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凌雨雲和周凡這個時候都驚呆了。
尤其是周凡，他從沒感受過自己體內的力量，竟然如此澎湃，如此活躍，如此渴望地跳動起來，一個勁的要往凌雨雲身上鑽去。
之前任憑孤影百般勾搭，周凡丹田裡的能量就像一潭死水紋絲不動。
現在只是碰觸到凌雨雲的肢體，周凡的丹田就像活了一樣，宛如一個小足球，蹦蹦跳跳的。
要不是周凡的經脈夠寬博，只怕這一次散發出的力量能讓他經脈寸斷。
“好啦好啦，你們怎麼還牽上癮了？”
吳悅看著兩人久不鬆開的手，歪著小腦袋，在周凡和凌雨雲臉上輪流瞧瞧，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她瞪大了眼睛，驚訝無比：“難道小凌姐姐可以感受到那個內力嗎？”
“太厲害了吧！！！”
聽到吳悅的話，凌雨雲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像是觸電一般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背後，手指輕輕揉捏。
周凡也滿頭霧水，在吳悅投來好奇眼神的時候握了握拳頭，自我懷疑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感覺我體內好像有一個閘門被開啟了，有一股磅礴而神秘的力量順著血液往外面瘋狂的流……”
凌雨雲慢吞吞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從你的手心傳來了一股溫暖的氣息，讓我的身體都暖洋洋的……”
“不知道怎麼回事。”
兩人異口同聲搖頭。
吳悅左右看看，突然笑了出來：“我知道了！”
“嗯？”
“這就是怦然心動的感覺！”
“一見鍾情，心跳加速，血液沸騰……這個我在小說裡看過！”
“……以後少看點言情小說！”
“就是，你可別瞎說啊，我會被打的！”
凌雨雲和周凡矢口否認。
尤其是周凡，對一見鍾情這個說法完全嗤之以鼻。
他根本就看不見好嗎！
一見的先決條件都沒有，還哪來的鍾情？
正在房間裡三人鬧哄哄一團的時候，凌雨雲接到電話，家庭醫生已經來了。
“讓江伯伯先給你做個檢查，他的醫術在國內也是首屈一指的，各個領域都稍微懂一些，應該能知道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為什麼，凌雨雲心裡對周凡的感覺和剛才截然不同，耐著性子多解釋了幾句。
要是換成以前，她才懶得和臭男人多說話呢。
全世界只有月月最好啦~
……
身穿白大褂的江醫生提著醫療箱走了進來，做了一些體格檢查之後，摘下眼鏡，微微搖頭。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從你的身體反應來看，神經應該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最好去專門的醫院做一個更細緻的檢查，眼科，神經科，腦科……”
周凡愣了：“怎麼還跟腦科扯上了關係，我感覺我大腦挺正常的啊。”
江醫生解釋道：“有的時候，可能明明沒有問題，但是大腦潛意識裡覺得出現了問題，所以傳遞出了錯誤的資訊。”
“比如，有這樣一個案例，將一個人蒙上眼睛之後關在房間裡，假裝割破他的手腕，並在他的手腕上不停地滴溫水，後來這個人真的死了。”
“還有，曾經有人在死刑犯身上做過一個實驗，將燒得通紅的烙鐵當著他的面烙在其他地方，頓時燒的滋滋亂響，冒出滾滾白煙。”
“隨後，再將這塊烙鐵緩緩貼近這個死刑犯，慢慢靠近他，在他極度驚恐的眼神中按在了他的身上，瞬間出現一片通紅。”
“但實際上，烙鐵已經做了更換，烙在他身上的，是一塊完全冷卻的烙鐵。”
“這些都是大腦潛意識造成的影響。所以，腦科檢查也是相當必要的。”
吳悅就像發現了新大陸，驚訝道：“真的嗎江伯伯，這也太厲害了吧！”
“可是我明明一直覺得自己打遊戲打得很好啊……但為什麼還是上不了分？”
“……”江醫生表示這個問題超出了他的專業範圍，無法解答。
“好吧。”
周凡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他向江醫生道了一聲謝，後者微微擺手，和吳悅凌雨雲打過招呼後收拾好藥箱就離開了。
雖然他是吳家的家庭醫生，平時也有很多研究要忙，並不能一直待在這裡。
“凌……淩小姐，還是得拜託你幫我聯絡一下朋友，讓他們陪我去醫院。”
