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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金銀樓鬥曲

隨著箜篌曲起,明玦宮的河洛雙仙,長河和洛川兩位兄弟,受美妙曲聲所惑,一個歌仙、一個舞仙,不由得登上了琉璃臺,為這美妙的箜篌之音以歌舞助興。

雪色琉璃臺下那位陪他們小掌門來的元江派大師兄周羽墨是個話嘮加包打聽。

自從進了金銀樓,但凡有人說話詢問什麼時,都能聽到這位周羽墨周師兄熱情又耐心的詳細解答。

但他似乎忘了要多關照一下他們元江派那個才八歲的小掌門人了。

剛剛小掌門跑去調侃唐夜時差點捱打他都沒發現。直到大家夥紛紛議論那只人皮木手時,他才發現小掌門人不見了。

後來見他們小掌門好好的一個人待在座位上,還坐得端端正正的。

他竟然也沒有多想,繼續他的傳道授業解惑的江湖事業:

“哎?你不知道這河洛雙仙是誰吧!你聽過‘江湖四仙’和‘音色雙絕’嗎?”

對方搖搖頭,一看便是哪個小門派剛入門的小師弟,被掌門帶出來見世面的,一聽有人在說琉璃臺上的三個驚才豔豔的人物,呼啦一下,圍過來一群青澀的小師弟。一雙雙小鹿一樣的眼睛巴巴的在聽周師兄說話。

周羽墨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於是便有聲有色的為他的這些迷弟們傳道授業解惑。

“先說這‘音色雙絕’一聽便是兩個人對吧?音自然是指樂音,指雙絕的樂器玩得好。不玩得好麼那叫‘絕’嗎,對不對?至於這“色”嗎?自然是指他倆長得好看了!”

“能有多好看?”一個小師弟問。

周羽墨湊近他,一指琉璃臺上的人道:“這位箜篌公子便是雙絕之一,你說好看不?”

“好看!”眾小師弟看得目不轉晴,一臉崇拜。

“還有一位呢?”一人問。

周羽墨神秘兮兮的湊過來道:“那一位,我也沒見過,不過江湖人稱他的琴聲能殺人,容顏又能迷死人。不過應該是不在了,這樣的男子有一位便好了,雙絕?太折壽了!”

沈玉融聽到周羽墨如此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周羽墨只覺得脖子後面有點涼,回頭只看到了碧月軒設計別緻的小軒窗。

他摸了摸脖子,繼續傳道授業解惑。

“然後,便是這江湖四仙了,歌中仙、舞中仙、雲中仙、畫中仙。臺上就有兩位奧,歌仙慕容長歌和舞仙納蘭洛川,他們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歌仙長河用優美的嗓音吟起了《鳳求凰》,“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

嗓音若流水回鸞、似白雲流淌在山川……

而舞仙洛川的流風迴雪舞,是取自“彷彿兮若輕雲之敝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

空靈飄逸,雋秀的男子舞姿柔韌又飄逸,更勝卻人間美景無數。

琉璃臺下的江湖人士不禁嘖嘖讚歎,感到能同時見到江湖上的箜篌一絕登臺已是人生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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箜篌公子曠世一曲,竟引來四仙之二的河洛雙仙以歌舞相和。

這可是難得的江湖際遇,遇上一次,便已是人生至幸了。

更何況現在是一絕雙仙,真是曠古難求。

沈玉融聽了吟唱才知道原來這首箜篌曲竟是一曲《鳳求凰》。

北星曜聽著歌詞吟唱,臉色越來越黑暗,道:“這箜篌彈的有阿容的琴好嗎?竟然也敢和風竹公子並稱音色雙絕!”

沈玉融舒了一口氣道:“他能活過來就好。”

反正樂曲這東西,她也是知之甚少,於是隨手轉動了一下食指上的黃金指環,道:“我們接下來只需解決戚濃的事就好了!”

琉璃臺上輕歌曼舞,箜篌美公子交相輝映,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

而寶月齋中的花千塵已然在這曲子中醒了過來,拉住身邊的公羊離澤便問,

“你剛剛是說這個箜篌公子叫歌舒的,今日在金銀樓設的這一局是為了套牢我們樓主嗎?”

公羊離澤被他抓得手臂生疼,面上卻起了一層薄紅,害羞道:“似乎也不是套牢,而是……這位歌舒大人想娶沈樓主!”

花千塵指節發白,公羊離澤卻似乎忘了疼痛,痴了一般望著他。

此時沈玉融正支手託腮,趴在桌上,望著那紫色的玉魂發呆,她不擅歌舞更不會欣賞歌舞。

以前晴雨容身邊倒是聚了一群善舞的鶯鶯燕燕,直到晴雨容自願入望月樓,把她們遣散。

後來,這些舞姬懷恨在心,還來望月樓刺殺過她。

所以,沈玉融對於舞這種技藝還是滿心有餘悸的,她也只能聽聽曲調了。

感覺這曲詞曲調纏綿悱惻,似是一位痴情公子在瘋狂求偶的意思。

北星曜一直冷冷地盯著雪色琉璃臺上的藥神寥落,明顯就是一個“你小子別找死”的恐嚇眼神。

琉璃臺下的江湖人士則被臺上的三人,三魂迷了二竅,完全忘了置身何處了。

就在眾人飄飄然、醉生夢死之際,忽然,一陣清越的笛聲飛入。

笛音清靈震越,宛若雲端之上的仙樂亂入。

沈玉融一個機靈從昏昏欲睡中清醒,見窗邊的北星曜嘴角略略彎起,凸現出的下頜弧線極美。疑惑的想,他這是在偷著樂嗎?

沈玉融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晴雨容怎麼來了?”

“不是他!”北星曜道:“我想應該是千塵。”

沈玉融也走到圓月窗前聆聽,這突入的清脆笛聲打亂了箜篌原有的節奏。

連歌仙慕容長河也停下了吟唱,而舞仙納蘭洛川也更改了舞步。

因為這笛子吹奏的是一曲期期艾艾的《白頭吟》: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眾人:“……”

……太壞了,簡直太壞了!

人家一曲狂熱求偶的《鳳求凰》,一下便被一曲“夫君欲出牆,我來表態度”的《白頭吟》當頭潑了一大盆冷水。

而且這清清亮亮的笛音分明還壓了那纏纏綿綿的箜篌一頭,洛川的舞也變成了《當壚賣酒》,歌仙長河順著笛音唱起了:

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

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

……

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

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北星曜很開心,沈玉融倒是懞了。

花千塵什麼時候笛子吹得這麼好了?

雪琉璃臺上,紫衣美豔的箜篌公子一挑俊眉,一雙桃花杏眼望了一眼那軒窗微敞的寶月齋,心中玩味的一笑,心道:“原來我的情敵還不止一個冰塊人北星曜。”

箜篌公子的曲凋一轉,竟然也換了《白頭吟》。

美妙的箜篌和入了清靈幽越的笛音之中,是絕頂的空靈悠揚,醉人入夢。

眾江湖人士平生哪遇到過此情此景,頓覺眼睛耳朵都是醉的。

分明感到曲意不重要!

曲調蘇到人全身全麻,感官失覺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