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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學徒

吃了晚飯,朱有道回到自己房間,給手上敷了藥,倒頭正要睡覺,突然想起今日的童子功還沒有修煉,強撐著起來,開始修煉童子功。

一個時辰後,童子功修煉完成,他反而沒有那麼疲憊了,身上暖洋洋的,這應該是童子功的效果。

既然如此,朱有道索性也不睡了,開始打坐修煉家傳的五行引氣術。

按照純陽寶珠中提示,修煉童子功的人要修煉純陽功法效果最佳,但朱家只有一門功法傳承,而功法又是修真界最重要的東西,想要獲得別人的功法,非要付出大代價不可。

而有些獨門功法,一旦洩露,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比如大名鼎鼎的《天羅永珍訣》,就是周家所獨有。

而朱有道目前連什麼是純陽功法都沒搞明白,在來永珍城的路上,朱有道問過爺爺,但他爺爺也說不大明白。

所以,朱有道目前也只能將就修煉五行引氣術了。

修士是可以用修煉來代替睡覺的,但低階修士限於身體強度不夠,每天所能修煉的時間有限,所以還是有大把時間用於休息。

朱有道修煉了兩個時辰,感覺到了身體的極限,就停止修煉。眼看再有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就去院子裡練了一套家傳的武技。

說起來也寒酸,朱家修行功法只有一門五行引氣術,上面甚至沒有記載一道法術。所以,朱家父子的爭鬥手段還是靠凡間的武技。

朱元昌本是武將出身,本身就有不凡的武藝,成為修士後,更是奪取了幾門凡間絕頂武學,因此,朱家的家傳武功倒是第一流。

朱有道練的就是爺爺傳授的一套武功。此功名為混元霹靂功,是凡間一大武林門派的絕學,不但有實戰效果,還有強身鍛體之效。

一套武功打完,天已經大亮。

朱有道去昨天小廝帶他吃飯的地方吃了早餐,就早早地去等鄭師傅到來。

等了小半個時辰,鄭師傅才到,他依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只是對朱有道點了點頭,道:“和昨天一樣,開始幹活吧!”

朱有道二話不說,開始搬罈子。

這次朱有道幹活的時候,鄭師傅開始講解:“罈子裡是調配好的火靈硃砂,是製作火系靈符的必須材料,新制火靈硃砂需要每天日曬一個時辰,連續七七四十九天,一天都不能間斷,直到曬得隔著罈子能看到紅光,才算是上品。”

朱有道問道:“萬一期間遇到陰雨天呢?”

鄭師傅看了他一眼:“永珍城有陣法守護,需要雨時就有雨,不需要雨時,絕不會下半滴!周家若要行雲布雨,會提前通知到各大家族!”

朱有道訕然,他知道自己問了個白痴的問題。

接著,鄭師傅又講了硃砂曬制需要注意的地方。

上午就在來回搬罈子中過去,下午依然是研磨石粉。

這時,朱有道已經知道,他研磨的石塊是血崗石,是製作硃砂的主要原料之一。

一天的勞作下來,朱有道又是精疲力盡,滿手血泡。好在鄭師傅給的藥膏效用非凡,塗抹上去後,一夜之間就能康復。

朱有道日間勞作,夜間修煉,日子過得比前世要充實得多。隨著對工作熟練度的提升,他竟然有些閒暇出去逛逛,慢慢地對永珍城也有了些瞭解。

三個月後,朱有道終於接觸到了制符的第一步:調製硃砂!

制符師有幾項基礎的技能要學,第一項就是調製硃砂。

其次是符紙的鞣製。

再次,你需要一杆合手的符筆。

最後是學習和繪製法術符文。

當然,如果你是一個技藝嫻熟的制符師,可以使用別人做好的成品硃砂、符紙、符筆,但對於初學者而言,不熟悉這些制符工具,就相當於士兵上了戰場,卻不熟悉自己手中的武器。

因此,每一個制符師都是從這些工具的製作開始的。

甚至有些高明的制符師,還有獨門的硃砂配方、符紙工藝、以及符筆,但這些都不外傳的。

新的一天,朱有道特別期待,因為鄭師傅今天要傳授他硃砂的調配工藝。

當他早早來到日常工作的地方時,鄭師傅已經等在那裡了,而且他身後還有一個梳著雙髻的小女孩,看年紀應該和朱有道差不多大小。她正一臉好奇地看著朱有道。

“鄭師傅!”朱有道連忙行禮。

鄭師傅點了點頭:“有道,這三個月你幹活很努力,學東西也非常快,今天你就開始學調製硃砂吧!”他指著身邊的小姑娘,“這是陳舒,她會和你一起學習!”

