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那邊看到監控中,兩位穿著講究的男士,挨個房間敲門影響房間住戶休息,特地上來一趟。
前臺態度還算良好,但臉色不佳,禮貌表示儘量不要打擾酒店顧客休息。
陳木亮明身份,前臺立馬賠著笑臉:“警察先生,你們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直接找我也可以的,不必這麼麻煩。”
“也對喔。”上官智恍然大悟。
最後根據前臺那邊的記錄,查詢到15樓有一個房間的住戶從十月初住到了現在,前臺微笑著告知兩人顧客基本資訊,並願意隨時向警方提供幫助與支援。
“你不知道可以從前臺處查資訊?”陳木問。
上官智一臉無所謂,“我知道啊。”
陳木:“?”
“唔,師傅你難道不覺得,比起求知那些已知的事情,對未知的探索要更有趣嗎?多好玩兒呀。”
……
這位一直留宿聖雅國際酒店的顧客,主要留宿原因是因為工作,不過和肖楚楚房間距離較遠。
顧客對肖楚楚一案有所耳聞,但反應不算很大,更沒有換酒店住的打算,問起肖楚楚時,顧客一問三不知。
“我白天基本不在酒店,很抱歉幫不到你們什麼。”
陳木換個方向問:“十月中旬,有發生過你覺得奇怪的事情嗎?”
顧客認真思考了一下,“好像沒有哎。”
“我想起來了,有一天我回酒店的時候,看到過一個中年女性,拎著一個很大的黑色塑料袋離開,送她離開的人好像叫什麼,阿恕。”
這個訊息無疑是令人震驚的,陳木追問:“中年女性長什麼樣子?名字有透露嗎?”
“沒印象了。”
上官智不經意地問著:“中年女性像是家政阿姨嗎?”
顧客真不敢信口胡說。
保守估計,上官智覺得,中年女性是莊恕他們請來的阿姨,幫忙清理房間的。
若真玩SM,房間內不會搜刮不到東西,除非清理過,可莊恕餘楊他們全部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唯一一個能幹髒活累活的蔡東東,又要幫著處理屍體,無暇顧及房間整潔度。
同樣作為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上官智最有發言權,他如果是莊恕,大機率不會自己動手清理,一來嫌髒,二來嫌麻煩。
寧願找個家政阿姨來處理,也不願意自己勞心勞力。
陳木認為,這可以當作突破點。
可問題是,中年女性能是誰呢?
“莊恕手機通訊錄上面應該有通話記錄吧?”上官智說道。
莊恕手機,陳木和王隊長在第一時間就檢視過,通訊記錄勉強算是正常,根本沒有家政公司的通話記錄。
話說到這裡,陳木想起來,顧客說,聽到中年女性喊莊恕為阿恕,既然能這麼稱呼,說明和莊恕是舊相識,隨便請來的家政阿姨,怎麼會知道僱主姓名,且叫得這麼親暱。
回到警局,陳木再次檢視莊恕手機通話記錄,同時排查著和莊恕有關係的中年女性。
好在莊恕身邊,同齡女性不少,中年女性卻不多,綜合考慮之下,陳木認為,在莊家工作已久的阿姨,嫌疑最大。
調查過程中,意外得知,在莊家工作的阿姨,算得上是從小看著莊恕長大的,對待莊恕就像是對待自己親兒子一樣,莊家和阿姨關係也很不錯。
在這樣的前提下,難保阿姨不會帶著濾鏡看莊恕,甚至願意替莊恕主動隱瞞一些過錯。
陳木打聽到,阿姨在老家有三女兩子,其子女均受過莊家恩惠,相當於莊家對阿姨整個家庭有莫大的恩情,這種情況反而有點兒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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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恩情不恩情的,在我們看來是恩情,或許在那個阿姨子女眼裡就是施捨。”白眼狼上官智見得多了。
陳木:“怎麼說?”
上官智隨手開啟一袋零食:“師傅,你想啊,同樣是人,為什麼莊家大少爺可以吃香喝辣,而他們還得被動接受莊家施恩?擱誰誰心理能平衡?”
