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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郭弘認師母

雲玄素沒理郭弘等人鬥嘴,繼續說道:“子午谷到了我朝改名子午峪。玄宗時四川涪州進貢楊貴妃的荔枝,就是走這條道三日內到長安,因此這條道也叫荔子路。”

“大師兄有點奇怪!你沒發現他總跟著雲師姐,最近話越來越多了?”何瓊小聲和郭弘說。

“怎麼了?”

“他每次都很興奮,樣子跟曹師兄當年追我的時候很像,都是說些重生啊建功立業啊,你沒看出來嗎?”

“看出來了,他覺得今生沒希望了。”

……

入谷五里,前面就是金仙觀。

何瓊其實以前也母親常來這裡,於是小聲對郭弘說道:

“睿宗景雲年間為第八女金仙公主入道,在長安輔興坊建立金仙觀,稱為長安金仙觀,後來又在子午峪修建別院,稱為子午金仙觀。”

子午金仙觀坐南朝北背靠山峰,背後的山就是玄都壇。

玄都壇如同一根巨大的石柱沖天而起,只有一條十分陡峭的山道通往壇頂,此壇建於西漢文帝時,被漢朝皇帝立為祭天禱祝之所。

觀前有溪水穿過,清澈見底,四季不絕。

周圍林木蔥翠,陰壑蔽日,此時正是炎夏盛暑,此處涼意襲人,如入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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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玄素曾是隨師父前來此處,不免有些睹物思人,她暗暗拭淚,指著觀中一棟高閣對眾人說道:“那便是金仙閣,當年睿宗下令在城內金仙觀建造金仙樓,子午峪金仙觀也修建金仙閣,供公主居住。”

何瓊小聲對郭弘說道:“金仙公主是玄宗的親妹妹,從小崇慕衝舉飛昇,好讀《道德經》,十八歲與妹妹玉真公主一起受度為女道士,拜在一代宗師越國公葉法善門下。玉真公主的道號‘無上真’,與金仙的‘無上道’相似,都是葉法善起的。”

郭弘:“這起名不走心啊,如果她們後面還有妹妹,是不是叫無上大,無上法,無上情,無上操……”

金仙閣從觀外很遠就能看到,雖然已經建造了一百三十多年,但歷經維護樣貌如新,朱欄玉砌,雕樑畫棟,斗拱朱窗,飛簷翹角,頂上鋪著琉璃瓦,金碧輝煌,如同一座離宮。

他們來到大門,在信眾人群的擁擠中,緩緩向內走去。

金仙觀一共有三進,依山而建,節節向上,第一進的主殿是玄元殿,供奉的是玄元皇帝老子。

玄元殿的後門是封閉的,只有大殿外面的兩側小門可以通向第二進院落。

小門旁都有人把守,不讓閒雜人等進入。

呂志真上前說明來意,僕役向內通報,一會兒就被迎了進去。

這所道觀中住的都是女子,所以只開放第一進供信眾參拜和遊人參觀。

第二進是觀中女冠和侍女的居所,中間的主殿供奉著金仙公主的畫像。

最高處的第三進,本來是金仙公主的離宮,富麗堂皇,剛才他們在觀外看到的金仙閣也坐落在這裡。

金仙閣共三層,依山而建,南面是林木茂盛的山峰,夏日完全遮擋住陽光,讓閣內十分涼爽。

以前金仙公主夏季就是在這裡避暑,冬季則回到長安城的金仙觀中。

他們被引入金仙閣中,沿著樓梯上到第三層最高處。

四面的窗門都開著,山風習習,分外涼爽。

郭弘一上來就聞到一股檀香味道,打量一下周圍,就看到一個中年美婦,身穿白色單衣,正高臥榻上,旁邊有兩名侍女打著扇子,她面前燃著一個香爐,青煙嫋嫋。

引路的侍女說道:“這位便是我們觀主飛真先生。”

雲玄素對觀主道:“王屋雲玄素見過李師叔!”

