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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釋權

費嶺轉頭之時便看見紀伯安已經被長刀貫穿了胸口,便立馬將趕過來的人盡數都打退了回去,他甩來又追上來的暗衛,將人直接甩在了地上便直直的朝著紀伯安和宣德帝那邊衝了過去,幸好接的快一些,這才沒有讓紀伯安躺在地上。

而此時已經被接下來的紀伯安,只是直直的盯著宣德帝,然後才張合了兩下嘴唇,虛弱的小聲說道:“帶我走。”他的話已經同宣德帝說過了,那便無需再在這裡了,這座冷冰冰的鐵牢籠,扔給這些沒有感情的人才是絕配。

費嶺看著紀伯安已經大口大口的朝著外面開始吐血,就連面色都已經免得金紙色,便立馬點了點頭答應了一句,便往著外面要出去,只是他剛剛轉身便看見暗衛已經將他們兩個人都圍了起來,看樣子是不想讓他們走的意思。

“聖上這是連我都要一起殺掉?”費嶺此時已經咬了牙,連著另一邊空著的手都攥了起來。

大抵上是方才紀伯安所說的話已經有了奏效,亦或者是確實是對費嶺一直都在忌憚,卻也明白奈何不了他,宣德帝只是臉色極為不好看的擺了擺手,讓所有暗衛皆都退下讓出了一條路,好讓他們兩個走。

暗衛看見了宣德帝的手勢,便自覺地往身後退了兩步讓出來一條路。費嶺此時扶著紀伯安,一隻手護在紀伯安的後腰處才能讓紀伯安不至於倒下去,他往外走了兩步突然轉身朝著宣德帝看了過來,大抵上就算是再失望,終究是自己一點一點帶起來的孩子,便會多一分的舐犢情深。

“便是聖上在忌憚我二人,最後也得有個忠告將出來,那就是想要北邊邊關能夠安穩一些,便將齊爾拉河拿回來,再從那一處往裡建一處邊關之地作為關卡,護城河在便是兩道關卡,於我大梁並無弊處。”費嶺目光之中帶著的只是失望,他看見宣德帝已經開始思考的眼神,便收回了目光,已然決然的朝著外面走去。

原本還在刀兵相見的整個御書房此時安靜了下來,但是在所有人都退出去以後,宣德帝卻久久無法平靜下來,他想到紀伯安最後所說的一句話,還有老師最後看自己的眼神,竟然慢慢的扶著大殿的牆才能夠再一次做到椅子上。

然而此時三國之事才是重要,紀伯安和費嶺那日便再就沒了訊息,倒是皇城原本派出去的虎賁軍盡數回來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卑夷族的求和書,以及邶含這種俘虜。只不過所有回來的人裡往日最讓小姑娘喜歡的那位將軍卻沒了身影,有的姑娘更是因為這事,哭紅了眼睛。

但是此時宋明和費秉安這些將領和熟識紀伯安的人卻心中還帶著一點的期盼,期盼紀伯安能夠從那卑夷族國師的手裡逃脫,期盼人還能夠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便是以自己的這次能夠不受封賞為代價也好,然而這樣的期盼卻被打破了。

因為紀伯安的衣物被送到了紀俞的府上。

宋明和費秉安自從回了上京以後,便每日都要往著紀府跑一趟,待到晚上已經掌燈才回府,生怕紀伯安哪日有了訊息他們卻錯過了,然而等到的卻不是紀伯安傳回來的口信,亦或者是活生生站著的人,而是冰冷的甲冑和佩劍,還有他一直戴在身上的錦囊。

那門房將東西帶進來的時候,只是說是一位年輕人交給他的,只是長相模樣長得與費參軍極為相似,剩下的便一概不知了,而且那人也只是將東西放下便走了,現在已經沒了行蹤。

紀伯安的甲冑上大大小小的刀劍痕跡還交錯的在上面放著,而佩劍此時好像是沾染了血跡卻無人擦拭的原因有些鈍鏽的痕跡。

而最讓人在意的是那已經染了血的錦囊裡面,那裡面有些髒,像是摻了水的泥灰一般將整個錦囊內部都沾染的黑乎乎的,裡面有一樣東西沉甸甸的,他們想著定然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便浸了水。那錦囊浸了水以後那黑色的灰泥便褪了下去,露出來裡面的物件,是一把金鎖還有一小撮的白色石沙。

“這……”費秉安看見那已經瞧不出來原本模樣的白色粉末,不由得手也抖了起來,他以為伯安能夠好好回來的,現在就連這扳指都未曾保全他。想到這裡,費秉安頭一次掉了淚水下來,他大抵上再也見不到紀伯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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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小金鎖則是被雷老拿了起來,整個屋子裡無論是紀俞,還是唐依依此時都已經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那就是紀伯安已經再也不可能同他們吃一頓飯,說一句話了。

