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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鸚鵡螺號【上】

鸚鵡螺號是一艘巨大的三桅帆船,船頭的龍骨上面還有一顆巨大的鸚鵡螺雕像,若不是安託以前在博物學的書籍裡面看到過這種螺類生物的圖片,只怕就下意識的忽略了那坨圓形雕像。

除去那坨審美堪憂的鸚鵡螺雕像以外,這艘三桅帆船已經是小修女見識過最雄偉最龐大的帆船了,鐵梨木所鑄造的船身看起來堅固耐用,甲板上面也是出乎意料的乾淨,很顯然有水手剛剛打掃過一遍,這讓安託靠近船之後連一點兒異味都沒有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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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怎麼樣我的鸚鵡螺號,是不是很壯觀。”

老亨利指著自己的寶貝帆船興高采烈地炫耀道,若是一般人他倒也不至於這般炫耀,可今天到他船上來的人是位大人物,在以後的日子裡他感覺自己又多了一項吹牛的資本。

事實上,即使是在超凡者眼裡,能夠留下血修女這樣名號的大人物,也是這輩子都難得見到一次。

老亨利雖然不是普通人,但吹牛和賭博可是他兩個重要的愛好。

“確實是艘不錯的帆船,難怪你可以駕駛著它穿越安息之海。”

小修女由衷的讚歎道。

只是她的讚歎不禁令那位船長老臉一紅,但這抹紅暈只是在老亨利那充滿皺紋的老臉上一閃而逝,畢竟他已經給很多人吹噓過這段經歷,只是沒有告訴別人他當時在別人船上而已,那時候他可還只是個水手。

狸花貓提前他們蹦上了甲板,它似乎對那坨鸚鵡螺雕像有些好奇,於是圍著船頭的那座雕像轉來轉去,生怕它掉進海里的愛麗絲連忙追趕上去。

安託隨著老亨利踏上了甲板,似乎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甲板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在愛麗絲走遠一些後,老亨利終於表情嚴肅地轉過身來盯向小修女問道:

“好了,尊貴的小姐,現在可以和我說說,到底是想要找我做什麼了吧?”

“我聽愛麗絲說你曾經去過灰燼大陸?”

安託微笑著回答道,只是剛剛說完她怕老亨利沒有聽懂,於是又補上一句,“就是很多人都稱之為神棄之地的那個地方。”

“是的,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那個地方可沒什麼寶物……”老亨利的目光有些閃爍,他似乎有些不願意回憶起那個地方來。

“我想去那個地方。”

安託很快就乾脆利落的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倒是令老亨利有些措手不及,他沒有想到這個在羅亞利特大陸上有著赫赫威名的超凡者居然會想要出海,還是風險最大的一種方式。

海上的超凡者很少,畢竟在大陸上他們能夠獲得足夠多的權利地位,沒必要出海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自從塔爾瑪大帝失蹤之後,他的無敵艦隊也都沒有人維持,甚至許多大帝的舊屬成為了海盜。

據老亨利所知,他們腳下的這座屠宰碼頭就是當年瑪塔爾帝國艦隊的後人所建立。

但安息之海正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恐怖,這片一望無際的大海吞噬了太多生靈,以致於絕大多數人們對其產生畏懼,甚至不敢遠航。

即使是久負盛名的冒險家,也只會在附近的島嶼探險,也許唯一一次穿越過這片大海的人,就是老亨利當年所在的那艘船。

但是那艘船早就不在了。

已經太久沒有人出海遠航過了,最近十幾年來掀起的出海熱潮,還是因為十數年前那場大瘟疫的影響。

那場駭人聽聞的血之瘟疫使得人們見慣了死亡,隨處可見的屍體同樣讓安息之海的危險顯得沒有那麼恐怖,十幾年來,整個羅亞利特大陸的冒險者們終於鼓起了勇氣一點點地開始遠航。

老亨利愣了一會,然後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小修女之後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去那個地方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即使是強大的超凡者,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也不會比普通人生存機率更大。”

“我的安危並不需要你去擔心,你只用負責回憶起航線,然後帶著我過去就行,其餘的事情,想來我也能解決許多。”

安託盯著老亨利閃爍的目光,又繼續說道:

“我想你也同樣想再次前往那個地方吧?愛麗絲告訴我說你曾經遊說過許多經驗豐富的水手。”

老亨利聞言一愣,他看了看遠處正在逗貓的愛麗絲,然後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繼續說道:

“真沒想到那丫頭什麼都告訴你了,看起來她十分相信你。”

“所以你也應該同樣相信她,相比一起在海上生活了三年後,你也應該知道愛麗絲不會將對你不利的人帶到你身邊,她是一個重感情的孩子。”

安託繼續盯著老亨利的眼睛說道。

“好吧好吧,我投降。”

受不了安託銳利的目光,老亨利終於舉起雙手表示投降,他的目光也終於不再閃爍,反而是充滿了誠懇的說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了許多水手,卻沒有找愛麗絲陪我過去嗎?”

“因為你覺得太過危險,並不想讓愛麗絲冒險?”小修女笑著接到,從剛剛見到老亨利的時候,她就發現這位老船長一直想默默地保護著愛麗絲,無論“敵人”有多麼可怕。

老亨利點點頭,有些感嘆的繼續說道:

“我這輩子沒有老婆孩子,所以看愛麗絲就像是看孩子一樣,況且她還那麼有天賦,能夠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發明來,她不應該因為我這個老頭子的一點點慾望還隨我一同葬身大海……”

“我會保護好她的,無論是在哪個地方。”

小修女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但語氣卻堅定的不容置疑。

但老亨利卻沒有把安託的承諾放在心上,他見識過太多的人在生死抉擇之時出賣同伴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承若在他眼裡和自己吹的牛皮沒什麼區別。

“看到那個巨大的海獸骨頭沒有,那麼大的海獸在漫長的遠航之中也不過是普通的危機而已,但就是這種普通的危機,還沒有一艘帆船能夠解決它……”

老亨利指著剛剛看過的巨大骸骨來恐嚇小修女,但他話音未落就被愛麗絲突然冒出來給打斷了。

“咦?可你明明前不久還跟我說從沒見過這麼大的海獸!”

愛麗絲抱著狸花貓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了過來,她一臉鄙視的戳穿了老亨利的謊言,讓場面一度處於十分尷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