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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76章 扎納巴布林覲見

草原的動向實在是太過於迅速,驚動了各方勢力,實在是大明的實力太過於強勁,轉眼間便將車臣汗給覆滅了,這迫使扎納巴布爾,提前結束了他的修行。

他快馬加鞭的回到了烏爾格,他一方面以哲布尊丹巴的身份進行講經說法,收攏各部人心,一邊兒關注明軍在草原上的動向,最後在土謝圖汗袞布的請求下,帶領數百僧人,請求覲見大明大皇帝。

對於這件事情,徐梁知曉其中的敏感。

不過眼下,對於徐梁來說,草原問題,烏斯藏問題,並不是大問題,只有烏斯藏的僧人才是問題。

作為佛學穿越喜馬拉雅山脈來往東方的重要節點,尤其是藏傳佛教,格魯派對蒙古的影響極大,而蒙古對大明又非常重要。

林丹汗的敗亡,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改信紅教,以至於失去了崇奉黃教的漠北各部的支援。

而對於格魯派,從大明嘉靖朝,就開始利用蒙古人,在烏斯藏確立了自己的地位。

在此之前,索南嘉措也曾聯絡了大明,並在萬曆七年間封貢,得到了明廷的批准。

時至今日,烏斯藏仍然是一片混亂,各派分裂,這是大明的責任,並沒有非常有效的治理這片區域。

雖然時至今日,大明國力昌盛,但徐梁依然段時間沒有信心,對於烏斯藏進行合理的開發。

格魯派雖然從嘉靖時代就廣尋外援,但俺答汗並沒有成功幫助他們贏得這場宗教戰爭,直到崇禎朝末期,固始汗才打入拉薩,確立了黃教在藏地的地位。

因為蒙古問題而觸發了烏斯藏問題,這點並不讓徐梁感到意外。不過迎來了哲布尊丹巴,卻讓朝廷上下有些迷茫。

我們大明是禮儀之邦,不能說不聞不問,到底該用什麼規格的禮儀來接待這些僧人呢?按理說,他們覺得自己是個人物,這種事情是不對的,但是他們對烏斯藏、草原的影響力又很大,朝廷不得不中重視他們。

他們跟朝廷所認可的大寶法王到底是什麼關係?是否會提出一些讓皇帝陛下尷尬的問題?

這些工作,從此人剛剛踏上了漠南草原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一堆禮部的官員從京師,趕往張家口,名義上是朝廷的迎接隊伍,實際上是判斷,是否該上這些大和尚面見皇帝。

說到底,朝廷對於和尚的防備之心還是非常重的。

因為蒙元正是因為信奉這些臭和尚導致滅亡的。

徐梁治國六年正月,札那巴札爾終於到達了北京,駐錫妙應寺。

正月十六,大明新年法定假日結束後的第一天,徐梁在武英殿宣召札那巴札爾,接受他的朝覲。

作為一個學問僧,札那巴札爾非但精通蒙語和藏語,對於漢學也頗有造詣。

信奉他的人相信這是累世的宿慧,但明廷上的儒生們卻對此不屑一顧,堅信札那巴札爾只是因為聰明,學東西較快,在愚昧的蠻族之中就顯得靈異了。

“考究此人自報累世行狀,從未來過漢地。即便真有轉世之說,能說漢話也斷然不會是宿慧所致。”方書琦已經失去了成為大明儒教領袖的機會,相比徐階那樣政學一體的首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但對於佛教抵制還是必須堅持的,這是每個信仰堅定的儒者都應該做的事。

