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
我跟李麗對望一眼，同時站起來。
“去看看，凱哥。”李麗很自然地拉住了我的手，我猶豫了下，沒有掙扎，忽然打眼看到瑩姐從走廊那邊走過來，眸光落在我們之間的握手上，柳葉眉微微揚起，又看向了李麗，問：“怎麼了？”
“不知道啊，瑩姐，快去看看，好像是水房那邊傳來的，難道是搶水打起來的？可是那裡來槍聲啊？”李麗跺腳。
對了，槍聲？！
我心中一凜，難道是門外那些人偷偷潛伏進來了？不會吧。
想到這裡，再也不顧，急急地向水房跑去，一路也看到很多人向水房跑，一邊問我：“怎麼回事啊？凱哥？”
“不知道。”我凝眉搖頭：“去看看。”
水房在走廊的拐角處，是個“Z”字型摺疊結構，等我們走到那邊的時候，見門前已經擠滿了人，正圍著那門口，臉上現出憤憤之色，有的還攥著拳，似乎想要打人一樣。
怎麼回事？
我快步走過去，卻見李凱站在水房跟前，一手拿著一把手槍，一手拿著一把鑰匙，一臉陰沉地看著眾人。
“李凱，你要幹什麼？”我叫了一聲，眸光落在那槍上，問：“這槍那裡來的？”
話音未落，忽聽旁邊那個瘦弱少年抓住我的胳膊，指著前面，結結巴巴道：“他殺人了。”
殺人？
我吃了一驚，分開人群走了過去，果然見李凱腳下躺著一個人，正是那個一直為難自己的中年男人，此時四腳朝天躺在那裡，額頭有一個槍口，沒有流多少血，但是睜著眼睛，顯然死不瞑目。
“你瘋了？”我退後一步，怒斥：“你幹嘛要殺人？”
“你不明白嗎？”李凱嘴角浮出幾分譏諷的笑來：“凱哥，我不信你不明白，你不是很聰明的嗎？”
“你到底要幹嘛？”
不待我說話，背後有人開口。
“就是，就是，你到底要幹嘛？”
“你幹嘛殺人啊？”
“對了，李凱，你為什麼把水房鎖了？”
這話提醒了我，我抬頭看去，卻見門前掛著一把大鎖，像是從前鎖牢門的那種大鎖，把水房的門完全鎖住了，一個不祥的念頭忽然跳上心頭，讓我不由口乾舌燥，可是偏生又有點不敢相信，因為——太可怕了！
“你要霸佔水資源？”我的聲音有些發顫。
這話一下把所有的喧囂都平靜下來，大家一下明白了所有，反而沉默下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為什麼？”
李凱手裡端著槍，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笑，圍著那個中年男人的屍體來回走著，槍口對準了對面的每一個人，忽然，抓起門旁的一個斧頭，一下剁在了屍體的脖子上，屍體一下血光四濺，那一顆頭顱“咕嚕咕嚕”地滾過來，正滾在了李麗的腳下，李麗剛剛擠過來，正要問發生了什麼，一低頭，見是個血淋淋的人頭，不由發出可怕的尖叫——“啊啊啊啊”
這一聲尖叫把眾人的魂魄叫回來，眾人紛紛倒退，有的甚至撒腿就跑，口裡叫著“鬼啊，鬼啊。”
“鬼？”
李凱似乎被這一聲激怒了，忽然衝著天“砰”地一聲放了一槍，呵斥道：“給我安靜，否則我斃了你們！“
槍聲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刻，是最好的鎮定劑，很快眾人便安靜下來，紛紛站住，驚慌失措地看著李凱，卻見李凱，手裡拿起斧頭，對準了男人的大腿，“噗嗤”又是一刀，譁啦啦，鮮血又流了下來。
“你到底要幹什麼？”李麗躲在我身邊，瑟瑟地問：“你是不是瘋了？李凱？”
“瘋了？”李凱哼了一聲，抬頭瞪了李麗一眼，把那屍體的大腿拽下來，然後脫了褲子，把手槍別好，拿起斧頭開始砍那大腿上的肉，“噗嗤”“噗嗤”一刀，接著一刀，很快，大腿上的肉紛紛被他削了下來。
“他在做什麼？是不是瘋了？”李麗實在不敢看了，閉著眼，揹著身子，小聲問我。
我搖了搖頭，回頭看了看眾人，見大多數還站在那裡，有的不敢看，捂住了眼睛，有的則瞪大了眼睛看著，還有的則不停地搖頭，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什麼。
“李凱哥，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有人見李凱把那大腿肉一塊塊地放在地上，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還不清楚嗎？”李凱砍了半天，有些累了，放下了斧頭，站了起來，搓了搓渾身是血的手，笑眯眯地看著眾人道：“各位，我想問一下，大家多久沒吃東西了？”
眾人面面相覷，忽然，有人反應過來了，不由勃然失色道：“你……你……瘋了？”
“瘋了？瘋了你可以不吃。”李凱瞪了對方一眼，指著地上一坨坨的肉道：“這是我辛辛苦苦弄出來的，你們不吃正好，留給我，總而言之，我是顧不上了，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必須吃東西，我已經兩三天沒吃過東西了。”說著，李凱忽然坐下來，拿起旁邊一塊稍微乾淨點的肉，一下塞入口裡，大嚼起來。
