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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話 崩壞(中)

“可是我們生活這麼久,也沒見她能夠有如此明顯的改變呢,你們就不需要推脫了。”留姬外婆見我害羞的模樣,不由得掩嘴偷笑。

“啊哈哈哈,我們可擔當不起,畢竟孩子,總是會成長的嘛。”

“這麼老成的語氣跟你可不怎麼般配啊。”對方笑意更濃,可能也已經好久沒有與我這般年紀的少年對話了吧,互相很快就已經放下防備,繼續說著些有的沒的。

“妖狐獸,無名,你們怎麼樣了?!”我們的對話才展開沒有多長時間,留姬便已經飛快地衝進庭院,這下正好,撞上聊得歡快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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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外婆?”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前方的我們,似乎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般讓她震撼的場景,一時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外婆倒是沒什麼,只是朝孫女笑呵呵地打起招呼。

“外婆您也太壞了,明明早就知道卻不告訴我。”留姬獨自縮在桌前,不敢直視對方。

“我看你們經常都像特工那樣行動,感覺也不好意思開口嘛。”外婆一面熟練地沖泡茶水一面耐心解釋。

“倒是留姬一直不告訴外婆,外婆很是傷心呢。”外婆為每人都送上半杯烏龍茶,似乎顯得有些傷感。

“我這不是怕您跟媽會將它們趕出去嘛。”留姬無奈地搓著衣角,不時偷看對方兩眼。

“明明小時候都經常跟外婆玩呢,留姬現在已經長大了,大概就已經嫌棄我這老家夥咯。”

“不是的外婆,我沒有!”自己的外婆從未跟自己這般打趣地對話,即使是平日裡逼迫自己想要表現得非常成熟的留姬,此時也束手無策。

“哈哈開開玩笑,瞧把你緊張的。”外婆伸手摸摸自己孫女的腦袋,滿臉寵溺。

雖然我兩耳都在專注地聽著祖孫二人對話,但我的視線卻不由得被面前這杯剛剛新鮮出爐的烏龍茶所吸引,嗅著那厚重的芬芳,我感覺自己的咽喉在大聲吶喊。

當我回過神來,略微滾燙的茶杯已經被我神不知鬼不覺拖到面前,盯著那啡色的茶汁,我開始不住吞嚥自己的唾液,這是一股由生理上升起的飢渴感。

我稍稍猶豫,還是舉起精美的陶瓷杯,將雙唇貼在口感非常舒適的杯邊,開始引導杯中的茶水。

茶汁入喉,那是久違的溼潤感,不同於被困於沙漠中旅人的飢渴,我更像是初臨人世的幼兒,有些怯懦,又充滿期待,將小口小口的茶水控制於口腔內,熟制烏龍茶那獨特的芬芳霎時充滿我的咽喉,微苦卻又回甘的茶液經不住留,很快便迫不及待地擠入咽喉,朝下方奔湧而去。

“味道,真棒。”我緩緩閉上眼,開始回味那甘厚的餘味。

唯有留姬外婆開心地笑著,因為難得有年輕人會如此感慨茶水的味道,畢竟,大家都相對更喜歡甜美的飲品不是嗎?

可旁邊的留姬和妖狐獸卻大驚失色,留姬那面部的誇張表情,在幾年之後,我依然能夠回想起當初有些滑稽的一幕。

“你,你能喝水了?”她差點就要爬到我的跟前準備好好研究一番,這個訊息的震撼程度對她來說並不亞於被外婆發現彼此之間的秘密,因為這有可能預示著我的身體即將恢復,轉而她開始上下觀察我,這下可好,我身體大塊大塊的殘缺,讓大家的對話馬上陷入沉默。

“疼嗎?”好半天她才小聲地開口發問。

“放心吧,真的一點痛感都沒有。”我起手拍拍自己的肚皮,表示身體問題不大。

“可是已經越來越……”她開口開到一半,便已經不知道如何講下去。

“這麼說起來,突然覺得肚子開始餓起來啦。”我趕緊趁這個機會打斷話題,表現出無力地虛脫感。

“看來今天晚上要增添兩雙碗筷了呢。”注意到氣氛有些不對的外婆很快便從座位上起身,樂呵呵地直奔廚房。

一個小時後,桌上擺著比平時還要豐盛不少的菜餚:香菇燜豆腐、香煎青花魚、章魚燒、紅燒醬排骨等等,很快便讓大家暫時忘卻目前的煩惱,紛紛在餐桌前就坐。

“我們開動啦!”大家紛紛雙手合十,虔誠地感謝世界賜予我們如此的美食,接著紛紛起筷,我與妖狐獸也不再拘謹,抬手瞄準面前的菜餚和米飯直接開動。

“請原諒我的詞語量匱乏,可是真的太好吃了。”咀嚼著溫熱柔軟的米飯與汁水四溢的菜餚,我不禁感嘆世間的美妙,即使已經這麼久沒吃沒喝,此時我還是必須要感謝這些美味的食物。

