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王賽個人背景，李隊長瞭解過。
典型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社畜，收入尚可，王賽父親身體不好，經常往醫院跑，家裡兩個孩子，大女兒在上大學，小兒子上小學，媳婦全職主婦，沒有工作。
用錢的地方可謂是相當多，王賽又是財務主管，掌握著部分財政大權，心中若是有其它想法，似乎也很正常。
“熟人作案可能性偏高。”小數點認真地說道。
案發地點是辦公室，只有同事才能進出王賽辦公室。
上官智皺著眉說：“辦公室也沒有打鬥痕跡啊。”
當時三人仔細檢查過，辦公室裡確實沒有明顯打鬥痕跡，若是沒有過多打鬥，死者一瞬間被砸暈，那麼砸暈死者用的是什麼物品呢？
裝滿水的水杯？
“你們覺得，一個裝滿水的塑膠水杯，能砸暈人嗎？”李隊長詢問道。
上官智面露難色，“李隊長，你是在開玩笑嗎？”
得使多大勁兒才能把人砸暈啊，還有，這麼大衝擊力，不得把塑膠水杯砸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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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隊長琢磨著，兇手能用什麼東西將死者打暈呢，宋銘說是鈍器，可他們從王賽辦公室搜刮出的證物，沒有一樣像是能打暈人的鈍器。
小數點那邊則跟數字槓上了，勢必要將萬和互娛做假賬的罪名坐實。
“別想了，或許兇手把打暈人的東西帶走了呢。”上官智說。
“有道理。”
李隊長拉著上官，去往萬和互娛公司做筆錄，李隊長決定，靠近王賽辦公室的員工，全部問一遍，王賽辦公室裡動靜應該不至於小吧，或許有員工注意到。
臨出門前，剛好碰到陳木，於是李隊長非常自然地鬆開拉著上官智的手，轉而投向陳木的懷抱，“哎呀陳木，你回來可太好了，走，跟我去做份筆錄。”
“……”上官智委屈發言：“李隊長，那我呢……”
李隊長頭也不回地說：“你和小數點把證物整理出來就行。”
就這樣，工具人陳木連水都沒喝一口，再次跟著李隊長來到萬和互娛。
因著工作時間關係，問起話來格外方便，周穎專門將會議室騰挪出來，供陳木和李隊長使用。
安裝好攝像器具後，員工一一進入會議室接受問話。
問話內容包括但不限於，王賽平時是一個怎樣的人？跟上級、下屬關係如何？工作能力如何？今天十二點半左右，王賽辦公室有沒有什麼動靜等。
鑑於公司離大部分員工家都有一定距離，所以大部分員工不會回家，就近選擇餐廳或者點外賣在公司裡吃，以至於不是所有員工都知道案發時間時期事情。
好在其它方面問出不少東西。
李隊長划著名單上的名字，“沒想到這個王賽人緣不錯，十個員工居然有十個半都在誇他，人才啊。”
“你不認為是奉承之詞？”
“人都死了，有啥可奉承的。”李隊長完全不這麼認為。
公司高層這邊，除卻呂明有事沒在公司，周穎說已經電話聯絡過，呂明會儘快回來。
副總經理對王賽印象也不錯，兢兢業業，做事認真，任勞任怨，相信不出五年，年薪就會翻倍，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李隊長隨口一問：“王賽年薪多少？”
“薪資加年底分紅，大概在100W左右。”
“這麼多？”不怪李隊長吃驚，他以為財務總監也就一年二三十萬的水平。
副總經理解釋，這兩年新媒體行業井噴，直播前景非常好，相對的薪資也會高，再加上公司是股份制，王賽持有一定股份，薪資自然比其它公司的財務主管高一些。
至少在萬和互娛，王賽的職位也是僅次於副總。
李隊長咂舌，“年薪這麼高，是不是有幫著做假賬的原因？”
副總經理嚇得臉色一白，“什麼做假賬，這話不敢亂說的。”
“你們公司啊，做假賬避稅，你不知道嗎？”李隊長話裡有話。
“沒有，沒有的事兒，警官，你們不能平白無故給我們公司扣帽子啊。”
陳木打斷兩人聊天，“先這樣，請把周穎叫來，謝謝。”
李隊長偏頭看向陳木：“咋不讓我繼續問下去？”
“他就算知道什麼也不敢說，說也說不全面，不如不問。”
而周穎不同。
萬和互娛負責人，難得一見女老板，在這種情況下，相信周穎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死不認賬這種事，想來周穎做不出來。
