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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心魔

法海在見到掌心異樣的第一反應,就是收緊了手掌不讓任何人看到,本來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頓時因為大力的擠壓而又一次破裂開來,滲出血水。

“師傅?”

能忍不明所以的低聲叫了一句,法海將手掌收了回來,卻是面色平淡的說道:

“紗布放下,你們都早點休息去吧。”

小安見狀,從能忍手中接過紗布,笑道:“少爺,包紮我最拿手,還是我來吧!”

也不知是不是能忍與小安的錯覺,他們只覺得再說過這麼一句話後,禪房之中的風聲驀然變得陰冷了許多,法海整個面容都隱藏在跳動的燈火之後,一片陰暗。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的粗沉喘息傳來,能忍與小安紛紛覺得背後汗毛倒豎,可是更讓他們倍感心驚的是,這一切的異狀似乎都來自身前的法海!

“戮仙劍氣破入到我的奇經八脈之中,不運功剔除掉的話,傷口會反覆,你們快些出去吧,記得把周圍的人都散一下。”

片刻之後,法海略帶沙啞的聲音方才在禪房之中響起,小安與法海相處時間最長,深知這個時候不能勉強,於是拉著能忍的手起身告辭,臨近門口將要跨出之際,能忍尚自不大放心的回頭望向師傅,幾乎整個身子都籠罩在陰暗之中的法海緩緩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對他拜了拜,禪房的大門隨即方才開始閉合,一切歸於寂靜。

禪房之中明明沒有半點風聲,可是案臺上的燭火卻一直在跳動忽閃,似乎隨時都會熄滅,法海將受傷的那只手掌重新放入到了燈火可以照到的地方,慢慢的攤開。

被鮮血浸染的手掌心傷口猙獰,就如同一個血肉模糊的咧嘴笑容,法海方才所見到的豎瞳全然無蹤,好像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法海眉心白毫相殷紅一片,過不多時在掌心傷口之中就有道道無聲卻鋒利的劍氣噴薄而出,在地板上留下數道深邃的小洞。

這是殘餘在法海體內的戮仙劍氣,他們盤根錯節,頑固堅韌,以法海的法力也只能暫時在體內鎮壓而無法磨滅。

驅逐出體內的戮仙劍氣之後,法海就一直盯著自己手掌心的傷口發呆。

剛剛他讓小安與能忍出去,不是因為不相信兩個人,而是他害怕。

他怕這好不容營造出來的佛門聲勢會功虧一簣,法海如今已經不是一個小小的金山寺方丈,而是整個大乾朝的國師法丈,天下佛門國教的領袖,如果傳出被心魔纏身,妖魔附體這種言論的話,對於佛門的影響有多大可想而知。

不過真正讓的法海害怕的都不是那些,而是剛剛小安在婉拒了自己的話後,法海的內心深處居然立刻就有殺意在湧動。

這可是法海投身在這個世界以來,最為親近的幾個人之一了。

這麼近的關係和感情都擋不住他心頭的殺意翻湧,難道自己真的像是清瀾真人所說的那樣,心魔已生,禍根深重?

法海默默的拿起桌上的紗布開始給自己包紮傷口,就在他陷入到神思之時,禪房之中忽然響起一道熟悉卻陰測的聲音。

“法海,你功力在人間堪稱天下無敵,想做什麼去做就是了,要什麼沒有?”

憑法海如今的修為,這不過丈許的房間之內,無論鬼神都萬萬不可能逃脫出他的感知,在這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他便豁然的回頭望向源地,眉心白毫相殷紅如血。

然而讓法海暗自心驚的是,這禪房之中根本就沒有人,如果說那張銅鏡之中的血衣倒影也能稱之為人的話。

禪房一面落地的銅鏡之內,一身血衣的法海眼帶邪笑的站在其中,正冷冷的望著自己。

“又見面了,我的國師大人。”

血衣法海目光邪異,笑容隱帶一絲瘋狂的扭曲,儘管法力高深如法海,此時也不禁從心底生出一份難以言說的恐懼,但是同樣的,對於他這種道行高深的修行者來說,消滅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把恐懼打死!

法海渾身氣機翻湧如海,禪房之中風聲如龍虎吟嘯,強大的實力使得他的內心就此安定了幾分,冷靜下來的問道:

“心魔?”