“能合你們口味就好。”見我同妖狐獸吃得這麼盡心,老人家也不由得胃口大好,彷彿一下多了兩個孫子那般,與我們邊吃邊聊,就這樣,這頓美味且又暖心的晚飯,在持續將近一個多小時之後才結束。

為了讓自己能夠吃得心安理得,飯後我一把搶過刷洗鍋碗瓢盆的重任,讓老人家得以好好休息,正好趁著這個時刻,外婆接到女兒打回來的電話,這幾天有比較緊急的工作,留姬母親要緊急到附近的城市出差,今晚便準時往外趕。

無所事事的妖狐獸被我抓來一塊洗碗筷兼搞衛生,本來還想著可以狠狠嘲笑一番的我,卻驚訝地發現對方很快便已經上手家務活,不但把東西沖洗得乾乾淨淨,甚至擺放清潔也做得有模有樣,此時的妖狐獸裹著圍裙,耐心地整理碗碟,像極了新婚未久的賢惠妻子,看得我一愣一愣,無法開口吐槽。

待一切搞定之後,我們來到客廳,看見某留姬同學居然正在看熱播的青春偶像劇,瞬間就激起我內心的吐槽怪。

“哎喲喂,你也在看這個啊。”我繞到少女就坐的沙發後方,發出微妙的叫聲。

“幹嘛啦,我就順便看看!”此時的留姬雖然非常想繼續看下去,但卻礙於面子問題,瞬間轉換到新聞頻道,假裝無事發生。

“哎,這都準備親下去了,你怎麼就轉檯啊?”眼看偶像劇就要進入非常刺激的環節,卻被對方強行換臺,讓我不得不繼續吐槽。

“有啥好害羞的嘛,不就親個嘴而已,快轉回去啦!”

“你好煩啊,明明是你自己想看吧!”她紅著臉激烈地反抗。

“雖然現在已經是夜間,但天空依稀可見顏色有著細微的變化,似乎並沒有恢復往常的模樣……”電視中男主播充滿磁性的聲音讓我們不得不停下打鬧,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電視之上。

“糟糕!”我們仨彼此互相對視,才發現今天由於突發事件過多,已經將天空異變以及身體異變的事情拋之於腦後。

“外婆,我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哦。”或許是為了逃避先才偶像劇的尷尬,少女已經一陣風來到門邊開始換鞋,並且大聲告訴自己的外婆。

“慢點啊,別著急。”與留姬母親正在通電話的外婆擺擺手,示意我們小心安全,今天如果留姬媽媽準時回家的話,估計這個時間點出去少不了母女一番激烈的鬥嘴。

“妖狐獸,你說今天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啊。”來到門外後,我已經迫不及待向妖狐獸開口。

“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奇怪的狀況,就像是瞬間身體中的所有資料都被病毒進攻,身體內部的防反程式根本無法抵擋,就已經全數被攻破。”回憶起當時的可怕感受,就連妖狐獸也不由得打起寒顫,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換作是誰都無法輕鬆抵禦。

“我也是差不多的感覺,後來不知為何,似乎有什麼奇妙的力量注入到身體內部,才將那些病毒程序全部消除。”我邊走邊回想,當時緊急關頭溫暖的感覺讓我稍稍忘卻前頭的刺骨冰冷。

“沒錯,我當時也有這樣的感覺,如果不是那股奇怪的力量,恐怕我們的資料都會煙消雲散。”

沒想到妖狐獸也與我有相同的際遇,這讓我不得不繼續加快思考速度,究竟當時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們會遭遇病毒的突襲,又是什麼可以瞬間消除我們的困境。

那暖洋洋的金光在仔細回想後,我總覺得那有著相當熟悉的感覺,似乎這金光我還曾在什麼地方深切地體會過。

“話雖如此,雖然我們能夠得救,但是基地那邊的狀況不容樂觀啊!”雖然在為我與妖狐獸暫時的平安慶幸,但現在其他夥伴們的狀況如何,讓我們不由自主加快腳步。

各位,拜託你們一定要平安無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