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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複姓東宮

地面之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具殘破的人。

只所以沒有稱為屍體,是因為這裡面有些人還活著。

殘肢斷臂在地上分外刺眼。

穆蕭蕭經歷過秦羊平原的戰爭,對於死人早就見怪不怪了。

而對於斷手斷腿穆蕭蕭更是不會懼怕,因為她是醫生。

這一次穆蕭蕭之所以會如此的不知所措,完全是因為一個孩子。

或者說是一個嬰兒。

在河邊仰面躺著一個女人,從其清晰可辨的相貌可以判斷出這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但是她卻已經死了。

在那女人的胸口處插著一把倒,刀鋒已經盡沒在心臟的地方。

就算此刻鬼醫在這恐怕也無力回天,何況鬼醫現在恐怕還在醉花澗中感悟紅塵呢。

女人的腹部鮮血淋漓,而在她屍體的不遠處躺著一個不知生死的男人。

男人的手中捧著一個嬰兒,一個初生的嬰兒,一個剛剛赤身裸體來到這個世界的嬰兒。

穆蕭蕭用衣服包住那嬰兒的身體,嬰兒很平靜,沒有一點哭聲。

“死了嗎?”陳惜命淡淡地問道。

穆蕭蕭一點也不嫌棄那嬰兒身上的髒汙,就那麼蹲在地上將耳朵貼在了滿是汙穢的嬰兒心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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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穆蕭蕭眼眶含淚,盯著陳惜命激動地道:“還活著。”

就在穆蕭蕭要起身的時候,一直滿是鮮血的手陡然間抓住了穆蕭蕭的腳踝。

“啊——”穆蕭蕭受到驚嚇,忍不住驚呼。

是那個躺著的男人,他還活著。

“放了那孩子!”男人面目猙獰,如地獄惡鬼一般。

陳惜命手中長劍已經揮了出去。

“二叔!”幸虧穆蕭蕭及時阻止,否則又要多一個殘廢了。

穆蕭蕭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地上的男子說:“別怕,我是來救這個孩子的。”

男子先是一愣,緊接著眼中流下血淚說:“求你,救他!”

說完話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穆蕭蕭在陳惜命的幫助下掙脫了男子抓著她腳踝的手,抱著孩子對著陳惜命急道:“二叔,這孩子是早產,再不救必死無疑!”

“能救活嗎?”陳惜命語氣低沉。

穆蕭蕭看了看那還滿臉褶皺的新生兒說:“盡人事聽天命,若老天爺讓這孩子活著,他便死不了。”

轉頭看向陳惜命道:“二叔,找些能給這孩子餵奶的動物。”

陳惜命點頭道:“好,我立刻去。”

穆蕭蕭不再停留,抱著那孩子就向馬車跑。

馬車裡有她的醫箱,也更背風一些。

將那嬰兒放在馬車的軟塌上,穆蕭蕭緩緩拿出了那套“鬼醫冥針”,取出了“魑魅魍魎”四針中的“魎”針。

“老天爺,若你可憐這孩子,便保佑我救活他。”

嬰兒畢竟脆弱,甚至有很多地方與成人並不相同,穆蕭蕭沒給多少人治過病,就更不要說嬰兒了。

所以穆蕭蕭心中十分沒底,只能聽天由命了。

雪狼衛已經將其餘的傷者都檢查了個遍,最後得到結論,除了那個抓住穆蕭蕭腳踝的男人以外。

剩下所有的傷者都順理成章地變成了死者。

陳惜命很快就回來了,比較幸運的是他帶回了一隻正在哺乳期的豹子。

還順便帶回了三隻豹子幼崽,只不過那可憐的母豹子此刻已經被五花大綁。

“還沒出來嗎?”陳惜命問身邊的屬下。

雪狼衛剛要答覆,馬車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哭聲。

那哭聲雖然虛弱不堪,但是卻清晰可聞。

馬車外一向冷酷的雪狼衛竟然同時發出一陣歡呼之聲。

陳惜命沒好氣地白了一眾手下一眼,這些平時殺人如麻的傢伙竟然也有這樣溫情的一面。

馬車中穆蕭蕭探出了腦袋,額頭之上全是汗水。

“水!熱水!”立刻有雪狼衛端著熱水而來,這是之前穆蕭蕭吩咐準備好的。

這之後又忙活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徹底將那嬰兒從鬼門關給拉回來。

穆蕭蕭剛一走出馬車,就看到一群大老爺們圍著自己,個個一臉關切。

“你們幹什麼?”穆蕭蕭驚問。

陳惜命第一個問道:“男孩女孩?”

穆蕭蕭眼神怪異地道:“男孩啊。”

眼看著一眾雪狼衛露出了一副放心的神色,穆蕭蕭終於知道怪異之處在哪了。

忍不住道:“你們有沒有搞錯,我是治病,又不是接生,弄的好像是我生孩子了一樣。”

說完自己都忍不住臉色一紅,趕緊轉移話題對著臨舒說:“臨舒,你去照看一下那孩子,我去救其他人。”

陳惜命的聲音響起:“沒有那麼多人,活著的還有一個。”

穆蕭蕭沒有絲毫歇息便急沖沖地向著那個傷者而去。

活著的還有一個,所有人都認為去快馬買藥的雪狼衛已經沒什麼作用了,一個人能用多少藥呢?

但是大家都錯了,這個男人受的傷遠遠超過了當初花崆所受的傷。

他的身上竟然整整中了十九刀!

