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大多數人都是過客。
生活圈子不同,再加上宋銘很明顯不願意面對和謝永芳有關的那一段時光,連帶著不想和知道謝永芳存在的人交往,與管中正的關係也越來越淡。
管中正結婚生子之後,重心放在了家庭和工作上,以前的朋友也不太聯絡,至多是朋友圈點贊之交。
陳木:“那個孩子是誰的?”
“好像是一個牌友的。”
“兩人反正沒領證,都到那份兒上了,也不可能繼續過下去,後面發生了什麼,我就不太清楚了。”
上官智喃喃:“沒想到宋老師還有這一段過去……”
既然宋銘和謝永芳曾經是夫妻關係,且受到過極大傷害,那麼宋銘便有殺人的動機,殺謝永芳的動機。
陳木憶起,卷宗對謝永芳的記錄,只有老公和前任男友,對宋銘並無記載。
多年前舊案,調查起來總是格外麻煩,陳木和上官智又拜訪了幾位當年宋銘的同學和朋友,還有租給謝永芳房子的房東,爭取沒有一絲錯漏。
馬不停蹄地趕回市局,把這個重大發現彙報給蘇志遠,恰巧蘇志遠那邊也把懷疑的目光放在了宋銘身上。
連環殺人碎屍案第二位死者王芬,王家村人,和王隊長認識,而王隊長曾和宋銘說起過王芬,王芬案發那天,宋銘請假不在市局。
蘇志遠緊急召開小組會議。
特案組成員知道問題嚴重性,皆正襟危坐。
“各位,陳木這邊的發現很有價值,宋銘與謝永芳的這些過去,作為一個男人,難道他不恨嗎?”
楊潔直言:“差點兒毀了他的一生,不恨謝永芳,說不過去吧。”
“可是,宋銘恨謝永芳的話,完全可以當時就動手啊,沒必要再等那麼些年。”小張疑惑。
宋銘和謝永芳分開那年,距離第一起連環殺人碎屍案案發時間中間有十幾年空檔,這個時間可不短,恨意會持續十幾年不發作,然後突然發作?
蘇志遠皺眉:“這確實值得思索。”
“王芬個人情況,宋銘知道是嗎?”陳木問。
“知道。”
“那孫悅呢?”連環殺人碎屍案第三位死者。
楊潔把孫悅卷宗翻出來,忍不住說道:“市局做事太潦草,生平有的沒的一大堆,感情經歷寥寥數筆,真是要命。”
明顯連環殺人碎屍案情感經歷比較重要,還不往深處挖一挖。
陳木伸出手:“給我看看。”
對於孫悅生平介紹確實不算詳盡,但陳木發現了一個重要的點,孫悅曾腳踏兩條船過,但結婚之後與丈夫感情尚可,也沒做過對不起丈夫的事情。
再看之前感情經歷,附帶觀察孫悅生前照片,陳木沉吟道:“孫悅丈夫老實人接盤可能性有多大?”
楊潔立馬來了興致,“很有可能啊。”
宋銘和謝永芳,有圖謀的婚姻,變相老實人接盤,哪個男人受得了綠帽子,很有可能宋銘經過這件事,變得討厭那些渣女,尤其是讓老實人接盤的渣女。
陳木想起,先前李隊長曾想給宋銘介紹物件,卻被宋銘推了,細細想來宋銘極有可能有感情潔癖。
“我想起來一件事。”楊潔說:“謝永芳日記本上不是有王隊長的指紋嗎,負責檢測的人可是宋銘。”
蘇志遠:“看來,日記本上被清除的痕跡,才是重要證據,指紋是宋銘故意留下混淆視聽的。”
“你們說了這麼多,說得我頭都大了,關鍵性證據是哪個啊?”沉默許久的上官智突然開口道。
聽到這句話,會議室難得變得安靜起來。
是啊,絮絮說了這麼多,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宋銘就是兇手。
所有的一切,只是懷疑,懷疑。
再多的懷疑也不足以指證一個人就是兇手。
蘇志遠眼神死死盯著黑板上的人物關系網,默不作聲。
陳木手握卷宗,“伊濛說,最近似乎有人盯著她。”
“宋銘?”楊潔問。
“不確定。”
“為什麼說有人盯著她,女人玄而又玄的第六感嗎?”
