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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在三月和三月上路

此時距離顧三月下山已經過去了三日,她把身上的那一席破衣裳給換掉了,換了一套麻青色布衣長裙,額頭上的傷疤也好的差不多,只剩下些血痂,整個人的精氣神看起來都變得好多了。

不過從這麼看起來,顧三月長著一對彎彎的弧月眉毛,下面落著一雙狹長尖促的柳葉眼眸,鼻樑小巧,嘴唇丹紅,臉頰上帶著忙碌一天之後的潮紅,透著些微汗意,模樣倒還算清雅大方。只不過她披頭散髮,卻略顯不莊重,落在徐懷谷眼裡,不免心裡暗笑。

徐懷谷笑的是她披頭散髮的原因,正是他沒收了顧三月的木釵和梳子,以至於她變成這樣子。

顧三月一見徐懷谷,像是被貓嚇到的老鼠,猛地一下子跳了起來,趕緊手忙腳亂地把徐懷谷請進來,將茶壺裡剩下的一層茶漬倒掉,給他重新上了一壺新水煮茶。

徐懷谷看著她做完這一切,又緊張地在他對面坐下,左顧右盼的,眼睛都不太敢瞥他一眼,不禁覺得心裡好笑。

原來為了一個心愛之人能孤身尋找八年的人,也會有慌亂的時候,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勇敢嘛。

徐懷谷隨意撥弄了兩下桌面上的碎銀子,不露聲色地問道:“我叫你回東平鎮,怎麼在這開起茶水鋪子了?”

顧三月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得小心地輕聲道:“我去東平鎮裡看過了,那就是個普通的小鎮子,沒什麼賺錢的機會。你不是說要我自己承擔在淅城的生活費嗎,我曾經路過淅城一次,在那裡的客棧裡住一夜起碼得要二兩銀子,在東平鎮裡肯定是賺不到的。”

“我這尋思著,上扶搖宗的臺階那麼長,我當時去的那天都快渴死在半路上了,我覺得這裡剛好缺個茶水鋪子,估計著肯定能賺錢,就開起來了。”

“不過在山下弟子那兒,還是得交一百兩銀子的上山費。只不過我這一上山,就沒下去過,已經待了三天了。就憑著些小手藝,做了這麼個簡單的茶鋪,一天算上來,銀子也能進賬一二百兩呢!在淅城活個把月肯定不成問題了。”

她有些害怕地問:“這應該不算違反你的要求吧?”

徐懷谷哈哈大笑,道:“不算不算,我剛還在想著你在東平鎮能幹什麼,沒想到你竟然跑到這來了。看不出來你點子還蠻多嘛。”

徐懷谷不免記起來當時在濱西城的那個夜晚,他,李紫,還有孫祥三個人在梧桐樹下擺攤算命賺錢來著。結果不僅啥也沒賺到,還淋了一場大雨,再看顧三月,忙活一日下來,就是這麼百多兩銀子,這女子腦子還挺靈光的。

不過這麼丟臉的往事他可不會說出來,畢竟好歹算人家的引路人,沒點莊重威嚴感那怎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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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三月見徐懷谷大笑,才松了一口氣。她害怕徐懷谷覺得自己是在投機取巧,不過現在總算放了心。不過她心裡一想,頓時也覺得他挺平易近人的,便也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一排小小貝齒。

徐懷谷隨手把她的木梳和釵子還給了她,顧三月立馬接過去,有些羞赧地梳好了三千青絲,再把木釵穩穩簪上去,便作了一個牡丹團形的髮髻。

茶水很快就煮好了,顧三月給徐懷谷倒上了一杯,徐懷谷端著碗沿,輕輕嘬了一口,頓時清妙的茶香湧入唇舌之間,他不禁讚歎道:“好茶,之前一碗喝得太匆忙,都沒品出這味道來。”

顧三月笑道:“這茶道我略微懂一些,你之前喝的一定是冷茶,所以品不出多少味道。事實上,那些來這裡喝茶的客人們都只是想要解渴罷了,兩口就是一海碗,沒誰會去仔細品茶的。”

“俗語道好水出好茶,這水是我在三裡外的一口泉眼裡挑來的,畢竟靠近扶搖宗,那泉水自然是極好的水,所以雖然茶葉是普通的茶葉,喝起來也極為不凡了。”

她卻又轉了個彎,說道:“只不過有一個人嚐出了味,應該是一個很懂茶的人。她說我的茶好喝,又說自己叫燕若離來著,是淅城人,還叫我有空可以去淅城找她玩。”

徐懷谷略一皺眉,又是燕若離這個名字?先是在顧三月面前混個臉熟,又在自己面前出現,不像是巧合。而且她那氣質也不似一般人,莫非自己被人盯上了?