一旁楊潔第一個不贊同,“上官你這話不對哈,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不帶這麼人身攻擊的。”
“楊姐,我可沒人身攻擊,長大之後接受救濟的反而好些,像這種從小接受恩惠的,心理最容易畸形了。”
上官智的父親曾經百般叮囑過他,不要試圖考驗人性。
從小接受施恩長大的孩子,要麼人品上佳,要麼心理畸形,機率差不多是一半一半吧,阿姨家五個孩子,怎麼也能碰到個心理畸形的機率。
不出上官智所料,阿姨最小的那個兒子,對待莊家並沒有心懷感恩,一邊貪圖著莊家給的東西,一邊埋怨莊家給的東西太少。
幾乎沒有費多大功夫,陳木很快在小兒子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莊家阿姨為小兒子的學業,特地把小兒子從老家接到A市上學,大抵是初中生有些叛逆的原因,小兒子學習不太好。
而莊家阿姨那天清理完莊恕在聖雅國際酒店用過的東西,一股腦全部扔進了家附近的垃圾桶,剛巧被小兒子看到,小兒子又將這些告知了陳木。
根據小兒子所指定的垃圾桶,陳木翻了翻,卻沒有發現疑似的黑色塑料袋,想著應是已經被清理過,又順藤摸瓜查到垃圾運往哪個垃圾場。
面對漫山遍野各式各樣的垃圾,陳木整理了下口罩,和王隊長以及兩個市局同事不約而同,埋頭就幹。
垃圾場工作人員也配合翻找,垃圾確實有些過多,沒辦法細化到垃圾桶,只能細化到街道哪一片的垃圾在大概哪個位置。
陳木從白天翻到暮色見沉,一整天耗在了垃圾場,連中午吃飯也沒怎麼吃,滿鼻子全是各種垃圾味道,根本吃不下去飯。
兩個市局同事看到陳木幹勁十足,誰也不敢提休息一會兒,只得硬著頭皮幹,同時不免感嘆,不愧是上頭調來的人,敬業精神就是強。
王隊長進度更不甘落於人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面前那堆垃圾。
小兒子說,那袋黑色垃圾袋不算小,一眼就能注意到。
沒有經過垃圾分類處理的情況下,按理說不會那麼難找啊。
夜幕降臨,陳木開啟手電筒,手中小木棍劃拉著垃圾堆,他並非漫無目地尋找,而是有意識地在找黑色大垃圾袋。
黑色垃圾袋似是要和夜幕融入一體一般,陳木看到和小兒子口中高度相似的黑色垃圾袋,彎下身子開啟袋口,看到SM工具,心裡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找到了。”
“找到了嗎?”王隊長十分欣喜,差點兒栽倒在垃圾堆裡。
“去那邊說。”陳木拎著那包黑色塑料袋,一步一步走向廣闊的地面。
他大概翻了翻黑色垃圾袋裡的物品,SM工具一應俱全,連靜脈注射針劑都有。
兩位市局同事找的滿頭大汗,見終於找到東西也挺開心,總算沒有白忙活一場,手上變黑的白手套變成了努力的勳章。
陳木拎起黑色塑料袋,“走吧,回市局。”
一行人開開心心回市局,陳木把那包東西交給了法醫,剩下的,就要看法醫的了。
王隊長有感而發:“希望能有些有價值的東西吧。”
“會的。”
“陳木,你說,莊家阿姨有沒有看到肖楚楚的屍體?”
陳木不確定。
假若看到,莊家阿姨仍舊選擇隱瞞,似乎也無可厚非,那名一直住在酒店15樓的顧客,有聽到中年女性喊了聲阿恕,看到屍體,想要勸說下莊恕,這種說法貌似合理。
比起這個,陳木更關心那些SM工具中,有無有用資訊。
不負陳木所望。
那袋黑色塑料袋中,指紋相當齊全,不止囊括莊恕、餘楊、梁國棟和馬永波的指紋,還有幾人曾用過的避孕套,避孕套中,還有幾人殘存的精液,靜脈注射針劑上,只有餘楊和阿姨的指紋,側面證實,毒品是餘楊所注射。
見狀,陳木火速將莊家阿姨帶往警察局,詢問情況。
證據確鑿,阿姨又心虛,沒一會兒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吐露的乾乾淨淨,表明自己確實幫忙打掃過聖雅國際酒店1502.
因著阿姨不瞭解情況,當時打掃房間時,看到一片狼藉,又有那樣的工具,私下勸了勸莊恕,不要玩太大,當時莊恕就說讓阿姨不要管太多。
正因阿姨知道的不多,才這麼容易吐露實情。
末了,阿姨問:“警察同志,阿恕沒犯事吧?”
王隊長不解:“莊恕這兩天沒回家,你不知道嗎?”
“阿恕經常不在家住的。”阿姨倒不覺得哪裡奇怪。
莊家人不會在其它人面前提及兒子醜聞,莊家阿姨平時不玩微博,自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木問:“當天你除了幫忙收拾房間,還有做什麼嗎?”
“阿恕讓我買了活性炭和真空包裝袋,保鮮膜也拿了一些。”因著活性炭不好買,阿姨還頗費一番功夫。
這樣看來,一切都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