周凡苦笑一聲，“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很適合一個人出門。”
吳悅滿不在乎道：“我們陪你去呀~”
她看了一眼凌雨雲，小算盤又打了起來，“反正我們也沒事，小凌姐姐和你也合得來，就不用麻煩其他人啦！”
吳悅雖然戀愛經驗為零，但言情劇看得多呀，深深知道這個時候要趁熱打鐵，儘量製造兩人相處的機會。
半小時後，在吳悅和凌雨雲的陪同下，周凡來到了首都醫科大學附屬j城同仁醫院。
這家醫院的眼科在全國來說都算是赫赫有名的。
掛號這種問題，自然難不住吳悅。
周凡剛到，便在護士的帶領下，迅速進入辦公室，提前檢查。
檢查結果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催促出來，半分鐘都沒有耽誤。
等到結果出來，凌雨雲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周凡真相。
但她仔細想了想，她和周凡非親非故，也沒必要為了考慮周凡的感受而隱瞞。
在這期間，凌雨雲已經幫周凡聯絡過杜若雪了。
當電話打通，凌雨雲平靜告訴杜若雪周凡的事情，她只聽見電話那頭的女生雖然焦急，但仍努力保持平靜的語氣，在結束之前還不忘和她說謝謝。
是個好女孩。
所以，在杜若雪推門進來的時候，她正好聽見凌雨雲將檢查結果告訴周凡。
“……你的眼睛供血正常，神經反應也沒有問題，為什麼會失明，暫時沒有辦法得出具體的結論。”
“醫院這邊建議更換一對眼角膜，看看能不能恢復視力。”
“如果不行的話，可能就要做進一步的研究和實驗了。”
聽見開門聲，周凡凌雨雲吳悅同時轉過頭去。
凌雨雲頓時看見一個空谷幽蘭氣質的美女佇立在門前，表情呆滯，眼角已經有淚珠劃出。
“周凡……失明了？”
杜若雪如遭雷殛，呆若木雞。
她在電話裡只被告知周凡此時正在同仁醫院住院部的房間，並不清楚周凡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她卻不知道，凌雨雲想解釋來著，但是來龍去脈解釋起來太複雜，還是讓周凡自己說比較好。
一路上，杜若雪是抱著無比忐忑的心態趕來的，她下計程車之後還摔一跤，不過她半點沒顧得上被磨破皮的手掌，隨便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又馬不停蹄衝了進來。
結果就聽到這樣的一件事情。
這，這，這……
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吧！
前幾天還好好的，就出去了一趟，怎麼就失明了呢？
那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周凡沒辦法繼續打比賽，繼續當電競選手了？
這對周凡來說，比死還難受吧？
想到這裡，杜若雪心如刀絞，看著坐在床上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保持平靜微笑的周凡，杜若雪心中又氣又痛。
氣的是這貨現在居然還在笑。
痛的是都這個時候了，周凡還在強顏歡笑。
終於，周凡從病房裡不平靜的氣氛中感受到了什麼，睜著空洞洞的眼神，開口笑道：“班長你來啦？”
“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你聽了不能打我啊。”
周凡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以示安慰。
“接下來的比賽我打不了啦，rg周凡也要斷開連接了。”
周凡話音未落，就感覺一個軟乎乎又帶著溫熱香氣的身軀撲倒了自己懷裡，連忙伸手抱住。
感受懷裡嬌軀的無聲顫抖，周凡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雙手摟得更緊了一些。
很快，他的胸口就被杜若雪的眼淚打溼了。（北方冬天室內有暖氣，只穿一件衣服）
“好了好了，這麼大的人了，你看看你都哭成啥樣了。”
周凡有些心疼的摸著杜若雪的小腦袋，頭髮柔滑，輕輕摩挲。
杜若雪仰著頭，看著周凡，周凡臉上的笑容半點沒給她安慰。
這個大男孩，才剛過成人禮沒幾天啊！
“我這不還活得好好的嗎，而且，凌姐都說了，只要換上新的眼角膜，我就可以恢復視力啦，沒什麼好哭的，乖哈。”
“你騙人……明明說的是換了也不一定能好，嗚嗚……”