不出陳木所料，沒等李隊長深聊，周穎便把財務上的事情交代得乾乾淨淨，並保證重查賬目，同時對此事深感抱歉，然而對避稅一事，她極力否認。
“警官，我雖然是一名商人，但同樣也是一名光榮的納稅人，我沒有避稅，也沒有偷稅漏稅過。”
“你們可以徹查萬和互娛所有賬目，我可以提供繳稅憑證，違法的事情，我周穎絕不會做！”
李隊長安撫道：“不要這麼緊張，我們只是懷疑，同事那邊確實查出你們公司賬目有問題，有問題的話，經偵支隊的人會來找你們的。”
“我隨時配合。”周穎倒是不卑不亢。
陳木：“王賽年薪多少？”
周穎猶豫片刻，“具體我不太清楚，應該在70W-100W之間。”
“王賽有股份？”
“有。”據周穎說，王賽是公司創立伊始就在的員工，一步步陪著公司走到今天，當初王賽在另一家公司做的也是財務總監位置，若不是念著和周穎多年交情，不會主動辭職陪著她重新開始。
李隊長疑惑：“我記得萬和互娛不是老牌公司，短短幾年做到今日的規模，周總不簡單啊。”
“警官過譽了，其實我是今年年初才回的國，公司法人雖然是我，但一直是我表弟呂明在打理，公司能有今天，是我表弟管理有方，高層盡心盡力的原因。”
李隊長對萬和互娛公司發展史沒興趣，“王賽平時中午不回家嗎？”
“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
一問三不知的感覺，李隊長不喜歡。
陳木倒是對萬和互娛發展史頗有興趣，“今年初才回國？之前在國外？”
“對，我和我前夫離婚之後，就去國外了，生意也在國外，所以很少回來。”周穎說：“我前夫你們應該認識的，他叫宋銘。”
雖然李隊長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再次聽到仍然覺得吃驚。
要說宋銘和周穎，一個是警察局法醫，一個是有著萬貫家財的美女老闆，不管是在社會地位上，還是生活圈子方面，完全沒有交集點。
再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世界的人。
“方便問下離婚原因嗎？”
周穎沉默兩秒，“性格不合。”
與宋銘所說完全一致。
陳木追問：“聽說你和宋銘曾在他老家舉行過婚禮是嗎？”
周穎眼神中掠過一絲茫然，“沒有啊。”
“我和宋銘結婚是在08年，領了結婚證，沒有辦婚禮。”末了周穎補了句，“2012年離的婚。”
“為什麼沒有辦婚禮呢？”
李隊長見陳木糾結於宋銘結婚離婚，手肘輕輕碰了碰陳木，李隊長想著，同事八卦，最好不要太關注。
周穎似是毫不介意，“當年本來是打算辦婚禮的，但在婚禮細節方面沒談好，吵了一架，差點兒離婚，後面一聊婚禮就吵架，直到離婚，也沒辦成婚禮。”
這樣說來，宋銘應當不止結過一次婚。
陳木抿唇問：“宋銘以前感情經歷，你瞭解多少？”
“咳。”李隊長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周穎當真如她所說，十分配合，知無不言，周穎說，兩人結婚那年，宋銘30歲，這個年紀若說完全沒有過感情經歷，也不太現實。
當年兩人談戀愛，對於感情經歷，宋銘有過交代，談過三段，第一段是在18歲，初中同學，分手原因不明，第二段戀愛長跑，貌似是女方劈腿，第三段女方提的分手，原因也不明。
秉著兩人在一起要看未來，不過問太多過去，周穎沒細問。
“宋銘老家，你去過嗎？”
李隊長無奈，話題似乎越跑越偏。
“沒有。”
別說宋銘老家，連宋銘工作單位，周穎都沒怎麼去過。
這點李隊長可以證明，和宋銘同事多年，從沒見過宋銘女朋友或者前妻，連周穎是宋銘前妻這件事，李隊長都是近期才知曉。
陳木沉吟：“宋銘前女友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
“陳木。”李隊長打斷了陳木問話。
他意識到自己問了太多有關宋銘的問題，說了聲抱歉，轉換話題道，“今天上午你在做什麼，有沒有與王賽見過面？”
“今天我到公司的時間是十點半左右，見過王賽一次，他把這個季度的財務報表交給我，彙報了一些工作，自此就沒見過他了。”
陳木微微頷首，表示瞭然，稍微頓了頓，接著問道：“你說和宋銘離婚是因為性格不合，性格究竟是如何不合呢？”
李隊長：“……”
周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