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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見痴

南京,城北。

江南地區多雨,此刻卻是雨後。

散去蔽日濃雲的天空一片澄澈透明,一碧如洗,遠處天際的那道七彩之虹虛浮於天地間,緩緩虛無。

“老闆,來份豆皮。”

高峰站在一個攤販面前,如同一個突然嘴饞的普通行人,頓下足來舔嘴掏錢。

“好嘞!”

攤主個子不高,還沒有小攤的架子高,聲音卻很洪亮,滿臉笑容的大聲應和,一雙手麻利的快速卷好一份豆皮,用紙一包,遞給高峰。

咬著三文銅錢買來的豆皮,高峰緩緩邁動腳步,目光則是望向街道另一邊。

因為那裡有一個布匹攤子,因為那布匹攤子後面坐著位樣貌尋常略顯滄桑,卻散發出淡雅寧靜氣質的婦人。

微微搖頭,高峰不由苦笑,因為他實在是看不出這樣一個日常與柴米油鹽打交道的婦人,會是曾經名動江湖的奇女子細雨,其渾身上下連一絲曾作為黑石頂尖殺手的氣息也無。

曾經的冷漠殺手細雨已經不再,餘下的只有在城北賣布的曾靜。

雖已退隱江湖,且一心一意的過著平淡卻溫馨的小日子,但對於外來的窺視,曾靜還是敏銳察覺。

“錯覺?”

曾靜循著感覺望去,只看到一個嘴裡咬著豆皮、看著一旁的戲臺上耍得正歡樂的猴戲撫掌叫好的年輕人,全然不似窺探向她,這令她不由搖頭一笑。

當初在京城安居之時,她亦曾疑神疑鬼,畢竟南京此地乃是轉輪王的老巢,若是那個老太監找上門來,她必然有死無生。

幸而李鬼手易容革面的本事登峰造極,換了一張面容,便展開了一段嶄新的人生,結識老實憨厚的快遞小哥江阿生,隨後成親,如今更是在預備著受孕,可以說,曾經那個辣手無情的殺手細雨,早已經不復存在。

“娘子。”

江阿生一路小跑,來到布匹攤位前,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臉上掛著歡暢的笑容。

“今天這麼早回來?”

曾靜伸手替江阿生擦了擦頭上的汗,眼眸裡倒映著對方,輕聲問道。

“方才我見天邊有烏雲飄來,怕下雨你一人收拾不過來,連忙跑回來幫忙的。”

說著江阿生抬頭望了一眼天空,果然烏雲已經臨近,著急道:“快收拾一下吧,咱們回家吃飯,回來之前我還往城西送了一趟信,可以吃些好吃的了。”

“好,好。”

曾靜莞爾一笑,幫忙一起動手收拾起來,卻未察覺,江阿生微微側頭,目光深邃地向著街道遠去的某一道身影望了去。

……

大雨說來就來,一下便是半個時辰。

高峰冒雨快走疾行,沾染一路泥濘,終於望見了一座古寺。

荒山古寺。

此地是京城西北十里外,這裡的寺廟名叫云何寺,就是曾靜葬下自己過去的那個云何寺。

篤篤篤!

高峰站在寺外,捶打著年歲已久的斑駁硃紅寺門,一聲聲低沉的悶響在雨聲中盪漾出去。

靜立許久,寺門內終於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寺門開啟,一個小沙彌露出半個身子來。

“小師傅,在下途經於此遇雨,想進寺裡避避雨,可否?”

高峰臉上浮起溫和的笑容,輕聲詢問道。

“阿彌陀佛!”

小沙彌眼眸澄澈,雙手合十,脆聲道:“師父常說佛渡有緣人,施主既然被雨所阻無法下山,又來到此處,那便是有緣人,小寺雖小,卻可為施主避雨遮風。”

“多謝。”

高峰拱手道謝。

進入寺內,沒有進入除了寺內僧人許久未曾有香客參拜過的佛堂,小沙彌抬手遮雨搗騰著雙腿染到後面,來到寺內唯一的一排房舍前。

“師父,是一位有緣人。”

走到房舍簷下時,雨水被阻絕在外,捏了一把溼透的衣角,高峰聽到小沙彌進門如此說道。

“哦?冒雨而來的有緣人?”

房內傳來的是一道蒼老卻充滿活力的聲音,輕笑聲中隱隱可知其通達智慧。

“在下高峰,見過見痴大師。”

高峰搓了搓鞋上沾染的泥漿,踏入屋舍內,雖然一身狼狽,卻仍禮貌的地雙手相合。

“施主知道老和尚?”

見痴大師合十回應,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高峰。

‘形容枯槁,身材乾瘦,蒼髯白髮,步履遲鈍,手腳亦不靈活,是年老體衰所致,嗯!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和尚。’

高峰打量了幾眼見痴和尚,暗自做出判斷,頷首道:“曾有聽聞過大師法號。”

“這樣啊。”

見痴大師似有所感,點了點頭,抬手指向地上的蒲團。

高峰從善如流地坐下,心中卻是松了口氣。

記得當初看過《劍雨》這部電影時,曾經有人臆想見痴大師才是真正的大高手,並且將理由還說的頭頭是道,諸如陸竹幼時曾在云何寺見痴大師身邊聽講經文,亦或陸竹臨死前讓細雨將羅摩遺體送到云何寺交給見痴和尚,於是從此推出云何寺是羅摩的傳承。

但現在高峰卻是可以肯定,見痴和尚只是一個精通佛理通達智慧的老和尚,畢竟一個人是否練過武功,從很多方面都能看得出來,而見痴無所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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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痴大師,若是我對您所有一物有所欲求,大師可否割捨以成全?”

高峰坐在蒲團上,身上的衣衫在滴水,開口問道。

許是確認了見痴不能阻擋住他,高峰神情輕鬆,很是隨意。

“阿彌陀佛!我佛講四大皆空,可割肉喂鷹,因此無可不割捨,無可不成全。”

見痴和尚眼珠明亮,雙手合十,溫和微笑著頷首。

“可?”

高峰聞言一愣,卻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可。”

見痴和尚透徹溫暖的目光,抹去了高峰的遲疑,緩緩點頭,神情肅穆道:“萬物皆是心相,皮囊亦如是,唯不執著才是擺脫,才是自在,才可明心見性,見性後才可觀察一切法,才能知一切法,知一切法,那便是佛。”

“大師,為何與我說這些?”

高峰不解地問道。

“佛渡有緣人。”

見痴和尚溫和微笑道。

“可惜了。”

高峰停頓思索了一下,忽然搖了搖頭。

“有何可惜?”

見痴和尚問道。

“可惜大師一番好意,我不信佛,我只信我自己。”

高峰淡淡的開口,幾語之間目光無比的堅定。

見痴和尚笑了起來,道:“佛與眾生本無區別,若是信自己,那還何須信佛?不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