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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前傳21

護國公蘇炳晨大抵上已經是從皇帝久病不起,沒了起色瞧出來了勢頭,便與之南邊的起義軍寫了信,兩邊便達成了共識,只要是南邊的起義軍一來一早就開啟了城門,到時候皇城已經沒了守衛,如此投城,哪裡還有翻身的餘地?

襄南王孫若明領著大軍衝入皇城之中的時候,長驅直入皇城內的那一日,是個陰沉的天氣,烏壓壓的雲彩同城下的大軍互相輝映著,將皇城中的人逼的壓抑至極,大軍便是站在那裡不動都有夠駭人的,也正是因為因為面臨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結局,宮內的人四處奔逃出走著。

“您往著這邊來。”此時穿著一身普通內侍衣裳的老公公扶著自己身邊穿著嬤嬤服飾的人,小心謹慎的往著後面的御花園那邊假山那處走著,看著四處奔逃手裡拿著手勢的眾人,權當是沒瞧見一般,一門心思都是護著自己身邊的人。

那穿著嬤嬤服飾的人大抵上是因為走得急,便不小心扭了一下。抬頭之事便瞧見周圍的宮女已經腳步愈發快的四處奔逃了起來,便緊忙的拽著身邊的人說道:“快,絮芳,快些,他們定然已經打到這裡了!”

兩個人慌慌張張的自然會被人所注意到,剛剛帶著大軍到了御花園的紀長風和蘇炳晨便瞧見樂正著,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便朝著身後的人抬了一下手。

身後的人自然知道紀長風是個什麼意思,他在軍中便是數一數二的神箭手,便立刻將長弓遞給了眼前的這位小將軍。而站在紀長風身旁的蘇炳晨似乎好像看到了什麼,想要阻攔一下,但是想了想,他乃是老臣舊派,等到襄南王坐上了皇位,到時候兩派必有紛爭,他此時阻攔一是落不得什麼好處,而則是一旦出了什麼差錯,也是追責不到自己身上的,眼中閃過一絲暗光,便沉了眼皮不再搭理了。

紀長風一手拉著弓弦,一手握著箭,只消看一眼便將自己手中的箭射了出去。箭矢飛過,須臾瞬間便沒入了他的目標身體之中,那破空的聲音加上正中後心的準度叫身邊的蘇炳晨眼睛一瞬間肌肉拉緊了一下。

那箭矢飛馳而來,原本兩個正對著假山的人哪裡有能夠想到有這麼一遭?一時之間竟然疏於防範,那穿著內侍衣裳的人,被一箭射中後心處。伴隨著身邊人的倒下,他一直扶著的那位女子便立在了當場,大抵上在這宮中待的時間太久了,什麼場面內見過?心腸冷硬的便將地上躺著的人手裡的包袱扯了出來,然後繼續朝著前方跑了過去。

“捉活的。”紀長風瞧見那嬤嬤如此鎮定,便更加知道這其中的蹊蹺了,一抬手便差了人朝著前面還在跑著的宮人追了過去。旁邊的蘇炳晨更是帶著人親自朝著前面追了上去,此時若是再沒有動作,怕是自己的心思便會一覽無遺,方才那紀長風只射死了太監卻沒對著另一人下手,不難看出其才智心性非同一般,看來是個厲害人物。

那嬤嬤剛剛跑了沒有多遠,便被一群帶了刀的官兵給攔了下來,為首的正是護國公蘇炳晨。

“太后?”蘇炳晨瞧見此時穿著一身下人嬤嬤裝束的薛太后張了口,他眉頭微微皺起,又看了一眼正被太后手裡抱著的包袱,便與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將那包袱奪了過來。

紀長風來的時候,正瞧見蘇炳晨將那包袱從著自己手底下的侍衛手中接了過來。他自然也聽到了剛剛蘇炳晨口中那聲帶了驚詫的太后,便知道了此人正是霍亂朝堂的薛太后。

“玉璽和虎符都在裡面。”蘇炳晨將這包袱裡的東西前前後後的仔細看了一遍,裡面無外乎是一些金銀之物,但是最顯眼的確實被錦盒裝好了的虎符和玉璽,便將東西朝著紀長風那裡遞了過去。

原來薛太后早就想好了這麼一步,她一早就讓劉公公去將貴重的物品都換成好用的銀票,加上自己宮裡能夠找出來的金銀,想著帶玉璽和虎符在這亂糟糟的時候,從著後面御花園的密道跑出去,再到了北方之地東山再起也不無可能,但是卻沒想到竟然被撞見個正著。

“將人帶下去。”紀長風將那包袱重新裝好,一手拿著對著自己身後的士兵吩咐了一聲,轉身對著蘇炳晨點了點頭,兩個人又朝著後面其他的地方繼續搜查而去,看有沒有再像是薛太后一般的什麼鬼祟之人逃出去。

