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抓人了。
五位嫌疑人一一就位，人證物證俱全，陳木也不介意在莊恕餘楊等人面前露面。
莊恕坐在椅子上，不經意間瞥到面前的陳木，驚訝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陳哥，你……”莊恕仔細看了眼陳木身上的警察制服，似是不敢相信。
“我是警察。”陳木言簡意賅。
所以，他早就被盯上了嗎？莊恕腦袋一團亂麻。
王隊長拍了拍桌子，試圖喚回莊恕的思緒，輕咳一聲，就肖楚楚一案，再次進行審問。
一開始，莊恕拒不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待得證據一個一個亮出來，尤其是當莊恕看到被白色塑膠密封袋包著的靜脈注射針劑時，他深呼了口氣。
陳木語氣淡淡的，“阿恕，相識一場，我覺得你待人真誠，以為你絕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可當證據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有點兒詫異，詫異王隊口中所說的莊恕，好像跟我認識的莊恕不一樣。”
莊恕張了張口，似是有話想說，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一直在找能證明你無罪的證據。”陳木說到這裡頓了頓，“可我不能騙自己，更不能違背自己從事這個職業的初衷。”
陳木嘴唇翕動，“阿恕，事到如今，我還是願意相信你，真的有把我當作朋友過。”
坐在旁邊的王隊長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倒是從未見過陳木這麼能說，和罪犯套關係可還行？
良久，莊恕微微彎著身子，開口道：“是我們做的。”
陳木示意繼續。
案發當天，噢不，準確來說是案發前一天晚上，蔡東東暗中找人，故意約肖楚楚參加聚會，喝了很多酒，整晚上大家都泡在KTV裡。
喝酒的人，一般第二天一早容易口渴，這時蔡東東再主動遞上一瓶礦泉水，算準了肖楚楚一定會喝。
也因著是第二天，肖楚楚已經醒酒，哪怕喝了摻有迷藥的水，仍然可以像是神志清醒的樣子，帶著幾人去聖雅國際酒店開房。
每一步，都是幾人計劃好的。
蔡東東一進酒店房間，便說自己尿急，想上個洗手間。
其它幾人根本不在意蔡東東如何，由余楊帶頭，對肖楚楚實行了侵犯，莊恕餘楊四人，才不是什麼未經世事的少男，對於男女情事這方面，可謂相當熟稔。
比較麻煩的一點是，肖楚楚逐漸恢復理智，不停喊叫，好在酒店隔音效果不錯，餘楊嫌肖楚楚叫得太悽慘，中間用東西堵住過肖楚楚的嘴巴。
莊恕是喜歡肖楚楚，但卻不反感與兄弟分享女人，更何況這麼刺激。
四個人輪番上，或者兩個人一起上，把肖楚楚折磨的夠嗆，甚至馬永波還拍下了肖楚楚的裸照，打算以後威脅肖楚楚，繼續和他們四人發生關係。
肖楚楚的死，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莊恕低垂著頭：“當時我們嚇傻了，是梁國棟提議，先把屍體藏起來，用真空包裝袋和活性炭裹起來，這樣屍體就不會散發腐臭味。”
“為什麼你們要聽梁國棟的話？”
當時真的沒來得及想太多，一門心思是想著把事情解決，梁國棟平時較為穩重，說的話大家比較容易採納。
王隊長盯著莊恕：“蔡東東提議把人扔到電梯井嗎？”
“對……”
五人其實在房間裡待了許久，單就商談如何處理肖楚楚屍體，大概聊了三四個小時，當天也是巧合，蔡東東接到父親電話，蔡東東父親表示自己不回去吃飯了，說讓他隨便吃點兒。
蔡東東知道父親剛好在聖雅國際酒店維修電梯，於是動了把人扔進電梯井的心思，蔡東東之前跟父親去過上班的地方，瞭解一點兒電梯井內部構造，知道把人扔進電梯井，一般不會被人察覺。
馬永波看到搞成一團亂的房間，覺得這樣不行，回頭退房，保潔如果沒有清理的特別乾淨，還是會被察覺出端倪的。
莊恕才把自家阿姨喊過來，阿姨服侍莊家已久，待莊恕更是像親生兒子一般，莊恕雖不擔心阿姨故意洩密，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則，沒有讓阿姨發現肖楚楚屍體。
阿姨帶來的活性炭不夠多，幸好梁國棟出去過一趟，帶了足夠多的活性炭回來，幾方分工合作，徹底將此事隱瞞下去。
事後，莊恕覺得肖楚楚父母聯絡不到女兒，肯定會報警，當然，也是蔡東東提醒了他，可以花錢了事。
除蔡東東外，四人每家五百萬，打算把此事蓋住。
不過馬永波從家裡拿錢出了點兒意外，莊恕幫著出了五百萬，另外莊恕想賣梁國棟個面子，連帶著把梁國棟的五百萬也出了，和解一事，莊恕特地請叔叔出面，自己從始至終沒有露面。