滿朝文武大多數都在談論如何對此次的這些將士們封功封賞還有以及該如何去處理與卑夷族的請和一事,往日裡鴉雀無聲的大殿也再一次多了些人氣,只不過這一次倒是少有爭吵一說,大抵上也覺得吵的沒有意思罷了。

“臣請奏。”紀俞此時臉色有些不佳,他眼眶都泛著黑的往前走了一步站了出來。

看到紀俞已經出了聲,滿朝文武便不再唧唧喳喳的發言了,因為紀俞家的獨子之時所有人都已經知曉,那門口牌匾上面掛著的白綾還有府門前已經點了幾日的白燈籠都無聲的在宣告著眾人,紀伯安歿了。

紀俞此時身形憔悴,老年喪子,便是誰都承受不住,故而這時候也沒有人來觸黴頭,而且那位小將軍也是為了幾萬大軍才殉國的,想來也是有大功之人,無論如何該是死後殊榮的。

故而在宣德帝同意以後,紀俞便跪了下去朝著宣德帝叩首說道:“臣,盡了一生的心血只有伯安一子,此時臣之子亡故,便再無心力能夠協管三軍上下所有的事務,便自請將虎賁軍軍權盡數交還於聖上,自此以後唯求能夠將孫兒好生照看,請聖上批准。”

紀俞的一句話,將整個朝堂都炸開了鍋,原本還在站著聽話的武官,此時都滿眼震驚。

“聖上,不可啊!”此時鬚髮皆白的老將軍站了出來,他是自小看著紀俞長大的,想到這孩子竟然連獨子都戰死沙場,便也十分的心疼,可是卻覺得紀俞這是一時悲痛糊塗,故而這才張口說道:“聖上,戍鋒將軍這些年將鞠躬盡瘁,現如今也只是一時悲痛,若是突然準了,只怕是虎賁軍上下都要動盪的。”

“聖上,鄭老將軍說的不錯,不能準啊。”

“不能準啊,聖上。”

瞧著一個又一個的將士站了出來,所說都是維護之詞,滿朝文武之中便是一直與紀俞政事相抗的黑甲軍都無一人出來說紀俞的一聲不是,他們都知道聖上的意思,到不必要再來踩上一腳,況且紀俞為人確實從未有過什麼把柄之事,若非政治立場,他們只怕也會挽留一番。

然而紀俞卻只是轉頭看了這些站出來的人,眼中帶了一絲的感激,可是他與宣德帝曾經的交易卻不能言而無信,只怕這次真的要讓這些將軍們失望了。

想到這裡紀俞只是抿了抿唇,而後說道:“諸位將軍厚愛,但此時對於末將確實是天大的打擊,與其一身軀殼整日掛懷喪子之痛,不如將能人良將的機會拿出來,想來大梁也是需要真正能夠再走下去的人。”而後便重新轉頭看向宣德帝拜了下去說道:“臣,意已決,請聖上准奏。”

宣德帝看著底下還在勸解的眾人,又看了看已經再次叩首的紀俞,眼中所深藏的並非同表面的推惋。

只是面子上卻一點都沒有懈怠,面帶惋惜的說道:“既然戍鋒將軍已經決定了,那朕便不能再去強求了,只不過安北將軍乃是為國而殞,一切朕都看在眼裡,只望將軍之後能夠輕鬆一些也莫要太過於哀傷。”

再退朝之後,紀俞走出大殿轉而回頭朝著自己日日前來站了將近半生的大殿,突然覺得有一絲的釋懷,這一切的一切終究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能夠活著,能夠再也不需要謹小慎微的活著原來也是一種快活。

宣德三十年

虎賁軍由紀家轉回宣德帝手中,大軍之中許多原本在北方邊關有功之將盡數封賞到了虎賁軍內。於此同年,原帶兵出戰的安北將軍因救幾萬大軍免於一死,而獲得追加封賞為鎮南大將軍,其子孫後世輩可承襲侯爵之位。原本虎賁軍主帥戍鋒將軍紀俞則一切俸祿皆照常發放,百年之後可牌位享於皇家宗室太廟。

宣德帝此時聽著洪德回來轉告的紀俞他們當時並無任何不滿的表情,只是閉著眼睛嗯了一聲便叫人退下了,此時他眼眶下全是青黑色,看來是沒睡好的緣故,加上眼中乾澀感漸濃,故而便伸手揉了揉,只不過心裡想的卻是困擾了幾任皇帝的兵權,終於收回到了手掌心中。

然而與此同時整個上京的天兒也開始瞧瞧的湧起了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