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明一驚：“為什麼？內存卡在我們手裡，沒有東西能夠證明22號當天晚上我去過宋銘家啊。”
“你無緣無故提行車記錄儀幹嘛？”
那個時候呂明不得不提，就算他不提，陳木也會要求。
與其等別人要求，不如主動開口，還顯得自己坦蕩。
周穎要被呂明奇怪的腦迴路氣笑了：“坦蕩？你要是真的坦蕩，就該大大方方讓他看行車記錄儀。”
呂明也有點兒後悔，早知道他今天該開另一輛車上班，行車記錄儀可以隨便看。
對於這個表弟，周穎也是非常無奈。
本來安排好好的，23號去鄰省找客戶，不經意地強調當天是22號。
算是打個巧妙時間差，大家每天都挺忙，除卻特殊日子，根本不會在意是周幾或者哪一天。
怪在怪在呂明太自負，以為警察查不到，做事過於張牙舞爪。
“你跟創創一起走，她那邊也快兜不住了。”周穎撫著額頭說。
呂明不解：“她怎麼了？”
“劉自雄原配放話要弄死創創，那位劉太太孃家有香港幫派的人，點子太硬不好處理，先去國外躲躲。”
周穎最近被這事兒搞得煩悶，出軌的是劉自雄，老想著弄死小三算什麼本事。
“哥也搞不定嗎？”
周穎皺眉：“大陸跟港臺那邊的關係太微妙，他不方便親自出面，而且這件事未必會賣他面子。”
呂明靜靜地佇立著，再次沉默。
冷靜許多的周穎看到呂明額頭上的傷，把抽紙盒往前一遞：“擦擦吧。”
呂明連忙上前：“謝謝表姐。”
“王磊最近有點兒麻煩，這事兒表姐你知道嗎？”
“管好自己。”
呂明吃了個癟，但還是繼續道：“他擔心餘創，所以，不想讓餘創再回國了。”
周穎冷哼一聲。
“其他事你不用操心，儘快去美國，近期不要回來，等我通知。”
對於周穎的安排，呂明一向照做，剛想答應，又把話重新咽回肚子裡：“不行，我還有點兒事需要處理。”
周穎強壓著怒氣：“什麼事能比你的命更重要？”
“沒那麼嚴重吧。”
今天特案組造訪確實出乎預料，問的問題也確實讓人心裡不安，但呂明覺得自己做得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就算鎖定他又能怎樣？沒有證據，特案組也不能隨便抓人。
何況，比起背井離鄉，呂明有更好的主意。
楊潔先陳木兩人來到工作室，正在工作室的人戰戰兢兢的時候，伊濛出現。
一個小姑娘緊張地彙報，伊濛讓她放寬心。
“楊姐。”
“濛濛，你這工作室可以啊。”楊潔笑言。
伊濛有些不好意思，“楊姐你先坐，喝水、茶還是飲料？”
“白水就好。”
陳木就近坐下，把行車記錄儀放置在桌子上，楊潔看到後問道：“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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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某人的惡作劇。”
楊潔條件反射地以為是伊濛的：“你把濛濛的行車記錄儀卸了？這是在車裡做了啥，連行車記錄儀都容不下？”
“……”
“呂明的。”
楊潔接過伊濛遞過來的涼白開，道了聲謝：“你把他的行車記錄儀卸了？”
“準確來說，是他送給我的禮物。”
伊濛聽著這雲裡霧裡的對話，滿眼的疑惑，但也識趣的沒有問。
關好辦公室的門，她把工作室自建立以來的全部賬目拿出來，財務那裡有一份，她手上也有一份。
“楊姐，你看看有沒有啥問題。”
楊潔滿頭黑線：“濛濛，只把你認為有問題的給我看就好，我又不是來查賬的。”
伊濛嘿嘿笑著，把與萬和互娛有關聯的賬目翻出來，交予楊潔。
工作室獨立性算是比較強的，伊濛對待工作室也格外上心。
所以哪怕她不太懂賬目，也親力親為，事事跟進。
“伊濛，你今天說的，王磊和小月，我比較好奇後續。”陳木問。
她唔了一聲：“後續就是分手了，和平分手，餘創沒說太多。”
“餘創知道的資訊很多嗎？”
伊濛倚在桌子邊：“比我知道的多。”
……
“我不是敷衍你啊，說的是實話。”
畢竟餘創出道早，人脈圈相對來說也不小，再加上餘創和呂明談過相當長時間的戀愛，知道的會更多。
但具體什麼情況，伊濛不好說。
“我跟餘創的關係……不能告訴我的，她肯定一個字都不會告訴我。”伊濛覺得，餘創嘴巴算是比較嚴的。
陳木微微頷首。
約莫過了一刻鍾，楊潔輕啟朱唇道：“我看完了，沒什麼問題。”
伊濛提著一口氣，不敢置信地問：“真的嗎？”