莊恕以為，不會有人注意到肖楚楚的死亡，他以為他們做的滴水不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陳哥……噢不，陳警官，我們和肖楚楚父母和解過了啊，她們也表示諒解，這樣就不算犯罪了吧？”
陳木：“後悔過嗎？”
“什麼？”莊恕有點兒懵。
“不後悔嗎？”
莊恕聽不懂陳木想表達的意思，小心地問了句，“什麼後不後悔？”
看來，是不後悔的。
陳木語氣淡淡的：“還有什麼沒交代的嗎？”
“沒有了，我們只做了這些。”
“為什麼蔡東東會說，強jian女生這種事，不是第一次？”
莊恕頓時氣急，“蔡東東狗急了亂咬人，陳哥你不要信他的。”
王隊長敲了敲桌子，“瞎攀什麼關係。”
總而言之，肖楚楚這個案子，莊恕認，但其他事，他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況且，肖楚楚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啊，對方父母完全接納這種以金錢來和解的辦法。
“你知道和解協議是無效的嗎？”
莊恕懵了，“無效的？”
“花錢和解的事情又不止這一樁，憑什麼別人的有效我們的無效？那麼多冤假錯案，你們還能一一翻案不成？”莊恕說起這個就來氣，他見多了這樣的事情，貿貿然自己被當作出頭鳥，自然心理不平衡。
陳木：“或許這個世界確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美好，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有所謂公平存在。”
何為公平？
莊恕只當陳木當警察時間太長慣有思維改不過來，在莊恕眼中，哪怕他承認這件事是他做的，也不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
畢竟之前聽說過不少類似的事情，最後不都花錢解決了麼，這麼乾脆利落地承認，除了證據確鑿之外，莊恕還心心念念著要和上官家族搭上關係。
說實在的，陳木是什麼職業，莊恕一點兒都不關心，他比較關心，這次能賣陳木多大的人情。
證據確鑿又如何，回頭隨便找個替罪羊，偽造兩個證據，案子結了就行，誰關注兇手是誰？
案子審的差不多，莊恕即將被帶走的時候，莊恕湊在陳木面前小聲說：“陳哥，等我出去，請務必給我一個一起吃飯的機會，帶上智哥，就我們三人。”
陳木眉梢微挑，饒有興味地盯著莊恕。
莊恕渾不在意，跟著王隊長老老實實離開。
除了梁國棟，餘楊和馬永波對其犯罪事實均已承認，梁國棟頗有一副抵死不認的架勢。
不承認是因為，如果不承認，那麼既定犯罪事實便不存在，一旦承認，反而後面的事情難處理一些。
梁國棟家中好歹從政，稍微瞭解一些其中門道，他家不可能用錢把人砸出來，只能走“正當途徑”保人。
果不其然，在莊恕餘楊等人承認作案不久，莊家和餘家的律師紛紛來到警察局探視，而莊恕和餘楊父親，商量好對策後，用錢活動著關係。
此案影響較大，又在網路上發酵過一段時間，雖說熱搜及時撤下，但到底公安局高層有所耳聞。
莊家作為A市企業之一，人脈方面自然是有的，莊恕又是莊家獨子，莊父把莊恕這個兒子看得比什麼都重。
莊恕初生牛犢不怕虎，以為不過是個小案子，父親那邊很快便能搞定。
讓莊父沒想到的是，公安局幾乎所有領導，都對肖楚楚一案避而不談，直言沒有任何空子可鑽，無奈之下，莊父求到了梁區長那裡。
同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莊父覺得，應當同一戰線。
梁區長只覺頭疼，他保自家兒子已是十分難辦，更何況再多幾個人，於是三推四推地把莊父和餘父推了出去。
這些，被關在看守所的莊恕和餘楊無從得知。
肖楚楚案子了結的差不多之後，陳木便將全部心力放在連環殺人碎屍案上，當下最重要的，是找關於這個案子的證據。
突破口只能暫時放在爛尾樓上，時間較近是一回事，關鍵是蔡勇和伊濛都與黑衣人有一面之緣，既然證明黑衣人就是那個連環殺人碎屍案兇手，這一天晚上，行動路線和不在場證明則顯得尤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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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木沒有拘泥在框架之中，他著重排查著他認為有嫌疑的物件。
而李隊長和上官智那邊，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