朱有道打招呼:“陳師姐,以後請多指教!”

陳舒也很有禮貌的道了個萬福。

鄭師傅把兩人帶到一個房間裡,房間裡有一排架子,上面擺滿了瓶瓶罐罐。

鄭師傅道:“硃砂的配方有很多,特殊配方就不說了,那都珍藏在各大家族和修真宗門手中。我們今天學習的是通用配方。”

“需要用的材料有:血崗石粉,一階妖獸血液,一階靈草藥……”

鄭師傅先是講解各種材料的功用與注意事項,讓朱有道和陳舒用心記憶,接著又配製了一種最簡單的硃砂配方。

硃砂的種類有很多,但通用配方都在五行之內。例如,加了火系妖獸的血液和向陽花的硃砂,是用來製作火系靈符的,如果拿他來製作其他系靈符,就是再高明的制符師,也將以失敗告終。

而硃砂調製好之後,還有很多後續工藝。比如朱有道最開始接觸到的火靈硃砂,就需要連續四十九天的曬制,才能激發靈材的效用。

而水靈硃砂就不能曬制了,而是沉入泉眼封藏。土靈硃砂要埋到地下封藏等等。

對於朱有道來說,最大的困難是辨認各種靈材,其中能用到的礦石、草藥、妖獸血液各有數十種,有些外觀上差異不大,需要根據顏色、氣味、口味來辨別。有些甚至含有劇毒,不能口償鼻嗅。這就需要多下功夫觀察記憶,才能做到辨識無礙。

陳舒顯然有這方面的基礎,對於各種材料如數家珍,瞭如指掌,讓朱有道羨慕不已。

“朱師弟,過來,師姐考考你,你來辨認一下這個是什麼靈材?”趁鄭師傅出去的空檔,陳舒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

朱有道沒有注意道她的表情,走過來拿起一塊黑乎乎的樹根狀的東西,看了片刻,遲疑道:“師姐,這個是黑曇根?或者是蒼龍木樹根?”

陳舒道:“師弟啊,你舔一下嚐嚐不就知道了?”

“可是,鄭師傅說很多靈材是有毒的,不能亂嘗!”

“怕什麼?又毒不死人!再說了,這些靈材師姐都認識,師姐還能害你不成?”

朱有道一想有理,就送到嘴裡舔了一下。

他咂摸咂摸嘴,道:“有點甜!”話剛落音,他就皺眉道:“越來越甜了……嗯,太甜……齁死我了……呼呼……好辣……呼呼……”

朱有道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先是有點甜,然後極甜到反胃;還沒等他吐出來,甜味一變,變成了極辣,辣到他像要噴火;接著又變成極苦、極鹹、極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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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種滋味反覆變幻,把朱有道折磨得死去活來,滿地打滾。

陳舒卻在一邊樂得咯咯直笑。

朱有道哪還不知道上了她的當?他哪能想到陳舒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會來作弄自己啊。只能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忍受著五種味覺的反覆衝擊折磨。

這時鄭師傅忙完事情回來,見到情況後大吃一驚,連忙蹲下來檢視,他瞪了陳舒一眼:“這裡怎麼會有五味果樹根的?又是你在惡作劇!”

陳舒吐了吐舌頭:“爹,我就是和他玩玩嘛,五味果樹根又沒有害處!”

“哼,回頭再教訓你!”

鄭師傅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個藥丸給朱有道服下。藥丸一入口,一種清涼的感覺傳來,五味刺激感覺頓時減弱了不少。

直到三天之後,朱有道的舌頭才稍微恢復了知覺,這段時間,他才真正知道什麼是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