“到時候,朕該怎麼稱呼他?名字還是法號?”徐梁問道。

“若是他行俗禮,陛下可稱他法號。以示寬大。”內閣首輔方書琦道。

若是這個番僧只是行合什禮,不肯行叩

拜大禮,那麼明廷就連他的僧侶身份都不承認。

至於尊號那更是違法的。因為普天之下只有大明皇帝才能冊封尊號,不會承認蒙古外藩私下的封號。

徐梁點了點頭,大步邁進武英殿,一眼就看到身穿喇嘛服飾的年輕人站在堂上。

徐梁穿的是龍袍,彼此之間都是制服,都能第一眼認出對方的身份。那年輕人垂首的同時,雙膝彎曲。行了藏傳佛教中頂禮上師的大禮。

“賜座。”徐梁簡單明瞭說道。

近侍當即搬來繡墩,放在中間,讓這番僧坐了。

方書琦作為首輔,按照慣例是賜座的,皇帝沒說不許坐就可以坐。不過其他陪同會見的文官,則只能站在兩側,沒有落座的權力。

“羅桑丹貝堅贊,草原上一切都太平麼?”徐梁問道。

“陛下。”羅桑丹貝堅贊道:“如今的草原紛亂不堪,人心惶惶。都以為大明要興兵動武,是以小僧特來到大明大皇帝陛下面前,請求皇帝陛下平息這場紛亂,讓草原重新恢復寧靜祥和。”

徐梁沒想到這個小和尚竟然膽子頗大,並沒有見到高位者的畏縮。從這點上來看,此人的心性倒是磨練得十分堅韌。要想透過談判折服對方恐怕並不現實。

“明人不說暗話。”徐梁一語雙關道:“我朝懲戒車臣部,是因為他有心叛亂。若是漠北諸藩能夠忠心事明,難道朕就樂意看到大明子弟奔波萬里之外?想當年蒙元肆虐華夏,聖主起臨濠,戰四極。取而代之,何曾虧待過蒙元後裔?若是爾等一如當年心懷敬畏,謹慎施行,哪裡會惹來兵災?”

羅桑丹貝堅贊垂著頭,心中暗道:這位皇帝看來也不是善人。明朝立國以來,數次北伐,挑撥離間,哪裡對得起我們蒙古人?給他這麼一說,倒將責任全都推到了我們頭上。

“陛下是聖明之主,應當看到車臣汗反叛……”

“停。”徐梁打斷了羅桑丹貝堅贊的話頭,故意打亂他的節奏:“車臣汗一向忠心,如何反叛了?”

羅桑丹貝堅贊大奇,心中不禁暗道:難道這位皇帝竟然被手下人矇騙了?不知道漠北發生的事?

“陛下,車臣汗已經被大明天軍拘禁,如今生死不知。”羅桑丹貝堅贊道。

徐梁望向方書琦:“方先生可聽說此等事?”

方書琦會意,淡然道:“車臣汗兀立罕自冊封以來,忠心不二,目今好端端在克魯倫河畔的汗庭,如何會被我軍拘禁?”

“陛下,”羅桑丹貝堅贊道,“卻是誤會了。小僧所謂的車臣汗,乃是兀立罕之父,老汗碩壘。”

“唔,他啊。”徐梁皺了皺眉頭:“朕從未冊封過此人為車臣汗。碩壘只是個草原白身,和尚的確誤會了。”

羅桑丹貝堅贊心中一擰,非但前面的思路被生生截斷,如今又面臨著皇帝的進攻:如果說碩壘是白身,那麼同樣沒有接受明廷冊封的土謝圖汗袞布不也是白身麼?

格魯派自從宗喀巴創立以來,一直是以口舌之才橫行藏地和蒙古。尤其是索南嘉措,更是以言辭服人的高手,幾乎每個接見他的草原領袖都會被他折服,從而皈依。格魯派寺院中甚至還有“辯經院”,為僧侶們提供辯論的場所,進行口才訓練。

羅桑丹貝堅贊在西藏隨班禪修行,對此自然不會陌生,而且他以這樣的口才橫行漠北,從未遇到過一合之敵。如今卻是棋逢對手,剛一佈局就被人硬生生用蠻力打破,直捅命門。

如果羅桑丹貝堅贊果然是十六世累世為人,徐

梁這位二世為人的皇帝似乎有些弱。

但從羅桑丹貝堅贊自己提供的履歷來看,他從第一次入世為人,成為釋迦牟尼的弟子,至今都在印度、西藏、蒙古三個地方打轉。

這樣的眼界能夠跟徐梁比麼?

