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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前傳22

皇城已破,暴君與薛太后兩人皆被俘獲,薛太后與暴君應百姓之願,處以暴曬遊街,於秋後賜毒酒一杯,以補償自己多年來荒唐誤政,以及魚肉百姓之責。舊王朝再無復辟之望,一切的一切終於塵埃落定,而與此同時一個新的王朝也出現了。

於平治十三年,襄南王孫若明登基為帝,改新朝為梁,年號承立。

“說是舊的玉璽被薛太后逃走的時候磕碰到了,缺了一個小小的角,看著著實是不大好看,父親便差人出去找了一塊上好的青玉,想著能夠進獻給聖上。”

此時下了朝,剛剛登基,這整個朝廷以及底下的百姓之事都是處於百廢待興的時期,少有時間能夠將之前這些人都聚在一起說說話,可巧今兒個陸士然進了宮,便留著跟孫若明說兩句話,兩個人在這御花園的雲水亭中便坐了下來。

孫若明這兩日也正在憂愁這玉璽之事,之前紀長風將從薛太后手中拿過來的那個包袱交給了他,當時眾人是都在也是瞧到了的,那原來用著白玉做的玉璽被磕壞了一個角,上面雕著的龍也出現了細細的裂紋,只怕再用是極為不好的。今日聽著陸士然一說倒是十分的高興,竟然解了自己一份憂慮之事。

“之前隱書也說那玉璽只怕是不能用了,那龍都出現了裂紋,可見並非什麼好兆頭,便叫著朕再去找個合適的,現在士然這話倒是解了我一大難。”孫若明微微笑了一下,身上的那股子帝王之氣倒是拿捏的剛剛好,不親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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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士然站起了身,對著孫若明施了一禮說道:“微臣想著聖上定然煩憂這件事情,便將那玉從著家中帶了過來,叫聖上過過眼,若是合意便用,不合意便再去尋找。”

陸士然轉身便從著身後的內侍手裡將那一早帶進宮來的玉石端了過來,此時那玉被放在托盤之中,上面蓋著黃色的綢布,瞧不清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孫若明的眼神落在上面也是十分的好氣,等到陸士然將那黃色的綢布掀開才瞧見那玉石的面貌。

那是一塊正正好好大小的青玉,通體乃是翠綠色,與祖母綠還稍微差一些,沉穩大氣,與旁的顏色更顯得高貴許多,就如同腹中有決策的翰林,亦或者是那手下有真章的將軍,倒是一塊極好的玉璽胚子。

“這玉甚好!”之前還在猜測的孫若明瞧見那玉石,便嘆了一聲,這等的玉石,無論從透度還是從顏色,都是符合他心中所想的,看著就叫人歡喜。想到這裡,他便點了點頭說道:“青玉較之白玉更顯氣度,況且白玉易碎,青玉則是更堅韌一些,此次事情倒是士然你做的極好,深得朕心!”

陸士然出宮以後,那玉便守在了孫若明的身邊,只不過這玉璽之事他是插不進去手的,便差人將那玉送去了欽天監,叫人好生去與那幾位要推測國都之事以及其他國運事宜的大師,叫他們全權管理了。只不過,卻還是特意叫人囑咐了一句……

“我瞧著那青玉多出來了一角,叫那工匠到時候切下來做個玉扳指。”

跟在他身邊的內侍是個剛剛晉升來的,也是十分的聽話,便將這話原原本本的交代了過去。

大梁乃是新朝,諸事都是剛剛開頭,這選定國都的根本之址便是慎之又慎,京江原本也算得上一塊好地方,但是此地卻不知為何被欽天監的幾位老官給否了,只是說孽龍之氣盤桓此處,只怕是前朝怨氣所存,便將京江改成了陽城,以求鎮壓之功效。而後便將國都之址定在了京江往北的上京,如此遷都也不算耗費人力物力太多,倒是也和眾人的意願。

“費公子為何不在朝中求的一官半職?”

費隱書這段時間一直府門前盡是車馬,都是想著他乃是皇上身邊最紅的軍師,便來與他走動走動,想著能夠得個交情的。但是人多了位面就會多生一些是非,故而費隱書便早早就謝了客,只是偷著出去找一找夫人愛吃的糖糕,便在街上遇見了正在喝茶聽書的費嶺,便也落了座想要說會話。

費嶺瞧見費隱書,心上總是有些不同的,按理來說他不會與其他人多舌,但是卻不能拒絕費隱書與他閒聊,便笑了笑斟了一杯茶送到了費隱書的面前。

費隱書瞧了一眼那茶,又看了一眼笑而不語的費嶺,便知道這位大抵上心裡面已經有了成算。此時孫若明已經拿到了皇位,可是他們卻遲遲不知道這位費公子的真實姓名。之前皇上也是一早就已經派人悄悄的出去探查了幾次,卻始終沒有查出來這人的來歷,只不過最後礙於紀長風和張、陸三位將軍,便將事情按了下去。

費嶺瞧著自己倒得茶已經被費隱書喝了一口,這才張口說話:“倒是無需說不才,不知道為何費軍師也遲遲不肯讓皇上封您官職?”

