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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籠鳥

柳月山莊,某座府邸。

一名鬱悶消沉的年輕人躺在桌上,周圍零零散散落滿了幾張碎紙,看樣子都是從一本書譜上撕下來的。

這時有人在外面大喊:“老大!”

年輕人立馬坐起,怒道:“喊喊喊,喊個屁啊喊,沒看到我在研習劍譜嗎?”

窗外的聲音微微一愣,壓低了嗓音道:“老大我有要事稟報,可否行個方便讓小生進去?”

“小生?”年輕人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姑蘇城裡的青樓去多了,和你的老大說話都這麼文藝,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青樓女子呢。”

“是小弟多嘴了。”門外傳來清脆的巴掌。

“滾進來吧。”年輕人跳下桌子。

“是。”門外那人應了一聲,推門而入,見到憔悴不堪的年輕人,不由嚇了一跳,剛要想要上前勸慰幾句,但沒走幾步就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年輕人不屑一笑,“叫你天天去青樓,身子撐不住了吧。”

“我不能去青樓。”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年輕人瞳孔一縮,急忙轉身。只見一名白袍持玉的人在背後抱住了他的小弟,面部深縮在白帽之下,看不清面貌,在黑夜中更添些許詭異。

“你是誰?為什麼不能去青樓?”年輕人似乎覺得不去青樓是件很難得的事。

“因為我,是公公。”白袍人將手中的人緩緩放到了地上。

年輕人一愣。這個聲音很年輕,很年輕的人自稱自己為“公公”,那便只有一種可能。

“太監?”年輕人下意識說道:“你是太監?”

白袍人手上的玉石忽然煥發出了光澤,年輕人立刻就被震退了數步。

“你!”年輕人怒道,作勢拔劍,卻發現怎樣也拔不出分豪,只看到白袍人手中的玉石依然在閃爍著怪異的光,下一瞬,劍鞘裡就傳來了一連串碎裂聲。年輕人嚇得立馬丟掉了劍,鐵屑灑落了一地。

“太監不是你該叫的。”白袍人冷冷道。

年輕人想要大聲呼救,卻離奇發現自己的氣脈不知不覺間被封住了,只得跪地求饒,“公公在上,公公饒命。”

“柳求凰,三個月前暮淮王大婚,曾與洛飛羽戰過一場,落敗。回到山莊後受父親奚落,因竊取火啼劍押入水牢兩個月,期滿後自封於房中只為研習得無上劍譜。”白袍人緩緩說道,頓了片刻立馬撒了冷水,“可惜一心只求速成,偏離了學劍的本心,寸步難進。”

柳求凰依舊跪著,不斷有汗水從他臉上滴落到了地板上。

“一套劍法,也許是一位仙人途徑某地有感而創,也許是一位劍道泰斗嘔心瀝血之作,欲速則不達。你練劍的態度,真的很不好。”白袍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公公訓的是。”柳求凰急忙點頭。

“不過嘛。”白袍人話鋒忽然一轉,“世間三百六十行,劍亦如是。這世上,不缺少速成的劍法。我這也有一本,你想不想學?”

“啊?速成的劍法?可我聽說,修煉這種劍法的人,要麼就是走火入魔,要麼就是會遺忘自己的畢生所學,總之沒好下場。”柳求凰畢竟出自劍派大宗柳月山莊,父親畢竟是江南響噹噹的劍客,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你錯了。”白袍人拿出一本書譜,“這個速成的劍法,是讓劍走火入魔。”

“劍走火入魔?”柳求凰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說起來,這一本劍譜,本就屬於你的。”白袍人輕輕一甩,將書本扔在了柳求凰的面前。

柳求凰拾起書譜,卻發現書譜後半本被撕去了,而封面寫著兩個篆字。

“涅槃”。

“聽說你父親柳槃的佩劍中,藏著一隻不願甦醒過來的鳳凰。而這本書前半本,記載著讓這鳳凰甦醒的辦法。”白袍人指著那本書譜,“而你作為火啼劍的未來繼承人,理應得到它。”

柳求凰一怔。其實他並不是沒有聽說過火啼劍所蘊含的秘密,前身為鞘族聖女的林淮漫曾斷言,此劍有凰煞,甦醒時可引九雛,劍氣極灼,難為常人所控。而令其甦醒的方法早已被列為天下五大禁秘之一。

而如今,自己竟莫名獲得了這本禁秘?

“可這後半本呢?”柳求凰一掃先前頹然,滿眼放光。

“我可以給你,但我有條件。”白袍人道。

“你要多少銀子,我都給!”柳求凰面向他迫不及待道。

“此等禁秘,又豈能用金銀衡量?”白袍人白袍輕輕顫抖,像是輕輕笑了一下,“我希望你,能為我做一件事。”

某處庭院中,凌懷風一手提著鳥籠,一手執扇逗鳥,銀白的月光傾灑在他的身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站了多久,他只知道江南水鄉的雀鳥似乎比洛陽的更活潑一些。洛陽城的籠中鳥自幼便在蔫花枯草中受人為飼養長大,而不比在江南天闊翱翔的雛鳥。

庭院門開的聲音響起,“霄王殿下,天色已如此晚了,為何不早日歇息?”

“你此去,可見到你的朋友了?”凌懷風忽然開啟了鳥籠門,籠中鳥在裡邊蹦躂了幾圈後,就撲翅而起。

白袍人仰頭望著那只撲騰飛走的鳥兒,不由惑道:“殿下,你這是?”

凌懷風一笑,放下了鳥籠,“如若不是此番得皇兄准許出了帝都,來到江南,我恐怕會以為全天下的雀鳥都會像洛陽城那樣雙目無神。今日下午託你幫我捕來了這只鳥,我一點點地看著它的眼睛黯了下去,滴米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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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人輕輕搖頭,拿捏著手中的玉石,看著照射在上邊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我生在帝王家,帝王家,何嘗就不是一尊牢籠呢?我喜歡和那些朋友一起在酒肆中盡情暢飲,一起在城頭高歌,一起在獵場縱馬圍獵,一起在花鳥集市賞花逗鳥。而不是按照朝中文武百官以及皖成皇叔定好的目標,去做他們心目中的皇子該有的樣子。”

“如若不是皖成帝隆恩,令他兄弟的兒子皆可劃列為皇子,殿下或許就能過上自己隨心所欲的生活了。將鳥困籠中,本就是個錯誤。”白袍人嘆息一聲,輕輕道:“但,世間有很多事,是不能由自己定奪的。”

“世人皆言我紈絝,而我只不過想過自己的生活罷了。”凌懷風笑了笑,走入了屋內。

白袍人眼中微微一動,但很快就黯了下來,雙拳也在此刻攥緊了,似是進退兩難。

自己此刻做的事,真的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