血衣法海於鏡中緩緩張開雙臂:“我就是....”

轟隆一聲巨響打斷了心魔的自我介紹,法海直接拍出一掌將那面落地銅鏡震成了無數碎片,簡直不費絲毫的吹灰之力。

是是是,是你嗎啊是!你還想當鋼鐵俠不成?

一掌過後,整個禪房重新歸於風平浪靜,法海原本頗為沉重的內心頓時輕鬆了許多,可是還沒等他重新的坐下去,耳邊又一次響起了那個血衣法海陰測的笑聲。

“你殺不死我的!”

這道聲音近在咫尺,好像有人趴在耳朵邊上輕輕訴說的一般,法海心中警戒前所未有的拔高起來,豁然回頭轉身,可是身後卻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是不是想找我啊?不如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我就在裡面!”

法海不再做無謂的舉動,他重新坐在桌前開始用紗布包紮傷口,對於血衣法海在耳邊蠱惑的任何話都不置一詞,彷彿沒有聽見一般。

等到法海重新將手包好,他就開始盤膝的坐在床頭低聲誦唸大乘佛經,禪房之中一時間佛光湛然,隨著法海起伏不定,低聲呢喃的經文聲響起,耳邊那血衣法海的陰測聲音終於開始漸漸變小,最終消失無蹤。

法海徐徐從入定中睜開眼,迎面只看到一束陽光從視窗透出,將自己周身映照的透亮。

自己居然在不知覺中,念了整整一夜的佛經。

道行高深的修行人,完全可以用修行打坐來代替睡眠,因此法海在唸誦了一夜佛經之後神色間並無半點疲累,依舊如常的和金山寺僧眾們一道誦唸早課,開壇講經。

早課之後,正在準備開壇講經事宜的法海忽然有弟子前來請示,說是那柄昨天被法海繳獲的戮仙劍應該如何處置,道門方面已經派人過去求取了。

“戮仙劍就在本座這裡放著,如果道門之中有誰想要把劍取回去,儘管來找我。”

法海低頭看著自己被紗布纏滿的那只手掌,平淡的目光之中隱約有淡淡的殺氣一閃而過,語氣連中的殺意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儘管來!”

法海將戮仙劍與小安手中的絕仙劍一併要了過來,將之安放在那四尊天王像雕成的玉髓上,可是叫法海有些始料不及的是,原本強橫無雙的誅仙劍陣並沒有因此而加強,反而因為陣法之間的平衡問題而有所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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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劍陣之中,絕仙劍入陣可以當作陣眼,用來總領全陣氣機,可是如今四像之中又多了一柄戮仙,這樣一來難免有些打破原本的平衡。

不得已,法海將絕仙劍給了小安防身,然後將戮仙劍入主劍陣。

經過這一個小小的插曲,開壇講經的事宜如期進行,只不過在下方恭聽法海講經的弟子們有些納悶,只覺得這位國師大人講經似乎沒有以前那麼的吸引人了,如果說以前法海講經時是舌燦蓮花,那麼如今則是寡淡而無味。

不過這種話自然是沒有人敢當面提出來的,因為法海高僧形象的深入人心,所以大家首先懷疑的不是法海,而是自己。

會不會是國師大人講的經文太過高深了,自己聽的半懂半不懂的,所以才會成這樣?

金山寺中人流如織,有無數穿著尋常,前來上香的信徒與朝服頂戴的官員在其中走動,國之大事,唯祭與戎,當朝國教國師的全力有多大遠超過法海之前的估計。

如今的京都城中都在盛傳當日道門前來挑釁法海,卻遭慘敗的事情,佛門的聲望壓過道門已是既定的事實,諸多道觀都迫不得已的關了門,反而是寺廟開始興盛起來,甚至還有許多混不下去的道門弟子乾脆就給自己剃了度,想要進佛門混口飯吃,可是法海覺得這種人不太可靠,就算收進來將來也是個禍患,所以對這種前來投靠的一律不準入門。

於是漸漸的就開始有了一些對法海不好的聲音,說什麼鐵石心腸,妄為高僧之類的話語,其中一個找了相熟之人介紹,自行剃了度卻不得入門的老道士每天都在街頭到處講法海的壞話。