何況徐梁前世是專門靠頭腦和口舌吃飯的,早就將言談間的交鋒訓練成了自己的本能,能夠運用一切外在形勢增強自己的語言力量。

如果說談判桌如同擂臺,言辭如同拳腳,徐梁早就位列一流高手行列了。

之所以不能算是大宗師,那是因為地位的侷限,已非人力所能夠突破得了。

“陛下,”羅桑丹貝堅贊笑道,“在大明冊封之前,雖無車臣汗之名,卻有車臣汗之實。如陛下這般的聖主,如何只見其名,不見其實?”

——還算是個不錯的格擋。

徐梁也笑道:“大明所謂:實至名歸。實至,名才能歸。之前他得不到名,正是因為實不至的緣故。”

方書琦等文官紛紛掩口二笑,這和尚要玩弄口舌,卻不知道皇帝陛下是更是擅長此道,甚至著有,使此縱橫之術登堂入室,成為學問。面對這樣的宗師,你這小小番僧豈不是關公面前舞大刀麼?

羅桑丹貝堅贊只覺得這句話如同草原上的狂風,無法招架。

徐梁卻不給他機會醒悟其中的概念偷換,道:“朕視天下子民皆如己出,蒙人也好,藏人也罷,都與漢人一般是大明子民。在大明天軍前往漠北之前,漠北難道是一片祥和樂土?朕昨日才聽先生們講過一些史論,倒想請教大和尚。”

羅桑丹貝堅贊無論是否有十六世的修為,都有些難以招架了。他不可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否認蒙古草原上的部落征伐。

“以暴易暴,終究不是上乘。”羅桑丹貝堅贊面色平和,好像絲毫不為所動。

“非也。朕這是霹靂手段,菩薩心腸,斬罪非斬人。”徐梁道:“天軍只是霹靂,更要有雨露。這雨露就是佛法啊。”

羅桑丹貝堅贊終於動容了。

照道理說,徐梁應該對藏傳佛教格外親切。因為只有藏傳佛教才將生生世世輪轉修行做成了自己的招牌,即便是同宗釋迦牟尼的漢傳佛教,也不曾如此招搖說自己這是第十幾次來刷人間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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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問題就在於輪迴轉世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能夠肯定這是真的。但別人說同樣的話,又如何驗證真偽呢?就如眼前這個羅桑丹貝堅贊,到底是累世宿慧,還是人中精英?如何判定?

更何況徐梁總覺得即便真的發生了累世輪轉的情況,也不過是一種自然現象,沒必要拿出來掛在口頭上。否則就有迷惑人心,貪據前人功勞之嫌疑。再加上藏傳活佛的種種政治目的,更讓這種轉世之說顯得可疑。

作為一個立志成為政治家的人,徐梁已經不會被真偽這種天真幼稚的問題困擾了。只要藏傳佛教對大明的統治有利,就完全可以加以利用。

“朕之前便給碩壘下過詔書,只要他老實遵行,他便是大明的臣民,只可惜……”徐梁點了點說道:“可見人心不古,已經很難猜測了。朕經常自省,想來還是彼輩兇殘,需要良藥醫治他們的心。”

羅桑丹貝堅贊精神一振,立刻說道:“皇帝陛下英明,智慧廣徹,佛法正是醫治人心的良藥,想那些邊緣之地,臣民本來就愚昧,正是因為佛法的廣為傳播,才使得更多的人知曉禮義廉恥,有所為有所不為,天子若是願意在這些地方推廣佛法,實在是功德福亮,小僧願意為陛下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