“至少我看不出來問題。”楊潔給陳木使了個眼色：“要不讓上官看看，在這方面，上官比較懂。”
伊濛附和：“那就讓上官看看吧，可別出什麼問題才好。”
不得已，把上官智喊了過來。
上官智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動都懶得動一下，嘴上還不忘指使人：“伊濛小姐，麻煩來一杯可樂，謝謝。”
“你還真不客氣。”
上官智笑嘻嘻地說：“跟你不用客氣。”
喝了一口肥宅快樂水，上官智打了一個滿足的嗝：“楊姐，風風火火的把我喊過來幹嘛，我那邊正忙著呢。”
楊潔扯唇笑道：“讓你忙裡偷閒一會兒不好嗎？”
“哈哈哈楊姐說好就好唄。”
陳木：“讓你過來看下伊濛工作室的賬目有沒有問題，萬和互娛的周穎借伊濛的手投資過一家水循環利用的公司，擔心這筆錢有問題。”
師傅發話，上官智稍微收斂了一些：“既然是投資，伊濛工作室的賬肯定不會有問題啊。”
“怎麼說？”楊潔好奇。
上官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錢過下賬能有啥問題？又不是豬肉，誰摸都能沾手油。”
伊濛不解：“可那筆錢是穎姐先打到工作室賬戶，然後又由我轉出去的啊。”
“有什麼問題嗎？”上官智問道：“你都把錢轉出去了，沒你事兒了啊。”
“啊？”
上官智直起身子：“周穎就是把你當中間商，且還是不賺差價的中間商，非要評價這種行為，那就是你，伊濛，被利用了。”
“不用承擔法律責任的嗎？”
上官智：“……”
“誰告訴你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伊濛的眼神不自覺地看向陳木。
陳木：“……”
“咳。”上官智解釋：“周穎跟你說這筆錢是用來幹嘛的？”
她老實回答：“投資。”
“那不就結了，她說用來投資，你幫著投資了，這也有錯嗎？”上官智接著道：“如果她說這是筆髒錢，讓你幫忙處理一下，那你需要負責任。”
“《刑法》第一百九十一條：洗錢罪是明知是貪汙賄賂犯罪違法所得及其收益為其掩飾、隱瞞來源和性質，透過存入金融機構、投資，讓非法收入合法化。”
上官智再次喝了口可樂：“不知情的情況意味著缺少洗錢罪的主觀故意，能證明自己不知情，就不構成犯罪啊，不會被判刑的。”
伊濛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不過……”
她的心再次提起來。
上官智不好意思地說：“法律方面的知識我不太瞭解，所以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哈。”
楊潔岔開話題：“行了上官，別嚇唬濛濛，依你看，這筆錢真的是投資款項嗎？”
“多少錢？”
“三千萬。”
上官智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兒：“什麼公司？”
“關於水資源的。”緊接著，楊潔把有轉賬記錄的那張紙遞給上官智。
“容我百度一波。”
上官智邊看邊評價：“這公司可以啊，資質齊全，行業前景也可觀，就是挺燒錢。”
屬於那種，石頭扔進水裡，聽聲響的。
不管哪個城市的市委市政府，都會把再生水和建設節水型城市作為一項重點工作，而且現在汙水處理、海水淡化有一系列優惠政策。
但據上官智所瞭解，再生水推廣需要建設工程配套設施，尤其是輸水管網，包括資金、土地、管道、道路開發等，是個系統工程，需要統籌規劃。
還有科研成本，儀器使用，沒點兒情懷，真不敢做這個。
楊潔：“很燒錢嗎？”
“何止。”上官智評價：“政府裡沒個門路，這個很難做的。不過不缺錢不缺關係的話，這個很簡單啦。”
楊潔似懂非懂：“也就是，周穎有錢有關係？”
“不知道，也有可能這個公司就是個幌子，畢竟也沒見做出啥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誰知道這公司有沒有百度說的這麼邪乎。”
上官智偏頭問：“伊濛，你有去實地考察過嗎？”
伊濛搖搖頭：“沒有哎，又不是我投資的公司，我考察個什麼……”
“那就只能麻煩楊姐跑一趟了。”
憑空多了一項任務的楊潔無語凝噎。
上官智：“多留心一下萬和互娛和這個水資源公司，來往密切的公司，不要老把注意力放在所謂工作室上面。”
楊潔直接一個蘋果扔過來：“你小子，故意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