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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仇恨

大梁的士兵不殺老少婦孺,他們只殺那些在戰場上能夠有反擊之力的男子兵士,這是一早就定下來的規矩,是血性也是作為人最後的道德底線。

在大批逃亡中的卑夷族人裡面,士兵已經顧不得許多,因為他們被潛入到內部的大梁軍隊再一次追殺,騎馬奔逃的士兵,和大聲呼喊的卑夷族族人,將亂字演繹了個十成十。

“咱們就只是過來攔截他們這些士兵,有不管這些逃離的老弱病殘,作何這般的害怕?”費秉安此時坐在馬上瞧著那些四處奔逃的卑夷族人,皺著眉毛。

費秉安一向與馬最為不對付,加上他與頌白也算得上有些舊怨,這一次要不是前來地方不能有這些其他的優待,定然是不會騎馬而行的

,此時坐在馬上也沒紀伯安他們坐得直,生怕一個不小心摔下去給自己摔個好歹出來。

費秉安這話問完,紀伯安不免有些頭疼,人是他要攔下來的,卻反而問出來這樣的問題,不怪宋明老說費秉安這小子往日讀書讀得腦子都上鏽了,竟然不曉得縱然是自己無意,也免不得被生死嚇怕了的。

“我們現在就是往這裡一站,不動,他們也會嚇得四散而逃,這便是敗軍之師,喪膽罷了。”紀伯安看著前面那些已經逃竄出去的兵士便立馬伸手取了弓箭,對準正要踩踏到一位老年人的士兵後心對準,然後一鬆手將箭送了出去。

那士兵的後心被突然沒有防備的射了一箭,鮮血從後心出直接將整個傷口的四周處溢位來,人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而原本還在前方的老人在瞧見突然瞪大了眼睛倒下的士兵,便感覺自己方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更加朝著遠方加速的奔跑,原本還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哄哄聚集在一起的人,此時四散開來,倒是更便於將那些逃兵找出來。

“我去瞧一瞧能否攻克他們糧倉之地,你們兩個在這裡將那些兵士攔住,切勿讓他們趕回上京去搬救兵。”紀伯安收了手上的弓箭轉頭朝著費秉安和宋明兩個人囑咐了一聲,便騎著頌白帶了一大批人馬朝著那軍中而去。

他們原本以為能夠混進王城之中,但是在外面觀察了好幾日都找不到一個破防口,這才轉道回來將那些要順道回都城請求援兵的士兵先扣押下來,順便將地方糧草之地摸清楚,控制好命脈,以應和前方戰事。哪成想,人這才剛剛找到,就碰見這些流民也在其中,這才有了剛剛那一幕的失態發展。

費秉安點了點頭,剛剛想回答,卻瞧見紀伯安人已經沒了影子,留下的只是被馬蹄卷起來的塵沙,不禁嘆了一口氣。

宋明此時也在拉弓瞄準其中一個正在騎著馬四處逃竄的士兵,他不敵紀伯安那般神箭手一般的百步穿楊,卻也是出箭必中的,只是一鬆弓弦,那箭矢便已經追著奔逃的士兵而去,雖未曾正中後心,卻也知道必定是活不了的了。

卑夷族的士兵此時已經管都不管這些流民安危了,他們只是騎著馬想要更快的逃離開這些個活閻王,卻沒想自己卻因此長眠在這地界上。

費秉安瞧見這一箭,剛剛想對著宋明叫一聲好,卻看見原本還一臉認真正在射箭的宋明突然怔愣在了當場,連著剛剛還拉滿了的弓弦此時也都盡然松了開來,直直的盯著前面不知道在瞧什麼。

“宋……”

費秉安剛剛開口要去叫人,卻發現方才還在的人此時已經架了馬直直的衝了出去,看那樣子分明就是看見了什麼人才有這個反應,又怕人橫衝直撞的出了什麼事情,便立馬朝著身後的人喊道:“趕快跟上去啊,別在一會出什麼事情!”

此時的宋明直直的往著方才自己箭矢瞄準的方向狂奔而去,眼瞧著的長刀已經要劈砍到那馬側之人的時候,立馬從馬上挑了下去。那前衝的力道太過於迅猛,宋明也是滾了好幾個跟頭才算是把那股子勁兒卸下來,而後便將自己身前的人牢牢的護在懷裡,同時感覺身後脊背處一陣疼痛之感傳了出來。

“將軍!”此時跟在宋明身後的士兵瞧著那卑夷族逃竄的士兵長刀已經砍在了宋明的背上,不免大聲喊了出來,卻發現宋明並未回頭搭理他們,便立馬上前將那方才用長刀傷到宋明的人一槍挑下馬刺死了。

宋明覺得自己身後沒有危險了,才將自己懷中的人拉了出來,他拽著自己懷中之人前後左右的看了看,看見沒有什麼傷口這才松了一口氣的說道:“賽婭,你有沒有什麼事情?”