“嘔——”
李麗看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吐出來。
其他人似乎也受不了了，紛紛捂住口鼻躲避。
“滾滾滾。”
李凱似乎被李麗的態度激怒了，掏出槍來對準了李麗，渾身毛髮都豎了起來，抬起頭，嘴角還吊著一塊人肉，嘴角全是血腥沫子，眼睛血紅，兇暴宛如地獄來的惡魔。
“啊——”
李麗被他徹底嚇壞了，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她這一跑，似乎提醒了大家，眾人也紛紛向外跑去，不一會兒功夫，水房門前只剩下三四個人，零零星星地站在那裡。
“嘿嘿。”
李凱呲牙一笑，紅眼珠子轉了轉，盯著我道：“你還是屈服我的計劃了？我就說嘛，人這輩子，要現實點好。”說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伸出手，手上攤著一塊人肉。
我低頭看了看那肉，剛剛割下來的，還是新鮮的，而且似乎是活著的，一點點地蠕動著，帶著血淋淋的肉沫。
看到這裡，我胃口一陣翻江倒海，擺手道：“不要。”
“不要？”李凱揚了揚眉道：“你會餓死的，知道嗎？我吃了肉，我會一天天地強壯，而你會一天天的衰弱下去，你明白嗎？”
“明白。”我點頭。
“那你也不要？”李凱嘴角浮出一絲鄙夷來。
“是，不要。”我堅決地道。
“我要——”
忽然，橫斜裡伸出一隻手，正是那個瘦弱的少年，見他渾身發抖，臉色煞白，眼睛裡含著淚，幾乎要滾落下來，可是手卻一直摁著那蠕動的人肉，不肯放手。
“好小子。”李凱拍了拍他的肩頭，把肉遞給了那少年，少年低頭看了一眼，似乎覺得噁心，可是依然閉著眼，大口地咀嚼起來，咀嚼了一會兒，忽然跑出去，“哇”地一聲吐了起來。
“何必浪費。”
李凱聳了聳肩，見剩下那兩個人正木呆呆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是傻了，還是瘋了，既不過去吃肉，也不逃跑。
“哼。”
李凱似乎十分鄙夷眾人的行為，翻了個白眼，走到那邊，又開始肢解屍體的另外一隻大腿，把大腿上的肉隔了下來，擺成一坨坨，看著七八坨肉，哈哈一笑，脫下了衣服，把肉包了起來，掏出鑰匙，開啟房門，走了進去，順便“啪嗒”一下關了門。
“凱哥。”
身後忽然響起少年的聲音，我回頭，見少年幾乎面無人色，扶著牆壁，撫著胸口。
“你又是何必。”我有些無奈地道。
“我要活下去。”少年苦笑著，看了看地上被分解的屍體，又看了看關了的門，一臉愧疚地道：“我……要投靠那個凱哥，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怎麼會？”我好笑地道：“這又不是混黑社會，你又沒投奔我，幹嘛對我說這個？“
少年見我絲毫不介意，籲了口氣，一步步地走到門前，敲門“蹬蹬”“蹬蹬”。
“進來。”
裡面傳來李凱飽足的聲音，門被推開了，少年“噗通”跪下，對著坐在對面的李凱叩了個頭道：“凱哥，凱哥，你能罩我嗎？”
李凱似乎剛剛吃完了，居然還打著飽嗝，盤腿靠著牆壁坐著，嘴裡叼著一根麥秸，見少年如此，忽然抬頭看向了站在門外不遠處的自己，似乎挑釁一般道：“我可不叫凱哥，吶，他才是你的凱哥啊。”
“不是。”少年似乎下定了決心，不停地叩頭道：“您才是我的凱哥，以後我就是您的走狗，甘心受您驅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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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去扇他一個耳光。”李凱指了指門外的我。
少年吃了一驚，“啊”了一聲。
“哦，我這個人心眼窄，不允許兩個凱哥哦，你必須跟他斷了，我才收你，這叫什麼呢，叫割袍斷義，哈哈哈哈。”李凱紅著眼，發出狂笑。
少年聽到這話，臉上顯出痛苦之色，一會兒看看李凱，一會兒又向我這邊看來。
“我來。”忽然，旁邊兩個人異口同聲發出聲音，有一個走到我跟前，毫不猶豫地扇了我一耳光，然後進了門，對著李凱叩頭：“凱哥。”
另外一個似乎受了啟發，衝到我跟前，揚起手，可是看著我面色不善，又不敢了，顛顛跑到那裡面道：“凱哥，我從來沒認他，這個可以作證，我可以投靠您嗎？”
“可以。”李凱翹起了二郎腿，得意洋洋地，不時瞟著我，臉上全是譏諷與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