“呃……你都聽到啦？”周凡也裝不下去了。
“那，我都這樣了，你還要我嗎？”周凡猶猶豫豫問道。
杜若雪聽著這話，美目狠狠的瞪著周凡，又想起他現在根本看不到，眨眨眼睛，猛的一下親在周凡嘴上。
“要！”
“誒！”一直被忽視的吃瓜小萌妹吳悅瞪大了眼睛。
凌雨雲趕緊伸手捂住：“小孩子不能看這個，看了會長針眼的。”
“我不小啦！”吳悅掙扎。
凌雨雲也怕弄疼吳悅，沒怎麼用力就讓吳悅把她的手扒拉下來。
但是吳悅很失望的發現，周凡哥哥和神仙姐姐居然這麼快就不親了。
這麼不持久鴨……
她有些失望的看看床邊，再看看凌雨雲，沒有說話，但是凌雨雲馬上猜到了吳悅想說什麼。
凌雨雲輕聲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他是有女朋友的呀。”
“我……我沒有，我就是為小凌姐姐感到可惜……明明你們兩個都有感覺……”
凌雨雲臉上浮現紅暈，辯解道：“不是那種感覺！”
“可是書上說一見鍾情就是那樣的啊……”吳悅據理力爭。
還好杜若雪這個時候心神不寧，沉浸在周凡失明的震驚現實中，沒有聽清旁邊兩個女生嘀嘀咕咕說什麼。
要不然……
家裡那兩個榴蓮殼還沒扔呢。
失明了也給老孃跪啊！
……
“那……接下來怎麼辦？”杜若雪有些不好意思問道，低頭嬌羞。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親上去，她一定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更可氣的是周凡還舔了舔嘴唇，小聲笑道：“水蜜桃味的？”
“……你這樣我不要你了！”
“好好好。”周凡聽杜若雪語氣，似乎走出了失明的陰影，忙笑著認慫。
“接下來怎麼辦我也沒想好，先在醫院登記一下，等角膜移植吧。”
“如果順利的話……凌姐？”
周凡扭頭衝窗邊喊了一聲。
他雖然失明了，聽力還在啊。
杜若雪沒聽見，不代表周凡沒聽見，他剛才不敢說話，怕凌雨雲覺得尷尬。
現在喊這一嗓子，兩個女生的目光頓時投了過來。
“醫生有說角膜移植要等多久才能恢復嗎？”
凌雨雲搖搖頭，想起周凡看不見，又道：“沒有說，但他說現在眼角膜很緊缺，庫裡幾乎沒有了，要排隊等。順利的話至少要等三個月。”
“三個月啊……”
有點久啊。
今天已經是11月26號了，再過幾天，kpl預選賽的名單就要在網上公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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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打算藉助rg戰隊風生水起的名氣搞一波事情，弄個挑戰賽出來，把參加kpl預選賽篩選的隊伍都打一遍，爭取拿到參賽資格。
現在他沒法參加了，僅憑天勃他們四個人，沒辦法打比賽的啊。
哎……
這個時候，隊伍裡沒有替補、且僅靠一條大腿帶動的弊端就出現了。
大腿一旦被截肢，剩下的掛件根本沒法撐起身子。
挑戰賽打不起來，預選賽進不去，那他下個賽季進軍kpl的計劃也就破滅了。
至於更後面的，什麼京都奧運會，那就更別想了。
就算是透過關係運作也完全不可能。
國民不會認同一個沒有比賽成績，靠走後門進入奧運隊的選手去代表國家參賽的。
如果更換角膜可以讓他恢復視力，那最快最快，他也需要等到4月才能再度上場。
4月，黃花菜都……等等，4月正好要到黃花菜的花期了。
而且，這還是順利的情況。
萬一換眼角膜也沒有用，他就要做其他的嘗試努力去恢復視力。
到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周凡腦海裡閃過各種紛雜無章的念頭，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周凡搖搖頭，無神地望著杜若雪。
“小雪，陪我回家吧，我想想怎麼和天勃淺夏他們說這件事情。”
“裴姐那邊也不要隱瞞，發生這種事情我也挺抱歉的……”
“對了，你來的時候有告訴天勃他們嗎？我覺得要不先不說，我們回去以後給他們一個驚喜怎麼樣？”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搞怪呢！”杜若雪生氣地扭了周凡一把。
喔，爽了！
周凡幸福地閉上眼睛，被杜若雪扯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