按理來說,像是費隱書這般的人物,此次定然會封個極好的官位的,不說權傾朝野,也是舉足輕重的,但是卻遲遲未曾下來旨意,坊間傳出來的便是這位軍師不肯讓皇上敕封,也不曉得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費隱書看了一眼在對面微笑的費嶺,他總覺得這人與他的外貌不大相符,如此精明厲害的人,為何卻長得這般年輕,便是張靈玉瞧著都比他要長得見老了一些。

“費公子倒是頭一次敢在這樣大庭觀眾之下談論這些事情的人。”費隱書將自己那喝了一口的茶放了下去,此茶澀口之極,怕是那小二掌櫃的也是拿了並非名貴好茶出來,畢竟這般的茶樓若是用上好的茶,怕是要虧上不少的。

費嶺卻搖了搖頭,他看了一下四周人聲鼎沸正在喝彩的聽書人,此時那說書先生說的正是襄南王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到了皇城根底下的故事,本來也算不得什麼厲害的事情,被說書的這麼一編,便波瀾起伏,引人入勝起來,倒是怪和這天家心意的。

“這樣的地方才是最好說話的,人多也亂,誰會在意我們說些什麼?”他瞧著周遭的人,都在匆匆忙忙而行,找了座便坐下,自己這樣坐在二樓單獨的小桌子上的人,也就不那麼顯眼了。

費隱書聽著倒是一挑眉毛,說的好像確實是那麼一個理兒:“有些人,坐到了那個位置上便會變,鄙人又不是神,自然拿不準到底是什麼樣的結果,也不想去冒險,不如在其功成身後便退出去,總歸我潁川費家的本事大家也是見過了,何必糾纏太多?”

等到費隱書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天黑掌燈了,他們在茶樓裡聽完了襄南王進皇城,又聽了好幾段其他的,倒也算得上盡興而歸,只不過偶然夢中突然會跳出來一兩句其中的戲文說辭。

遷都的時間定在了來年的雨水前後,也算得上萬物伊始,百毒不侵。

而此時已經改朝過了將近大半年的時間了,萬事都慢慢的進入了正軌,故而孫若明便請了文武大臣百官前來赴宴,想著終於能夠喝一次慶功酒了,故而這些以前跟在他身邊的人,出了費嶺便盡數都來了。

此時的孫若明雖然有了些帝王的架子,但是年輕終究還是有些真性情的,他大抵上是喝得盡了興,便舉起了杯子,朝著費隱書坐著的方向大聲說道:“隱書,這些年南征北戰,你與我乃是有大功勞之人!我有一樣東西想要賜給你!”

這話一出,登時便都安靜了下來。

此前他們便一直猜測,皇上會將費軍師安排到一個什麼地位上,若是說丞相也是並非沒有可能的,而且此時丞相之職也是一個空缺,難道聖上要今日宴會之上賜官?想到這裡,眾人的眼神也都開始朝著費隱書的方向看了過去,都在打量著。

“來人,將朕準備的東西拿上來!”孫若明瞧著費隱書,便頭也沒回的朝著自己身後的內侍吩咐了一聲。

東西拿上來的時候,大家似乎隱隱約約的松了一口氣,瞧著那上面的小錦盒不是聖旨。

孫若明瞧著那錦盒已經拿了出來,便對著還在下首的費隱書說道:“隱書才智堪當大任,前段日子朕得到一塊玉料子,乃是做玉璽的,它上面多了一塊角,朕便吩咐工匠師傅切了下來做成了玉扳指,你乃是我軍最厲害的謀士軍師,當機立斷,這扳指便是扳機,與你正好。”

費隱書也是萬萬沒想到,孫若明的會賜給自己這等的物件,便是底下的文武百官都倒抽了一口氣,這扳指乃是玉璽上面的一角,本該是帝王自己戴著的,現在卻更是賜給了費隱書,難道……

“臣多謝聖上厚愛!”費隱書抿了抿唇,而後便站了出來上前兩步跪下去謝了恩。

如此這般,費隱書接了這物件,孫若明笑著又喝了兩杯,大家的氣氛便又回到了之前,只不過到底大家各自又揣著什麼心思,誰也不得而知了。

不到月餘,原本大家還在觀望著的費隱書卻突然當朝請辭,只說想要歸家回鄉,他費家謀士此行出山也是求仁得仁了,自然該是身退了。不免又將大家給恍了一下,任誰也沒想明白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費隱書離京的那一日,孫若明從著皇宮特意出來,一路上駕輦跟著,直到出了城才返回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