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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5 日易時移刀風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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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歲月,便如三山河、五嶽江中之滔滔白水,滾滾流逝,既不因天時輪轉而止,也不因地勢的變換而終,無論世人來或不來,見與不見,都無停無止,無朝無暮……

自從陳心隱從他鄉迴歸故土,以他為核心,因勢利導,天地間原本散沙一盤的正道勢力終於得以統御一處,力合一方,聯合組成了一個名曰“道聯”的偌大聯盟。

道聯已成,自是以陳心隱為魁,各方守望相助,互通有無,甚至兵聯一處,至此才算是與那以魔主雲相為主的魔盟有了一爭之力,不至於被輕易間便各個擊破。

只是道聯成後,與籌謀經年,近年驟然暴起,飛速擴張的魔盟放對,其力依然也僅不過有了“一爭”而已,距離與如日中天的魔人勢力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風的標準,仍是差之遠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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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陳心隱在整合了諸方勢力之後,白子主動請纓,做了他的首席幕僚謀士,負責管理聯盟內外事務,整合各方資源,統籌諸方動向,儼然是道聯之內僅次於陳心隱的二號人物,一時間權勢炙手可熱,引人羨慕。

當然在這其中,各脈尊長,比如靈虛山的掌教玄真、海中龍王等宿老,為不擾亂聯盟運轉,未到危難之時,皆默契地選擇一同閉關,免得這些年輕人在發號施令之時,會因為他們而有不必要的束手束腳感覺。

陳心隱為魁,白子為副,這既是象徵著海陸相連,無有隔閡,還因這個出身於海里的白子確有其能,在內外運籌之功上,的確有著陳心隱所欠缺的過人之處,道聯初成,僅不過短短七日,他便已出盡手段,將盟中的大小勢力,其隱身之地、上下人數、底蘊高低,諸如此類,都在暗處摸得個通透,除了各自門派之內最深沉的秘密之外,可以說他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白子的才能,給陳心隱提供了迅速瞭解己方底蘊的途徑,省卻了他的好一番心力與唇舌,讓他在大感滿意之餘,又對自己當初接受玄真老道的建議,將白子收歸麾下的明智之舉大感慶幸。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陳心隱修為雖高,腹中也裝有些紙墨,平日裡也有一些與人爭長論短,享受言語拼殺過程,可勝而不可敗的癖好,但在如此事關天下興亡,正道存續的重大事情之上,卻半點也不敢剛愎自用。

他有著自知之明,他清楚地明了自己所擅之處,所短之處,白子但有建言,無論與他相左與否,他都會思慮再三,有過則改,若是實在難以決斷,他還會果斷召來各方智囊,與眾相會一堂,共商此事,若是自己當真設想有所偏頗,他也不惱不怒,當場改過,並從善如流而已。

人無完人,物無完物,白子雖是謀略過人,機智無雙,但今日之世界,非昔日之天下,他的見識雖廣,猶有所限,並非全知全能。

拜那一眾從天外異界而來的人所賜,他在短時間內,就已親眼目睹了不知多少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妙利器,而且隨著時日的演進,那群人宛如受了魔障一般,不知休止,沉迷於他們所謂的“科技”當中不可自拔,他們的成果,即那些另類的寶物,無論是種類還是數量,都在無休無止地增加著,幾乎一刻也不曾停歇……

白子對知肉味等人的產出已不知是多少次歎為觀止,這群人在從陳心隱手中要得了那處囚押仙靈一族白冷木等老的山腹牢籠之後,沒了四處的怨言紛擾,少了八方的限制羈絆,一發而不可收拾,行事更為激進,試驗更為驚悚,先後已經將數批被陳心隱派去保護他們的修行者驚嚇而回。陳心隱每回興起前往探視,就見他們狼狽不堪,見他則悲悲慼戚,彷彿不是去當了守衛,而是有魔人來攻,他們與魔族精銳遭遇一處,進行了好一場惡戰一般。

來回換置數批,兩方相看兩厭,越來越少修行者願意前往,知肉味得知此事,撇撇嘴,大手一揮,也不挽留,索性叫陳心隱切勿再派遣人來保護,距離才能產生美。

陳心隱還待做個攪屎棍,替雙方說和說和,知肉味冷冷一笑,乾脆明言直述,表示憑他們那邊現有的人手,既有能與他們同心同德的修行者,又有以墨家原本子弟為根基,廣泛蒐羅,擇優擴張的新墨家全員,以及天下有志於科技一道的有識之士主導,結合辛苦佈置起來的“科技武器”,只要魔主雲相不曾喪心病狂,派遣十萬以上魔兵一齊來攻,他們便安穩如山,怡然不懼,甚至還可覷機反殺一波,撈到不少人頭哩。

陳心隱是見識過知肉味他們研製出來的武器威力的,曾因於此,他在南海郡中得到的靠海豪宅,才被夷為一片白地,若非當時他早有防備,恐怕在場的眾人不能全須全尾,就連他本人,說不定也得受些傷損,既然知肉味的話已經說到了如此份上,他也就只好將信將疑地告辭離去,畢竟天下之大,道盟之事千頭萬緒,他總該多用點心思,不能全賴白子一人處理……

一拍兩散之後,那處“魔鬼山腹”的名聲經一夜傳出,就已甚囂塵上,幾乎連知肉味等苦心孤詣給取的“黑洞虹光”之名也不再有人提起,事實上也少有人能夠理解常掛於小刀等口中的“黑洞”深意,只當作是遍佈於十萬大山之中的深坑暗洞而已,至於那些被黑洞“坑”過的人,對此則更是怨念深重,有氣難出……

至今這些人人人談“科技”色變,聽“山腹”心驚。若是有那熟識的道友依照慣例,在閉關出關之後不識趣地來邀請他們相助演法,他們十有八九會如受了驚嚇的小兔一般推脫再三,蹦跳逃開,實在拗不過去,還必定要將演法的全部過程在事先問個清楚,不允許有半點疏漏,還有不夠,就要不情不願地叮囑再三,要人保證絕不可與山腹那幫愚蠢的怪人一般,將他們當作“小白鼠”一般摧殘虐待,不知體恤。

至於被問及何為“小白鼠”時,這群人更是黯然傷神,有些脆弱些的,被刺激來回想起那些時日足以叫男默女淚的經歷,幾乎要潸然淚下,至於更多的解釋,當然是沒有的了,他們早得了白子叮囑,魔鬼山腹的名聲允許適當敗壞,只是他們在其中的所作所為,卻是不允許過多洩露,畢竟那也算是道聯鑄下的“一窟”,若是真被廣泛傳揚開來,叫魔人瞭解過多的內情,除了引人警惕之外,其實並無其他用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