老道士本來在道門昌盛之時,依靠著道門盛名還可以靠著算卦解籤之類的東西混口飯吃,但是道門摔落之後,佛門開始在百姓之中流傳,在道門混了大半輩子的老道士飢一頓飽一頓的,索性託人說好了關係,剃了度就打算就此遁入佛門,什麼道統信仰的,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個混飯吃的營生,可誰知道法海的一言禁令下達後,他這剃了光頭的道士卻沒辦法入門了。

道士做不成,和尚也不讓當,被斷了營生的老道士就此直接成為了法海的地道黑粉,每日在街頭添油加醋的說著有關當今國師大人的所謂黑料,老百姓們或許會看不清時勢,不明真相,但是對這種真假難辨的八卦最是熱衷,一時間老道士居然因此找到了新的營生,而且還過的頗為滋潤,成為了街坊茶館的座上客。

人在高處,下面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聲音,法海對此也不是不能容忍,只是如今他每夜都要誦經抵禦心魔侵擾,性情漸漸的開始有所變動,所以每當聽著偶爾有官員前來說誰誰誰又在哪裡造謠了什麼事情之時,法海的心頭總是會忍不住的浮現出一縷淡淡的殺意。

甚至連日來心魔也察覺到了法海的心神鬆動,每日將那老道士在街頭造謠的黑料添油加醋的在法海耳邊講出,蠱惑著法海出面教訓一下他。

是的,不是殺,只是簡單的教訓一下,法海想要堅持心中的常人之念與之並不衝突,況且這種人別說教訓了,就是殺了又如何?他活在世上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到處的造謠,抹黑他人的垃圾?

“師傅?師傅!”

正在出神想著這件事情的法海忽然聽到身邊弟子的呼喚,他這才回過神來,問了句什麼?

能忍一臉的苦惱:“師傅,近日弟子打坐總是無端的睡著,我是不是...是不是此生修行都前進無望了?”

法海笑了笑:“你那不是睡著,是神照入定,這種程度的修行,說明你就快要邁過先天的門檻,到達通幽了。”

能忍頓時一臉的興奮,通幽修行者方才是真正的踏入到修行的天地之中,傳說出入青冥,御空飛行都不是什麼難事。

“真的嗎?真的快了嗎?”

法海看著能忍歡呼的笑臉,心中想著的卻是有關於那個街頭造謠老道士的事情,口中輕聲道:“快了,就快了.....”

金山寺的事物漸漸的開始在朝廷的支援下步入正軌,越來越多散落在神州各地的僧人開始呈爆發形勢的奔赴金山寺修習大乘佛法,法海對於真正前來修習佛法的佛門弟子,一向奉行有教無類的原則,大開方便之門,開壇講經的地方一擴再擴。

只是這樣一來,也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比如如今道門開始在佛門日漸隆重的聲勢下銷聲匿跡,各地詭怪妖邪從此便開始慢慢的沒了壓制,各州各地的摺子如雪花紛落在當今陛下的案頭,為此李秋恆數次找到法海深談此事,欽天監疲於奔命,卻是杯水車薪。

好不容易造出如此聲勢,引得天下僧眾齊聚金山寺的法海,不甘心親手散掉這大好的局面,自信只要至多一年多的時間,漸漸開始學法有成的僧眾們就會開始回返各處,到時候天下妖邪之亂自然平定。

雖然現在有些麻煩和壓力,但法海的辦法卻不失為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轉眼數月匆匆而過,又是一年春節到,前來金山寺修行的僧眾們也漸漸依次的開始帶著法海教授的大乘佛法返程。

大雪紛飛的京都街頭上,一個穿著嶄新員外服的光頭老人正醉步酩酊的走著。

託了那位如今在京都城中正如日中天,神乎其神的國師大人的福,他這個從道士轉業到說書的老人活的還頗為滋潤,而且因為近期僧眾們齊聚金山寺學法,而對各地妖邪亂事不聞不問的做法激怒了不少義憤填膺的士子和百姓,使得他如今的生意越發的開始火爆,新年來臨之際甚至去裁縫鋪子訂製了一套上好的綢緞員外服,就是他如今身上穿著的這麼一身。

提著手中熱乎乎的一袋子滷肉,老人在步入到一條月光暗淡的小巷之中時,心中微微一驚。

看不見的陰暗角落之中,似乎有個人的影子,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裡。

雖然老人看不真切,但是頭感覺那陰影之中的目光卻如有實質一般,像把刀子似的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