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私底下去過謝永芳家？”
王建國再一次重申，“沒有。”
宋銘不解。
“我還奇怪呢，謝永芳啥時寫的日記，日記本上為什麼會有我的指紋？”王建國一肚子的疑問。
轟隆隆。
一道驚雷炸裂天空，倏爾，狂風大作，王建國朝窗外看了眼，天色陰沉，連帶著視線變得不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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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國嘀咕了一句，“什麼鬼天氣，秋天打什麼雷。”
“老王，你認真跟我說，連環殺人碎屍案，真不是你做的吧？”
“不是。”王建國氣笑了，“宋銘，在你眼裡，我王建國是什麼人？”且不說他的身份是市局刑警支隊隊長，單就做人的良心，他王建國也絕不會做出那種事。
宋銘扶了扶金絲邊眼眼鏡，不怪他多心，實在是有證據指向王建國。
雨點噼裡啪啦地砸在地上，半空中，風將雨從直線吹成曲線，宋銘聲音變緩，寬慰著：“趁著這段時間，你也休息休息，相信蘇組長和陳木他們會找出真兇的。”
說是這樣說，但王建國並沒有完全放棄抵抗，只是停職，並非不讓出門。
正好沒其他案子纏身，王建國可以將全部心力放在連環殺人碎屍案上面。
陳木私心裡不贊同蘇志遠的做法，但又不得不承認，蘇志遠所做皆符合常理，目前掌握的證據，對王建國很不利。
由於王建國停職，所以王隊長諸多工作需要有人補缺，李隊長順勢成為補缺第一人選。
李隊長壓力大啊。
求助的眼神掃了一圈，發現還是陳木最靠譜，一來關係親近，二來案子有在跟，照顧一下案子對陳木來說，似乎不算太艱難。
陳木經不住李隊長眼神攻勢，成功被攻陷。
主要也是因為，他對王賽跳樓一案頗感興趣，至於曾雅麗和小月一案，純屬順帶而已。
“謝啦兄弟。”李隊長感謝完，認命般地帶著小周他們去打撈屍體碎塊。
“上官。”陳木仰著下巴。
“哎師傅。”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上官智彙報著案件進度，考慮到案件有串聯嫌疑，聊到曾雅麗自殺的時候，上官智強調道：“李隊說，曾雅麗這事兒也不用急著定義自殺。”
“現場照片有嗎？”
上官智頓了頓，“我去翻翻。”
現場其實還算正常，畢竟以前出過的現場大多走血腥或噁心路線，反觀曾雅麗，死的倒是格外安詳。
安詳到，說她是睡著了都有人信。
不過吧，上官智瞄了一眼曾雅麗屍體照片，嘖了聲，“就是笑的有點兒瘮人。”
“比腦漿迸裂還瘮人？”
“不一樣的瘮人。”
上官智猶記得第一次出案發現場，碰到一個腦漿迸裂的，自那次之後，他再也不愛吃豆腐腦了。
陳木打量著現場照片，囑咐道：“現場找到的東西和案件記錄你幫我找一找。”
“小月案的也找來。”
上官智謹遵吩咐，將案件所需全部堆在陳木面前的桌前，不一會兒便堆成了一座小山，他的額間也沁了汗。
三起案件案發時間相連，小月和曾雅麗又互相認識，難免會讓人往一處想。
忙碌半天的上官智隨手拿起一個本子給自己扇風，看了眼看得出神的陳木，“師傅，你看出來什麼啦？”
“上官，你來看這裡。”
上官智手中動作一停，探頭往前。
陳木讓上官智看的是小月死亡現場照片，他留意到小月中刀位置，和法醫鑑定給出的刀子插入深度，方位，以及死者出血情況，判定屬於他殺。
而案發現場卻沒找到兇器。
曾雅麗家中，致死物卻儲存完好。
相信這也是為什麼，李隊長認為兩案沒有太大聯絡。
“李隊還在曾雅麗家裡，搜到了那個的工具。”上官智打著小報告。
“哪個？”
上官智輕咳一聲，“就那個嘛。”
陳木抬眼看向上官智，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吞吞吐吐起來，“說重點。”
“情趣玩具。”
……
雖說成年人嘛，家裡有幾個成人用品也沒什麼，可關鍵是，不止幾個，反正看得李隊長是眼花繚亂。
單人玩兒的，雙人玩兒的，情趣內衣，各種制服誘惑，應有盡有。
李隊長只能簡單粗暴地認定，曾雅麗挺會玩兒。
陳木輕描淡寫地噢了聲，“小月家裡呢？”
“也不少。”
“……”
陳木黑線，“除了這些。”