郭弘跟著呂志真等人一起說道:“見過李師叔。”隨即遞上師父的書信。

從衡山出發之時,劉元靖就告訴幾位弟子,這位觀主是順宗皇帝的女兒潯陽公主李飛真,自幼修道,實際本領不在自己之下。

她也是郭太後的閨中密友,與扶教關係密切。

劉元靖還特意對郭弘交代過,潯陽公主是他的紅顏知己,二人年青時曾經結伴雙修過一段時間,所以有什麼事都可以告訴她,這是絕對可以放心的人。

呂志真說起魔教四處收集魔像,可能有所圖謀的事,李飛真猛地坐了起來。

“此話當真?”

“從種種跡象表明,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李飛真點頭說道:“好,你們且稍待,我這就通報掌教真人。”

她起身到書案處,寫下一封書信,侍女早捧著一隻鴿子等在一旁,李飛真將信卷好,放入中空竹節,蓋上軟塞,然後放飛信鴿。

眾人繼續攀談,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李飛真收到回信,看完後遞給呂志真,臉上帶著輕鬆之色。

雲玄素急忙問道:“情況如何?”

呂志真看過信說道:“樓觀道的長老做好準備,派弟子打探魔教訊息,如果發現義字輩的魔頭就馬上稟告,對方要圖謀大事必然要彙集一地,我等只需靜觀其變,到時候聯合終南山、長安各道門合力滅魔!”

眾人聽了都松一口氣。

雲玄素也說道:“如今密宗四義中義真的老巢在長安青龍寺,義智在洛陽,義玄在河北臨濟、義存在江南……這次是義真和弟子活動,會不會他只是獨力行事?”她把嶽州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李飛真

聽聞血琉璃魔功現世,面露凝重之色,說道:“按說密宗四義並不和睦,臨濟義玄和雪山義存雖然都兼修密宗,但卻自稱是禪宗僧人,想必不會趟這渾水,只有洛陽義智與青龍義真相交莫逆,有可能會過來……這麼說應該派人盯著青龍寺,等義真逃回來必然會有所動作。只是我門下都是女冠,如果盯著和尚廟,時間一長容易被人發現……”

“這事交給我們吧,本來這次來長安就是要抓義真!”呂志真說道。

安排已定,呂志真、雲玄素說了衡山與王屋近況,敘談良久,才起身告辭。

李飛真把郭弘留了下來,派侍女安排其他人去觀中遊覽。

等雲玄素他們都下了樓,李飛真從榻上直起身來,向郭弘招了招手。

“孩子,你過來。”

郭弘覺得有點侷促,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不要緊張,坐到我身邊來。”

李飛真讓他坐到榻邊,仔細打量郭弘臉上的花紋,又伸出白皙的手輕輕撫摸。

郭弘近距離觀看,發現公主眼角有皺紋,雲鬢裡藏著幾絲白髮,怕也有五十歲出頭了,相貌卻是極美的。

“我與太皇太后是閨中密友,元靖信中已經說了,你便是郭仲文的小兒子,說起來也不是外人,你三歲的時候我還抱過,可有印象?”李飛真嘆了口氣說道。

她見郭弘不說話,又道:“我與你師父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生下一子夭折,實為憾事,信上說你是元靖的義子,用的是我們死去孩兒上灶的名字。算起來我也是你的師母。”

“師母!”郭弘想了想,乾脆坐到榻上,靠近這位公主身邊親熱叫道。

“好,好!”李飛真很是開心,撫摸著少年的頭髮,看到他臉上的花紋,又心疼地問道:“這些斑紋是怎麼回事?”

