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凡俱樂部負責人說完後，直直地看著主位上的兩位足協主席。似乎沒有聽見整個會場的議論聲。
“啊？這個問題提得好，我們下面就會講到這個問題。”王勝國有點手足無措，硬著頭皮接下了不凡俱樂部負責人的話，然後看向齊偉。齊偉對王勝國點點頭，王勝國立刻接著說道：“就請我們專門負責青訓的齊偉齊副主席詳細說一下吧。”
齊偉心中譏笑這個足協裡的泥胎菩薩，表面上卻是恭恭敬敬地向王勝國點點頭，然後對大家說道：“安靜一下！請安靜一下。”會場裡立刻安靜了，所有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齊偉。
“這個問題我們也考慮過，賽程進行了差不多一半，對不對。有些球隊輸給綠茵場，也有球隊擊敗過綠茵場，還有打平的，如果按照這位負責人的說法，之前所有比賽都判綠茵場輸，那麼綠茵場將會處於什麼位置？
足球是一項什麼運動？團體運動！它不是一兩個人或者三四個人能夠決定的，而是場上的十一個人以及全隊成員，包括替補球員，教練員等等。照你的說法也就是把他們的努力都否決了。這對他們公平嗎？我們提倡公平競賽，也要公平的對待每一支球隊。他們球隊已經受到處罰。已經把害群之馬踢出球隊。難道為了一個害群之馬，就把整支隊伍都否決了嗎？”
“那之前的比賽就這麼算了？他們四個超齡球員可是一場不落地打下來的。如果按照正常水平誰輸誰贏也說不準。對於我們這些不算太強的球隊每一分都很寶貴。”不凡俱樂部並不讓步，繼續追問這個問題。
“你也說誰輸誰贏也說不準，你能保證沒有這四名超齡球員，就能百分百地擊敗綠茵場？你把其他球員當紙糊的嗎？”齊偉也對這個油鹽不進的不凡俱樂部負責人發火了，聲音也越來越高，“足球是圓的，沒有任何一支球隊面對對手的時候敢說百分百取勝。你不凡敢嗎？”
“不敢！”不凡俱樂部負責人倒是很光棍：“你說的很對，但對於其他球隊來說，也不公平啊。四名超齡球員啊。”
“那你有什麼想法，可以提，現在各個球隊的負責人都在。”齊偉不想和這個二愣子講話，直接把問題丟給他。
“實際上有解決方式，可以不扣分，但綠茵場不管最後取得什麼成績最後都不能算成績，把他們排出在外，剩下的十一支球隊再按積分排名。”不凡俱樂部負責人的話又引起了一陣陣議論。而綠茵場U15負責人的臉色鐵青，狠狠地瞪著不凡俱樂部的負責人，想要把他一口吃掉。
齊偉卻笑了，笑得有些勉強。實際上他也覺得這種方式處理的很不錯。但是他不能贊同這麼做。收了別人茶葉的，就要幫別人打點一下，如果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你說的很好，這也是種處理方式。但是我想大家都是搞青訓的。每一個人都為中國足球做出自己的貢獻，也付出了很多。不凡俱樂部請外教，為中國足球引進先進的足球理念，其中付出多少，我們都看在眼裡。但綠茵場這麼多年如一日的為中國足球打拼，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在這件事情上，綠茵場俱樂部也是受害者。如果就為這麼一個害群之馬就寒了一個位中國足球全心付出的俱樂部的心。是不是也不太合適？這樣吧，大家都是搞青訓足球的，都是為中國足球出力的，大家一起表決。認為綠茵場俱樂部能夠正常參加後面的聯賽的同志請舉手。”齊偉這麼做是對自己有信心。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會跟著他的腳步，說句難聽的，這些人都是跟著他混的。
果然，在齊偉舉手後，除了不凡，一中，四中和李集中學以外其他負責人全部舉手。
常誠驚訝的看著舉起手的徐濤，張口欲問，卻被徐濤用眼神制止。
“好！手可以放下。看樣子大部分人都覺得綠茵場俱樂部應該繼續正常的參加後面的比賽。這也是大家對綠茵場俱樂部這些年做青訓的一種肯定。希望綠茵場俱樂部以後要擦亮眼睛，不要在出現這之類的事件了！”
不凡俱樂部負責人冷哼一聲，不再說話。這件事情就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下畫上句號。