上官智老老實實地回答：“沒啥特別的，無非是化妝品多了些，李隊吐槽過，每次搜查女孩子的房間，都好像是在上演災難片。”
總有意想不到的東西會出現。
陳木向上官智瞭解完案情，忍不住開口道：“沒了？”
“沒了。”
“你們這些天，在做鹹魚嗎？”
上官智為自己辯駁，他知道的反正就這些，李隊長喜歡單獨行動，具體做了什麼，有什麼發現，上官智表示李隊長沒跟他說。
想來也不會有什麼。
最近案子多，大家忙到不行，還能指望搞完一個案子再來一個案子嗎？
陳木撫額，看來李隊長離開之前，忘記交接了。
當然，極大可能是，不用交接。
陳木有自己的辦案思路，不喜歡跟著別人的思路走，他仔細觀看著李隊長所謄寫的案件記錄，以及所掌握的線索，上官智適時講解著，把情況也摸得差不多。
“餘蔚呢？”
乍一聽得這個名字，上官智有一秒的愣神，反應過來後，立即說：“應該在家吧。”
陳木：“去看看。”
兩人驅車來到餘蔚家小區門口時，正好趕上餘蔚出門，陳木沒有下車，眼睛盯著邊走邊從褲兜裡拿出一盒煙抽的餘蔚，只見餘蔚熟練地點煙，隨後深吸一口，食指和中指夾著冒著煙霧的香菸。
“嘿。”上官智咂舌：“小小年紀不學好。”
“他在家住？”
上官智傲嬌地哼了一聲，“他肯定得在家住，又沒人出錢讓他住酒店。”
話語中的醋味非常明顯，陳木想到餘蔚曾對伊濛有想法，似是讀懂了上官智的弦外之音。
餘蔚站在路邊，凹著姿勢抽著煙，打眼一看，像是在拍什麼電影一般，上官智嗤笑：“裝模作樣。”
沒過多久，一輛打著空車提示的計程車經過，餘蔚猛吸一口煙，隨手將煙丟在地上，坐上了計程車。
“沒素質。”上官智點評：“就這素質還想追伊濛？”
陳木不禁莞爾，“跟。”
上官智一腳油門，駛進機動車道，跟在餘蔚乘坐的計程車後面，始終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行駛五分鐘後，周邊環境給人熟悉之感，上官智瞥了眼路牌，“師傅，餘蔚這是要去找伊濛？”
“看起來是的。”
“哼。”上官智冷哼一聲：“他也配嗎？”
陳木：“你怎麼對餘蔚敵意這麼大？”
“看他不順眼。”
“因為他喜歡伊濛？”
上官智意識到了什麼，解釋道：“不是，我就是單純看他不順眼。”
前面計程車停下，話題被迫中斷。
餘蔚下車後，將嘴裡的口香糖隨口一吐，挺直脊背，佯裝成精神小夥，提步走向小區。
陳木和上官智迅速跟上。
小區門口人來人往，餘蔚跟在前面有門禁卡的住戶身後，輕而易舉地進入。
“這門禁完全形同虛設。”上官智嫌棄地說：“要麼卡的嚴一些，要麼別卡，有門禁卻無人站崗看管，跟沒有有什麼區別？”
“還有這大門，設計得像推拉式的鐵籠子，關不住任何人，什麼垃圾小區。”
陳木抿唇：“確實形同虛設。”
沒走兩步，上官智聽到電鋸的聲音，循著聲源處看到物業管理人員在除草，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繼續吐槽模式，“直接換草皮不香嗎？連小草還要一點一點鋸，吵死人算了。”
“或許草皮比較貴。”
上官智仰頭嘆息，“我要是住在這裡，遲早被吵成神經衰弱。”
“師傅，我第一次深刻體驗到，有錢的好處。”
他：“……”
其實，能在A市買得起房子，且買得起這裡的房子，已經不算是窮人了……
只不過每個人對居住環境要求不一樣，陳木覺得，上官智下下凡也不錯。
餘蔚像變戲法一般，不知從哪裡變出一盒冰淇淋，輕車熟路地來到一棟單元樓下，然後打起了電話。
伊濛看到的便是餘蔚抱著冰淇淋對自己笑的畫面。
“餘蔚，你怎麼來了？”
“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家住在這裡？”
餘蔚一臉無辜，“你告訴我的啊。”
？？？？？？
她什麼時候告訴餘蔚自己住在哪裡的？
“你的眼睛告訴我的。”餘蔚把手中的冰淇淋遞給伊濛：“這是你最喜歡的冰淇淋，我給你買來了。”
伊濛完全被搞迷糊了。
她好像想起來，兩個小時前，她發了個朋友圈，“想念小巷的冰淇淋。”
可惜路途太遠，超出配送範圍，伊濛又懶得動彈，只能作罷。
上官智輕蔑地笑著：“這麼惡俗的追人手段，虧得他能想出來。”不服氣的上官智緩緩踱步到伊濛和餘蔚面前，陳木不得已跟著露面。
“姐姐，聽說你喜歡吃小巷冰淇淋是嗎？好的，我這就把那家店買下來。”
伊濛：“……”
陳木：“……”
餘蔚“？”
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