徐懷谷還在沉思,顧三月卻靜靜地看著他,有些心思盪漾,心裡覺得這人還挺年輕俊俏呢,比江陽林好看多了。

只不過她剛一有這個想法,立馬就驚醒過來,不再繼續想下去了。

她可是知道,那些大修士們有變換容顏的本領,而且看徐懷谷做事處變不驚,又在扶搖宗裡地位頗為不低的樣子,境界肯定很高,一定修煉了很長的時間。所以就算是看起來這麼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面貌,說不得實際年齡都七老八十了呢。

顧三月想象著他鬢髮斑白,鬍子拉碴的模樣,覺得好笑極了。

徐懷谷白了她一眼,莫名其妙道:“你笑啥呢?”

顧三月趕緊收起笑意,嚴肅道:“沒什麼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賺了這麼多錢,很高興。”

徐懷谷將信將疑,看得顧三月有些臉紅,連忙轉移了話題道:“徐仙長,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徐懷谷還是不太適應被人叫仙長,有點不自然地說:“你先把錢收起來,我們就不在扶搖宗停留了,馬上動身去淅城,然後我帶你離開東扶搖洲。”

顧三月驚得目瞪口呆,道:“離開東扶搖洲?為什麼?去哪裡?”

徐懷谷瞥了她一眼,說:“怎麼,你還不願意離開東扶搖洲?”

顧三月被徐懷谷看了一眼,頓時就洩了氣,道:“只要仙長教我修行,仙長去哪我就去哪。”

徐懷谷滿意地點點頭道:“這才對嘛,山上人最是尊師重道,所謂上山,就得先斬斷塵緣。還好你也沒有親人了,不然又要添一份傷悲。從今往後,我就算你的引路人,不過算不得師父。我自問學問見識還沒那個水平,會誤了你。況且我也沒有法門可以傳授與你,你可能只能做那純粹的武夫了。”

顧三月瞪著好奇地眼睛,又連問了好幾句道:“法門是什麼,武夫又是什麼?”

徐懷谷喝完最後一口茶,緩緩起身道:“天色不早了,起來趕路,路上與你細說。”

他先

行往山下走,顧三月匆忙拿了個口袋,把桌上的碎銀子全部扒拉了進去,弄得噼裡啪啦一串響,像是過年裡放的炮竹。

徐懷谷想著那一年鄧紙鳶傳授他法門的時候,告訴了自己這修行界的面貌,不覺十年匆匆過去,自己竟然也到了帶領別人上修行的年歲了。

歲月催人老啊,徐懷谷不覺喟然感慨。

他猛地驚醒過來,自己這才十九歲啊,怎麼會發出這樣老氣橫秋的感慨?真是糊塗了。

他趕緊甩了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丟掉,便聽見顧三月收好了銀子,提著沉甸甸的口袋,三步作兩步地跑向徐懷谷,一邊有些氣喘地說道:“仙長,等等我!”

徐懷谷沒等她,兀自往前走,直到顧三月跑到他的身邊,好奇地問他道:“仙長,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徐懷谷這才娓娓說道:“那你可仔細聽好了,話說這修行之路,大致分為修士和武夫兩條。修士與武夫都各有十二個境界,十二境以上,那就是飛昇境了,飛昇仙界,位列仙班。”

“修士之間種類繁多,有御劍的劍修,有使鬼的鬼修,有妖族的妖修,有修道的道士,也有畫符的符籙師。但修士之道,都需要法門作為引路之術,只有透過才能達到一境,才算跨入修行道路。修士修的是天地靈氣,施展法術和符籙都需要靈氣,靈氣枯竭,則與普通人無異了。”

“而武夫則不然,武夫修的乃是一口真氣,以人體為淬鍊之地,用真氣澆灌肉體。境界高的武夫可以做到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百毒不染的地步,一拳可碎山嶽,可斷江湖。而且武夫入一境並不需要法門,只需要破膽即可,但是武夫想要提升境界,與修士的清修不同,只能靠一場一場的搏命廝殺,在生死一線間尋找破境的機會,會非常辛苦。”

徐懷谷不懷好意地一笑,道:“而且我的情況有些特殊,沒有法門可以傳授給你。要是去外邊買的話,只能買到很低階的法門,基本沒什麼前途,而且會很貴,你賺不到那個錢,我也沒有道理幫你買。所以嘛,你願意做武夫嗎?”

顧三月愣了愣,心想著你都這麼說了,還問我幹嘛,不都被你安排好了嗎?

顧三月黑著臉,問:“武夫和修士,哪個更厲害啊?”

“同境之間,除去技巧和某些天縱奇才之外,當然是一樣厲害。武夫重近身搏殺,修士重遠端法術,各有所長,只要以長處攻其短處,就能佔上風。”

顧三月想了想,還是沒什麼底,擔心地又問道:“那做武夫,會不會變得渾身都是肌肉,特別兇惡啊?”

徐懷谷想了想那位鎮守興慶大牢的宦官武夫,還有白海的縣令陳紹純,思索了一陣才不確定地說道:“應該不會吧,沒聽說過有這麼個道理啊。”

顧三月一聽就急了,道:“你怎麼能這麼不確定呢,到底靠不靠譜啊,要是我練那個什麼武夫練的一聲肌肉,咋辦啊?我還是個女的呢!”

徐懷谷摸了摸頭,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趕緊加快了步子走去,剩下顧三月猶豫了片刻,還是跑著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