穆蕭蕭過去從來不信虛無縹緲的天命,但是這一次她動搖了。

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有天命庇護之人嗎?

男子身上的十九刀竟然像是約定好了一樣,全都避開了男子的要害。

竟然沒有一刀傷到主要的內臟。

但是這男子卻還是已經快要見閻王了。

雖然刀傷不致命,但是刀上卻有劇毒,而且男子後心中了一箭,這一箭才是最致命的。

為了救這個男人,穆蕭蕭幾乎累到昏倒,終於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將男子拉回了鬼門關。

遠處殘陽如血,穆蕭蕭輕輕靠在陳惜命的肩膀上。

不是穆蕭蕭不注意影響,而是她實在是沒了力氣。

車裡的嬰兒只吃了幾小口豹子奶,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陳陳年幼,感受不到什麼傷感,只是覺得那三隻小豹子十分有趣。

那本應該爭霸山林的冷血殺手卻在陳陳手中變成了三隻溫順的小花貓了。

穆蕭蕭靠著陳惜命問:“二叔,你說他們是什麼人?”

陳惜命皺了皺眉說:“看服飾應該是東宮國的人。”

“東宮國?那為什麼會死在我秦國境內?”穆蕭蕭直起了身子問道。

陳惜命抬手指了指遠處那座掛著瀑布的山峰說:“看見那座山了嗎?翻過那座山就是東宮國了。”

“只不過這山峰兩側都是懸崖峭壁,根本無法透過大軍,所以兩國並沒有在這座山周圍佈置兵力。”

陳惜命接著說:“而且從你救的那個人的服飾看,他應該是一個極為有身份地位的人。”

“一切等他醒了就知道了。”

這一晚上臨舒和穆蕭蕭都沒有休息好,因為那個孩子前前後後一共醒了三次。

甚至有幾次就要死過去,幸好穆蕭蕭及時救治。

那個孩子實在是太虛弱了。

第二天一早,穆蕭蕭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走出帳篷,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憔悴。

小孩子醒的早,陳陳卻已經在遛他的三隻小貓了。

“沒休息好?”陳惜命關切地問。

穆蕭蕭噘嘴點頭。

陳惜命輕笑一聲說:“看你以後自己有孩子怎麼辦?”

“我……”穆蕭蕭剛想說什麼,一個雪狼衛跑了過來道:“報告將軍,那人醒了。”

陳惜命與穆蕭蕭對視一眼,便同時向不遠處的一間帳篷而去。

剛一進帳篷,就看見那個渾身綁著繃帶的男子正在一點點向著門口掙扎。

看見陳惜命與穆蕭蕭立刻警惕地退後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陳惜命聲音冰冷:“這話應該我來問你,你是什麼人?”

“我……”男子眼神躲閃,看樣子很慌張。

對於自己的病人,穆蕭蕭總是格外關心,柔聲道:“你別怕,我們是好人不會傷你的,你的傷是我治的,你還記得我嗎?”

“你……”男子看了穆蕭蕭許久陡然驚醒問道:“孩子呢?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穆蕭蕭趕緊安慰道:“你別急,孩子已經沒有危險了,就是很虛弱。”

男子立刻就要向外衝去,邊衝邊喊:“孩子,我要去看那孩子!”

鏘——

長劍出鞘已經橫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陳惜命聲音如寒刀一般鋒銳。

男子看著自己眼前的長劍,忍不住一陣心底發寒,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說道:“我……我是路過的商人,不幸遇到了土匪。”

陳惜命直接問道:“你做什麼生意的?”

男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我……我做藥材生意。”

“那我問你,白芷有什麼作用?”

“白芷,這個最近心煩,一時想不起來了。”

陳惜命冷哼一聲又問:“你是秦國人?”

“是!”男子的回答很堅定。

陳惜命長劍猛得前探,已經再男子咽喉處割出了一道血口子。

“你撒謊!”

男子眼神驚慌地道:“沒,沒有,我說的句句屬實。”

“不見棺材不掉淚!”陳惜命收回長劍,抬手一丟,將一枚金制的令牌扔在了男子面前,發出清脆的響聲。

看著那枚令牌,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絕望。

“你家裡人沒教過你出遠門別帶這麼貴重的東西嗎?”陳惜命語氣依然冷漠。

“二叔……”穆蕭蕭搖了搖陳惜命的胳膊,示意陳惜命態度好一些。

男子微微顫抖,沉默不語。

陳惜命似乎沒有感受到穆蕭蕭的意思,依然語氣冰冷地道:“怎麼?你怕了?”

男子依然不說話。

陳惜命卻冷哼一聲說:“連把那孩子取出來你都不怕,現在你怕了?”

男子聽到這句話頓時身體一僵。

穆蕭蕭則是震驚地盯著陳惜命問:“二……二叔,你什麼意思?”

陳惜命淡淡地道:“之前你可能沒看仔細,那女人的小腹處有一道貫穿的傷口。”

“你的意思是?”穆蕭蕭轉身看著那個男子。

按照陳惜命所說,那麼那孩子就不是那女人順產生下來,而是……

活著的就只剩下這男子一個了,事情到底是如何已經一目瞭然。

男子終於開口說話:“我……我也是逼不得已,那孩子必須要活著!”

說完這句話男子竟然一下蹲在了地上,痛苦起來,看上去就像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

突然陳惜命開口問了一句:“你姓東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