陳木看了問話的小張一眼,淡淡地說了句,“你也可以有第六感。”
“宋銘為什麼要盯著她?”蘇志遠冷冷地問。
陳木抿唇:“可能是懷疑伊濛知曉他就是那晚的黑衣人。”
蘇志遠不贊同。
疑心人人都有,沒有證據,仍舊無法定罪。
若宋銘自信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哪怕所有人懷疑他也沒用,何必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這世間本就沒有完美犯罪,蘇組長,你反應有點兒大。”
蘇志遠面容嚴肅,“如果我是兇手,我不會此時犯案,生怕警方抓不住我的小尾巴。”
“所以蘇組長你不是兇手。”
“陳木你什麼意思?”
眼瞅著情況不對,楊潔及時叫停,怎麼一言不合就開懟呢,不是在聊宋銘嗎?
蘇志遠坐在椅子上,腦海中想法轉了幾轉,旋即開口道:“伊濛既然說有人盯著她,那我們可以引誘兇手再次犯案。”
“不行。”陳木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我們要做的是保護人民群眾安全,而不是引導兇手傷害人民群眾。”
楊潔也覺得不妥,主要是代入宋銘是兇手的角色後,發覺風險太大了。
“這個案子三個死者呢,真就找不到證據嗎?”小張反問,他傾向於在已有案件中找證據。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蘇志遠也意識到那種做法確實不太妥當。
案件進行到現在,兇手就在眼前,中間卻隔著一條河,當下最重要的,就是找過河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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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永芳那邊沒發現是嗎?”
陳木:“我和上官該查的都查了,沒有關鍵指向性證據。”
“試著從王芬和孫悅入手吧。”
“好。”
從會議室出來,陳木給伊濛發了個訊息,確定了她的位置後驅車前往。
伊濛知道陳木和上官智最近在查宋銘,她小聲問道:“怎麼樣了?”
“第一位死者是宋銘前妻。”順便大概說了下宋銘和謝永芳過往。
“啊?”
她沒想到還有這一段故事,正在想該說什麼的時候,陳木說:“周穎對宋銘評價如何?”
“額……一般。”
“兩人誰先提出的離婚你知道嗎?”
伊濛想了想,“好像是穎姐提的。”
陳木消化著伊濛的話,“周穎打不打麻將?這事兒你問了麼?”
“問了,以前愛打,現在偶爾。”
正在這時,伊濛走路時,不小心掛到了裙紗,裙子當即破了個洞,她驚呼一聲,連忙退回。
“怎麼了?”
她小臉皺成一團,“好倒黴啊。”
前兩天剛買的裙子,今天第一次穿,就壞了,說聲倒黴真不為過。
手中捏著掉了的裙紗,伊濛只能寬慰自己破財免災。
“你這兩天,還有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嗎?”
待到兩人坐下,伊濛才緩緩地說:“其實我覺得吧,你不用擔心我,如果宋銘真是兇手,他著急除掉的人裡,穎姐應該排第一。”
陳木滿臉疑惑。
伊濛給陳木具體分析,本來宋銘所受創傷全部由前前妻謝永芳而來,然而前妻周穎又是這樣的人,這侮辱誰能扛得住,前前妻又是第一個死者,之前不知道周穎回國,現在知道了,難道就沒有啥動作嗎?
“你是說,周穎因為出國,才免於宋銘毒手?”
“我不知道……”伊濛整理了下裙襬,“但我剛才想起來,穎姐沒怎麼在國外待,既然宋銘如此痛恨對感情不忠又打麻將的女性,一位前妻已經遇害,另一位還會遠嗎?”
不得不說,伊濛說的有幾分道理。
陳木:“周穎回國後和宋銘見過面嗎?”
“沒有,穎姐很討厭宋銘,她不會見宋銘的。”
“討厭?”
伊濛也說不清,更不知道為什麼周穎那麼討厭宋銘。
她啊了一聲,“話說,宋銘要真是兇手,那死者的屍檢結果還真實嗎?”
豈不是由著宋銘說?
說到這裡伊濛有感而發道:“怪不得案子難破,法醫那張嘴,死人能說活,也能說不活啊。”
巧的是,連環殺人碎屍案三起案件死者現場,都是宋銘跟著出的,對他非常有利,且不說根本不會給警方留下證據,就算有,他也會讓證據消失。
可惜案件時間太久,死者早已入土為安,不會有第二次檢測機會。
伊濛嘆了口氣,“破案真的好難。”
“嗯?”
“聽著就覺得好複雜。”
陳木語氣很淡,“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是簡單的。”
她不以為然,“吃就很簡單啊。”
“食物的製作也需要經過好幾道程式,食物本身,就是複雜的個體。就比如說你最愛吃的黃燜雞,雞的成長過程需要飼料和水,由雞蛋孵化成小雞又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伊濛一臉受驚,“不是吧,陳木,你還有做唐僧的潛質嗎?”
“?”
“有點兒嘮叨。”
他:“……”
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