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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話 前兆(上)

按照數碼世界的準則來說,一般的數碼獸有五到六個成長階段,分別是:

幼年期Ⅰ(部分物種有幼年期Ⅱ階段)、成長期、成熟期、完全體、究極體。

每成長到一個新的階段,數碼獸都會有非常直觀的能力強化與形體變化,基本上,在數碼世界內,數量最多的都是成熟期數碼獸,再往上的完全體以及究極體,因為涉及的成長因素太多,需要時間與精力作為鋪墊,所以數量相當稀少,如果說完全體是能力莫測的強者,那麼究極體便是可以稱霸一方土地的霸主。

趁著閒來無事的空當,我獨自複習妖狐獸老師傳授於我的專業知識。

不知不覺間,我在這個豪華雅緻的庭院裡已經生活一個月的時間,我、留姬、妖狐獸在經歷先前與冰惡魔獸的戰鬥之後,彼此之間已再無生疏感,雖然少女表面依舊是那冷冰冰的模樣,但我與妖狐獸比誰都清楚,真實的她絕非如此。

除去我們仨不說,我與另外兩位小同學,松田啟人和李建良的交集也變得越來越多,前些日子斷斷續續都有一些成長期的數碼獸現界,正好三位都有前往目的地,自然交流不能少,雖然這份對話的工作都交由我來進行,畢竟留姬依然與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然而古樂獸這小家夥卻很快與基爾獸大耳獸打成一片,玩得不亦樂乎,雖然不至於說調皮搗蛋,但每當它們玩耍的時候,我總得時刻盯著古樂獸,生怕小家夥一不小心滾進哪兒的土坑或者到處亂跑以致迷路,導致我儼然變成一位慈祥的老父親。

雖然目前這樣的生活從表面看上去安穩快樂,可是最近卻發生某件不同尋常的事情,讓我在出門的情況下不時處於戒備狀態。

每當我與啟人健良在公園或者是大街上行走、談話的時候,我總感覺偶爾會有什麼人的視線正隱秘地注視我們,雖說大城市人口繁雜,很大可能只是我的精神過度緊張,但問題在於,現在的我並不是正常人類。

能夠注意到我存在的無非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跟留姬他們都持有D-ark的人類,另一種,便是現界的數碼獸,當然,我也不排除還有其他我無法想象的可能性,但目前只有這兩者的嫌疑最大。

不過也許真的如啟人所說,偶爾我的神經太過緊張,導致出現幻覺也說不定,畢竟我的身體已經是這種模樣,搞不好哪天還真的如願能夠飛起來大殺四方。

但想想看,有沒有可能是那天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妖獸呢,不過依照性格來說,那家夥應該不至於整天偷窺我這麼變態吧……

還是說因為我太久沒吃東西的緣故,身體開始生鏽了?

我不由得在一家拉麵小店前停下駐足,認真地觀賞內裡食客手中,那碗熱氣騰騰香味四溢的叉燒拉麵。

“幹嘛像個老頭子那樣唉聲嘆氣的?”留姬站在我旁邊,手中抓著跟西瓜味冰棒舔得正歡。

“我說,牧野。”我不再饞那叉燒拉麵,轉身面對她。

“如果,如果我找回身體的那天,發現自己的實體是怪物,你會怎麼辦?”

“那還用說嘛,肯定是馬上讓妖狐獸滅了你啊!”她一本正經地說到,看上去完全不似開玩笑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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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丫頭也太狠了吧!

我習慣性選擇閉嘴,不知怎的,雖然她整天說我話癆聒噪,可每每鬥嘴的時候總是拼不過她,說不定她自己本身才是個話癆,外加毒舌!

哼,跟小女孩鬥嘴未免太過蠢笨,心如止水,放空一切。

等等,忽然發現自己這種淡泊的心態還真的不太對勁,莫非我的本體還真是個七八十歲走路都會顫顫巍巍的老頭子?

少女繼續吮吸著手中的冰棒前行,仍在自行吐槽的我卻不由得放慢腳步。

那種對我發起的注視感,再度出現了。

而且我能清晰感覺到,這一次,我們之間的距離非常接近!

我鎮定地偏移視線在附近的人流中快速飛掠,很快便已經鎖定住目標物件,那居然是名成年男子,一身黑色整潔的西裝制服,面上戴著深褐色的黑框墨鏡,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全身深黑色的打扮,附近的行人紛紛矚目,而最讓我震驚的是,這個男人,居然真的正直勾勾盯著我。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人居然能夠看見我?

我一直以為D-ark可能只有孩子才能持有,莫非是我太自以為是,任何年齡段的人類都能持有,那不就……

為了探清楚真相,我有必要跟這個男人好好聊聊。

來不及通知前方沒有注意到我異樣的妖狐獸跟留姬,我已經不假思索朝那個男人飛奔而上,因為在留意到我已經發現他後,男人立即轉身就走,甚至快速遠離人群,並陡然開始加速,身上的西裝制服居然完全沒能影響他的行動能力,反而越跑越快,我一度懷疑這傢伙到底是不是數碼獸幻化成的,沒多久我們便相繼進入平常我與啟人健良他們聊天的公園內。

在確認公園內四處暫時無人後,男人終於是放慢腳步直至完全停下,我也緊跟著放慢步子,警惕地打量面前的古怪陌生男人。

“想不到啊。”男人起手將鼻頭上的墨鏡微微墊高,那冰冷硬朗的面容讓我根本無法解讀他的情緒。

“你這個怪物居然還敢一路追著我不放。”從他的話語中,明顯能夠品出對我抱有深厚敵意。

他一面瞄著我,一邊用手指啟動別在耳廓上的機械裝置,輕輕說著什麼,似乎那是某種高科技的聯絡通訊工具,還沒等我聽清楚他的話語,男人便已經將手伸進褲袋中。

莫非他要拿出D-ark?

然而男人從褲袋裡掏出的,卻是一個細小長條狀物件,通體由黑色金屬打造,泛著微微寒光,他握著此物舉起手對準我,絲毫不給我任何的機會。

空——

當他啟動裝置的一瞬間,無數無形的能量波動子彈般湧入我的體內,我只能眼睜睜看它們在體內迅速擴散,很快,我身體上的綠色流光的溢動狀態開始變得紊亂,我甚至能夠感覺到整副身軀正發出悲鳴,構築起身體的一個個資料序列正在分崩離析。

頓時,強烈無比的眩暈感佔據我的頭顱,差點讓我無法站穩身形。

“哼,看來這玩意兒的效果還不錯。”西服男人見我頓時陷入萎靡狀態,開始放鬆警惕隨手打理起剛剛因為奔跑而略顯紛亂的外套。

衝進體內的詭異能量大部分都開始漸漸消散,但即便如此,我渾身的力氣似乎都已經被完全掏空,通體的麻痺感讓我身子一歪便倒落下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做……”此時的我只能勉強張嘴,疑惑這男人到底跟我什麼仇什麼怨。

“我只是個,會消滅你們這些怪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