宋明方才拉了弓剛剛要朝著方才向自己砍了一刀的卑夷族士兵放箭,卻突然瞧到那場地中有個姑娘正一時不查撲到在了地上,而那長刀所要砍向的人便是賽婭。

賽婭方才突然撲到在地上,手掌心已經磕破了油皮,她方才以為自己一定要被那長長的長刀一刀劈死了,卻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突然竄出來將自己護在身下,這一驚一嚇之中,便是過了許久才算是回過了神來,恍然間聽見的便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還有幾聲將軍。

“賽婭?你這是怎麼了?”宋明瞧見一臉呆滯的賽婭,還以為是方才的一切把人給嚇壞了,便立馬搖了搖自己身前人的肩膀,瞧著還是沒有反應便抬頭朝著旁邊的士兵剛剛要喊一聲去找軍醫,卻突然發現自己胸前也是一疼。

宋明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自己眼前的人,方才還在滿臉呆滯的此時一臉仇恨的往著自己,眼中的模樣已經與之前他所認識的賽婭完全不一樣了。而自己感覺到的疼痛正是來源於這個女子手中的器物,那是一把古銅色的短簪,上面還有著卑夷族的紋飾模樣,短簪短卻極為鋒利,直直的插向了宋明的胸前處。

“你……為什麼?”

宋明的聲音在賽婭的耳中慢慢飄遠,甚至是有些空曠。她看著宋明的那張臉,卻始終回想起來的是方才他身後的部下喊出的那兩句將軍。而宋明身上穿的那一身甲冑上面帶著的紅色披風也亮的她眼睛有些疼痛,在這樣的情況下,賽婭的意識也漸漸的變得有些許的模糊,只是依稀耳邊會響起母親發恨的聲音:大梁人都是畜生,他們讓我們顛沛流離;大梁人,死不足惜;你們如果見到大梁人,一定要殺之而後快。

跟在宋明身後的一對人此時也不曉得到底該如何處理這個情況,現在刺傷人的女子反而先暈倒了過去,倒是將軍……對啊!將軍還在這一直跪在地上呢!想到這裡的這些人便立馬上前將宋明攙扶了起來,而後又將刺傷宋明的賽婭也一同帶了回去。

方才費秉安瞧見宋明衝了出去以後便立馬吩咐其餘的人將四處奔逃的卑夷族兵士全部擊殺,現在人還沒等閒下來轉頭便瞧見剛剛還好好出去的宋明此刻被人攙扶了回來,那胸前還插著一把短簪,血正順著那傷口處正在往外滴著血,瞧著甚是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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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了?”費秉安這時候也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便立馬從馬背上滑了下來,磕磕絆絆的就往著這邊跑了過來,路途之中還踉蹌了兩下差點摔倒。他瞧著那被攙扶著向自己看來的宋明望了一眼,又瞧了瞧宋明身旁兩個正在攙扶著他的士兵,然後朝著後面的兵士喊道:“快,快找軍醫!”

宋明此時前後兩道傷口,加上還在不斷往外流著的血,已經是疼的有些嘴唇發白了,他瞧著正在踉踉蹌蹌往著自己身邊跑過來的費秉安擺了擺手說道:“你別著急,無甚大礙,就是瞧著有些嚇人罷了。”

費秉安哪裡肯信?這人瞧著傷處嚇人的很,現在就是說破了大天他都不信,於是便接了一邊士兵的位置去扶宋明,雖然想問個大概,卻還是暫且忍住了,他的手剛剛扶到宋明的後背上就聽見宋明撕了一聲,便立馬將手掌拿開,只是自己手掌心還有些觸感不大對勁,那種粘膩的感覺?想到這裡他便立馬將手掌拿到身前來,上面滿滿的都是粘膩的血漬,將整個手掌都染紅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費秉安此時已經背過了頭看到了宋明那背後一道長長的傷口,那分明就是被敵人的長刀砍出來的,而宋明這樣的身手定然是不會被一個小小的士兵所打傷,那便是?

費秉安一邊想著一邊將雙目轉到了被士兵拖著的那個女子臉上,已然是已經發現了關鍵之處,宋明受傷定然是因為這女子!他一雙眼睛的視線過於濃烈,將原本還在昏迷之中的賽婭也好似驚到了一般的皺了皺自己那秀氣的眉毛。便是在他身邊的宋明也無法忽視,於是便立馬按住了還在怒氣之中的費秉安,低聲的囑咐了一句話。

“你別傷害賽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