“老徐，這件事你怎麼也同意那個姓齊的？這擺明了是為綠茵場開脫。搞個替罪羊頂在前面，幾個小孩禁賽，就解決了？我還就不信這件事綠茵場俱樂部沒有參與。一個教練能有那麼大能量把四個孩子的身份證戶口本都改了？”常誠跟著徐濤一離開體育中心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以為就你看出來了？在座的都不是傻瓜，心裡都明白。兩個頭頭決定的事我們能有什麼辦法？頂著幹？別忘了，我們江城U15是直接隸屬足協的，他們一句話就能讓這支球隊分崩離析，這些小球員也將結束自己的足球生涯。你也不想這些小家夥們不能繼續踢球吧。”徐濤嘆了口氣，無力地坐在馬路邊上，那一瞬間，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你碰到過？”常誠小心地問道。
“對，我見過，也經歷過。也是我剛剛退役，從事教練工作的時候。當時我還只是一個新手，很多事情都無法做主。每天只是跟著一個老教練帶著孩子們訓練。這個老教練是個眼睛裡容不下沙子的人。為了一點小事和足協領導大打出手。結果這支隊伍就沒了，老教練也氣得病倒了，從此不再從事足球這個他愛了一生的事業。孩子們也散了，沒有一個隊敢要這些孩子。除了一兩個特別優秀的被外省要走了以外，其他人都沒有機會繼續踢球了。我也離開了那個地方，來到了江城。”此時的徐濤像個隨時會倒下的老人，佝僂著身子，抹著眼淚。
“對不起了，我不知道這些事。”常誠聽得心中極為沉重，想安慰一下徐濤，卻不知道怎麼說。
“沒事了。”徐濤站起來，抹乾淨眼角的淚水，“說實話，我很擔心不凡，其他反對的都是中學球隊，他們並不隸屬足協。足協也拿他們沒辦法。而不凡卻是隸屬足協管轄的。他們的球隊裡都是些好苗子，如果齊偉他們要擺不凡一道，不凡肯定會吃虧。”
“我想他們敢出頭，肯定是有後手的。”常誠對不凡的負責人印象非常深刻。
“算了，不管了，我們要回去準備下一場比賽了。我們兩場不勝了，下一場爭取取勝。”徐濤拍拍常誠的肩膀，“我先走了，還要去看看U17梯隊。”
常誠看著徐濤佝僂的背影，無奈地長嘆一聲。拖著沉重腳步離開體育中心大門。
“這個不凡，什麼來頭？居然敢公然唱反調？”足協辦公樓門口，張博青一步一趨跟在齊偉身後。
“這個不凡來頭大了，他們的老闆是江城首富。一直想擁有一支家鄉的球隊，所以特地組建了不凡。籌劃明年參加乙級職業聯賽。他們的教練都是國外請的。我們也動不了他們。”齊偉翻看著手裡關於不凡俱樂部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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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就讓他們囂張下去？”
“那你想怎麼辦？”齊偉回頭盯著張博青。
“最起碼得教訓他們一下，要不然他們不知道到底是誰說的算。”
“你就是這麼不成器！不凡的後臺是你能教訓的？我們都是規矩人，什麼事都要講規矩！收起你的小心思。”齊偉甩下一句話，坐上了他的車。
“對啊，要講規矩，只要你們還在搞足球，就得遵循我們的規矩。我在賽場上用規矩教訓你們！”張博青覺得自己搞懂了齊偉的意思，也開始為下一輪比賽做準備了。
江城的夏天來的特別早，剛到五月底，訓練場上就像是蓋了一個蒸籠。熱得小球員們一個個無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模樣，全都跑不動了。
“明天就是比賽了，你們怎麼還是怎麼無精打采的？給我打起精神來！”穆林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訓練場，要把這些小球員喚醒。
“別叫了，這種鬼天氣，要下雨又不下，悶得難受。先休息一下吧。我去拿一箱水吧，給孩子們降降溫。”常誠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無力地搖搖頭，往小賣部走去。
“明天如果下大雨，比賽就更難打了。我們的技術特點發揮不出來！而且對手還是四中，還是他們的主場！他們的主場比一中還恐怖。”張俊手裡拿著一把扇子不停地扇著，扇子上印著幾個大字——專治不育不孕。
“是啊，我們已經兩場不勝了，在來一場不勝就是我們這個賽事最長的不勝紀錄了。你這個扇子哪來的？”穆林盯著張俊手裡的扇子問道。
“公交站有人發的。你要嗎？我還有幾把。”
“不用了，我還要找女朋友呢。”
“扇子和你女朋友有關係嗎？”張俊納悶地問道。
“有！拿著這種扇子就有關係。不過反正你這個結過婚生過子的人拿著沒關係。”
張俊這才注意到扇子上的字，“哈哈哈！沒想到你還挺幽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