劉元靖在信中因篇幅所限,有很多細節沒有提及。

郭弘把古廟遭雷擊的事說了,李飛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叮囑他:“這事不要再跟任何人說起,有師母在這裡,定會護你周全。”

她又把手指搭在少年的手腕上,閉上眼過了一會兒,才睜開說道:“按照常理這斑紋早該消了,但你體內仍有餘毒未清!當年開藥的那個郎中心思歹毒,用的好像是失魂引的方子,等你長大要好好查查他這麼做的原因。我給你開副藥方,將餘毒清理乾淨,但是這痼疾已成,斑紋恐怕真要等內功大成後才能消失。”

郭弘其實對自己一臉斑紋不以為意,立即安慰李飛真道:“母親,斑紋留著是好事,這樣很少有人能認出我來。”

“說的也是……今時不同往日,皇帝是個刻薄的人,疑心又重,自從繼位以來一直在剪除郭家的羽翼,形勢很是不妙。如今你二叔被外放為官,三叔也被從禁軍調出做了閒職,四叔又跟你父親有嫌隙,我懷疑他投靠了皇帝。郭行章到如今仍然不知去向,著實讓人擔心。”

“大哥去了江西,聽師父說已經重立扶教,手下英雄聚義,好生興旺!”

“這就好!”

李飛真看著身前的郭弘,想起死去兒子,突然覺得心裡十分難受,隔了良久才平復心情,說道:“我和你的關係不要讓別人知道,你且在觀中服藥休養,正好陪我多說說話。”

她轉頭叫過一名侍女:“你去安排一下雲玄素他們的住宿,就說我在給上灶治病,這兩日暫時讓他在這裡陪伴。”

那侍女應命而去。

李飛真得知了郭弘失去了十二歲以前的記憶,就講起他當年的趣事和郭家發生的一些往事。

************

“師父,前面就到了!”

釋全義甩著鞭子,這是他搶來的馬車,義真躺在後面。

他們一路趕回長安,卻沒有去青龍寺,還是轉道向南,直奔終南山。

“師父,為啥說到這裡就有救了?照我說就該在路上找個寺廟歇下來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再回來!”釋全義絮絮叨叨。

農曆五月相當於後世公曆的六月,天氣十分炎熱,義真臉色灰敗,身上卻裹著厚厚的被子,看得出他身體很虛弱。

“水!”

釋全義聽到師父叫,急忙停車。

他取了水過去,把義真半扶坐起,只見這老和尚嘴唇乾裂,滿臉虛汗。

“要不我們歇歇?”釋全義喂完水道。

“快走快走!”義真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馬車繼續前行,過了大半個時辰,來到一個山谷。

“二師兄,怎麼只有你回來?其他人呢?”

谷口遇到看守的僧人前來查問。

“快幫我抬師父!”眾人一痛手忙腳亂,把義真抬到谷中峭壁下的石室中。

“全義留下,其他人出去!”義真躺到榻上,艱難地吩咐著。

僧眾退出,義真又讓釋全義將他們趕得遠遠的,再回屋關上門。

“你把檀香點燃,扶我坐到蒲團上去!”

釋全義照做,然後自己也找了一個蒲團跪坐在旁邊,對著房內正中桌案上的小佛像合十禱告一番。

義真已經沒有了雙臂,這時裹著被子瑟瑟發抖,他用頭在地上重重磕了幾下。

供桌旁的牆壁突然咔咔作響,開啟一道門戶。

“扶我下去!”

釋全義從來不知道師傅的

禪房中還有暗道,他心中暗暗竊喜。

從小到大在他的記憶中,師父只和大師兄親近,對他和其他師兄弟都不假辭色,想必這一路護送師傅回來,終於得到他的青睞,自己也有望得傳大法。

釋全義扶著義真進入暗道,按照吩咐搬動機關合攏門戶,然後舉著油燈一路下去。

二人走了一段,前方出現光明,很快到了出口,卻是一個山坳。

這裡有幾間茅舍,周圍還種著十幾塊田,裡面都是莊稼蔬菜。

一個三十多歲和尚看到他們就迎了過來,見是義真,先微微一愣說道:“怎麼搞成這樣?”

他語氣頗不客氣。

義真問道:“師父在哪裡?”

這和尚道:“還不是在研究那塊石碑,我還有做飯種地一堆事,你們自己過去。”

釋全義心中疑惑,他從沒聽說過師祖住在終南山中修行。

二人繼續向前走,沿著林中的土路來到一個峭壁前。

這裡也有溪水,林木茂密人跡罕至,沒有鋪設石階,也無亭臺樓閣,但不啻於清幽勝景。

峭壁處瀑布落下水聲隆隆,旁邊山壁如同一塊巨石,上面刻著無數文字。

如果郭弘在這裡,就會認得那正是禹碑上的蝌蚪文!