而此時皇帝的寢殿之中空空蕩蕩的,只有那垂下來的簾子隨著風在悄悄的飄蕩著。大抵上是外面的聲音太過於吵鬧了,原本還在沉睡著的皇帝便被吵的睜開了眼睛,他一張臉白的不行,頭上盡是虛汗,連著原本還算的上健壯的身體也消瘦了下來,寬大的中衣套在身上便十分的違和。

“東榮?東榮?”皇帝咳嗽了兩聲,對著外面喊了兩聲。

可是寬闊的宮殿之中,卻只有他的聲音在迴盪著,這座宮殿太大了太冷清了,往常盡是宮人自然沒有這種感覺,此時便是說話都能感覺到與之往常不同,已經反應過來的皇帝便是心上一驚。他顫顫巍巍的從著龍榻之上起了身,身上便起了一層薄薄的汗,只怕已經是久病太虛,氣已經不固津液了。

而就在此時,宮殿之中突然想起來一個聲音:“聖上可是有什麼吩咐?”

這聲音是東榮的聲音,大抵上聽到了東榮的聲音,皇帝的心終於稍微的安穩了些許,他便立馬重新拾回了自己作為皇帝的威嚴,對著紗帳外面的東榮,語氣十分不耐煩的說道:“外面是什麼事情這般吵鬧?那幫宮人都去了哪裡?過來扶著朕去瞧一瞧。”

東榮應了一聲,便上前來將那紗簾帳掀了開來,而後說道:“太后說是您這病怕是衝撞到了什麼,便請了厲害的真人過來做場法事,怕那髒東西藏在咱們寢殿其他人身上,便叫著所有人都過去了。”

皇帝聽了這話,便皺了皺眉毛,他總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卻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最近也是耳鳴到不行,便聽著外面的吵鬧喧譁聲音也聽不了太仔細的,只是張口問了一聲:“那你怎麼沒去?”

“太后體恤皇上您身邊沒人,便叫著東榮留了下來……”東榮笑了一聲,回到了一句。

然而隨之而來的則是一把匕首,朝著他的面門逼了過來,那上面的寒光泛著藍紫色,可想而知是淬了毒的。這一招將皇帝嚇得當時便眼睛發了直,他連著反抗都不敢反抗,只是手一直擺著想要大聲的呼救,可是最後卻只能喃喃的說著饒命這兩個字。

東榮拿著匕首橫著擱在了皇帝的脖頸之上,然後說道:“起來,你不是想要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情況嗎?這便帶著你去瞧一瞧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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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東榮一改往日謹小慎微的態度,反而透露出幾分的陰冷,他掃在皇帝的身上,更是分毫的感情不帶,一度讓皇帝覺得東榮是被人假冒了的。可是東榮的眼角下面有一顆小小的紅色痣,確實清清楚楚的在上面,故而這一想法便不攻自破了。

往日裡鞋襪都是東榮侍候,可是今日卻並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了,故而皇帝只是光著兩隻腳被拽著往著外面而去,而他沒想到入目的確實比之自己耳朵聽見的還要可怕,外面已經四處奔逃的宮女和太監,還有正在廝殺著的侍衛和兵士,皇宮……被破了。

“皇上還不知道呢吧?今兒一早護國公就已經大開了城門將起義軍給迎接了進來,太后便急急忙忙的跟著劉公公喬裝打扮跑了,就剩下您一個人了,不過是個棄子而已,真是可悲。”東榮看著已經踉蹌站不住了的皇帝,冷笑了一聲,他往著外面的亂相,眼中卻半分恐懼都沒有,沒什麼可失去的人才是最無謂和可悲的,他就是其中一個。

“狗奴才!”皇帝聽見了這話,轉頭朝著東榮看了過去,臉色逐漸的猙獰了起來,剛剛想要抬手去打,卻發現以前只會安靜承受的人變了,東榮反而更快一步朝著身後退了一步,自己根本就夠不到他了。

東榮站在他的身後,手上的匕首還捏在手裡,他看著皇帝氣氛的模樣說道:“皇上,亡國之君便是敗軍之犬,還能叫囂的出來?你知道為什麼會突然病成這個樣子嗎?是我,夜夜都要悄悄的開著窗戶,我就是要你再也沒有打我的力氣,我受夠了。”

東榮一早就想好了,他在宮內收買了個小宮女,夜夜在落芳宮裡面哭泣假扮薛貴妃的亡魂,這樣便能將皇帝所有的反應都推到鬼魂之事上面,如此便沒人能夠查到是不是自己在皇帝身邊動了手腳了,也正是如此終於熬到這麼一天。

“你這昏君,我自小便跟在你身邊,便是有不如意的動輒打罵,便是個養在身邊的畜生這些年也該有感情了。你這樣的人就該付出代價,就要讓你這般,沒有尊嚴的看著國破,看著自己再無翻身之日!”東榮咬了咬牙,看向赤著腳穿著中衣的皇帝一眼,朝著一邊的窗子那邊退了過去,轉身便跳了出去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