是來問今後該如何打算?”

問過這句話以後,國師將自己隱沒在斗篷中的手拿了出來,上面只有一塊已經燒的有些焦乾的龜甲,頂上還有許多大的裂痕橫在甲背之上。

“將軍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