一位老僧面壁而坐,似在參悟其中奧妙。

“師父!”義真跪倒在地,高聲叫道。

老僧回過頭來,釋全義偷眼一看大吃一驚。

這人跟義真竟然長得十分相似,二人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老僧眉頭微微顫動,面色不悅地問道:“全仁,你怎麼來這裡了?!”

“徒兒在嶽州中了衡山派的埋伏,不得已用了血琉璃,卻被一個小賊破了罩門,他又斬斷我雙臂,如今身負重傷,還請師父救我!”

釋全義聽了一哆嗦,身邊這位竟然不是義真,而是大師兄釋全仁!

那對面的才是師父?

老僧凝眉立目,大喝道:“你用了血琉璃?!”

他急步走上前來,一把扯掉棉被,看到裡面的人失去雙臂,頓時露出厭惡的神情,接著一掌拍向對方頭頂。

“一個廢物,要你何用?!”

一聲慘叫。

“父親!”釋全仁抽搐著看著義真,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釋全義在旁邊瑟瑟發抖,他親眼看到一路服侍的義真麵皮炸開,露出裡面大師兄的臉!

原來師父一直沒離開過終南山!

義真提起屍體,一口咬住大師兄的脖子,開始吸血。

他突然皺眉對釋全義說道:“徒兒過來!”

釋全義見義真滿臉鮮血面目猙獰,不敢不從,嚇得哆哆嗦嗦地爬過去。

“為師傳你琉璃神功,你來喝下這孽徒的血,必然功力大進!”

釋全義非常牴觸,感到血腥味引人作嘔。

“快過來,不要浪費這身寶血!”

“師父,他,他是大師兄!”

“不過是為師收留的棄兒,你才是我親生的兒子,這些年一直沒有說明,就是為了磨礪你的性子,如今為父見你舉止大度頗有僧儀,可以繼承大道,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認祖歸宗吧!”

“師父,可是徒兒有父母在堂,從小就教導我亂認祖宗的事寧死不為!”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士可殺不可辱!”

“你不妨再考慮一下。”

釋全義雙目一瞪,大喝一聲說:

“父親在上,受孩兒一拜。”

義真放下剛抬起的手:

“好,好,你來一起喝這逆徒的血,為父傳你神功!”

釋全義咬緊牙把心一橫,一口咬在屍體斷臂的傷口上,按照義真的指點運化修煉。

他臉上越來越紅,如同要滴出血來一般……

過了半日,終於收功。

義真接瀑布水流洗漱一番,恢復了高僧的做派,淡然說道:“你把逆徒的面具摘下來,為父教你易容之術,以後代我去青龍寺住錫,主持外面的大局。”

面具很薄,居然還能透汗,並展現裡面本人的表情,真是神物。

釋全義露出一對犬齒,擦拭著嘴角的鮮血說道:“是,父親!”

他很興奮,感覺功力大進,真想對天捶胸咆哮一番,心中充滿了暴戾,更想殺人飲血!

義真露出慈祥的笑容,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殺人?”

釋全義點頭。

“哎,這是天魔作祟。我等一心向佛,需看破生死,殺人吸血只是細枝末節,不要放在心上。心中只有一塵不染,方能功行大進成就菩薩果位,才有大法力大願力普渡眾生!那些被你殺的人是他們前世的業障,今生為眾生而死,死得其所。他們一死也可以消惡業,我等只是超度而已。要成為得道高僧,必須全力壓制心中殺意,不可濫殺無辜,只有遇到真魔才能釋放出來。”

“師父……父親大人,誰是真魔?”

“比如扶教妖人,還有衡山派壞我佛門宏業的那個小子!”

“孩兒若是見到,一定吸乾……超度他!”

二人相對哈哈大笑,聲如夜梟。

Ps:

歷史人物:潯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