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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回 發了瘋的江蘺

落葵冷汗淋漓,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兒裡,上不來也下不去,她眼前發黑,像是看到了黃泉之門,她咬著牙,斷斷續續的冷哼嘲諷,咒罵不停:“你...你見色忘義,程家...程家家主趨利避害,你..你們狼狽為奸,才..才締結了這樁婚約,你才是...你才是...才是那個逼死,逼死朝顏的混蛋,畜生,王八蛋,是你,是你逼死了程...程朝顏。”

這些話像是尖利的細針,狠狠扎進心裡,痛極卻不見一絲血。

江蘺痛的驀然鬆開了手,唇邊輕顫,雙眸含淚,仰天長嘯,震得枝頭枯葉簌簌而下,屋頂輕雪紛紛揚揚,良久,才聲嘶力竭的喊道:“不是的,不是的,朝顏,朝顏,朝顏是許給我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朝顏,朝顏是答應了的。”

落葵緩了口氣,雙手撐住神龕,一臉的冷笑,斷斷續續的繼續嘲諷咒罵:“朝顏...朝顏連你的面兒都沒見過,憑甚麼...憑甚麼叫她答應你你,憑...憑你的名兒比旁人的名兒好聽麼,憑...憑你是天一宗的少主麼,江蘺,你...以勢欺人,強逼婚嫁,還有臉說甚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個天一宗的...少主,你這個所謂的名門正派,在我們這些邪門歪道眼裡...眼裡狗屁不如。”

江蘺被她罵的無地自容,只覺自己合該千刀萬剮了去賠朝顏一條命,他反手就是一個惡狠狠的耳光,將落葵打翻在地,惡狠狠的連聲痛罵:“小妖女,小妖女,我不許你再說了,你不許說了,朝顏不會的,不會的,蘇凌泉是嗜血道的魔頭,不會的,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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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耳光使足了江蘺的力氣,抽的落葵眼前發黑,臉龐腫起老高,髮髻散亂的撲倒在地,海棠珠釵跌落在灰塵裡,她忙撿起來擦了擦灰,珍視異常的收進袖中,轉身衝著江蘺啐了一口血,揚眸冷笑連連:“甚麼正邪,都是...放屁,你們天一宗的太上長老不正麼,可他視...視蘇凌泉為忘年知己,正邪,不過是你的一家之言。”她知道今日難以倖免,這一死死不足惜,可朝顏不能枉死,她說的字字泣血,句句鏗鏘:“你才是那個混蛋,王八蛋,卑鄙小人,若非你...逼問程家家主朝顏的下落,若非你以程家滿門逼迫朝顏現身,她又怎會被逼無奈,又怎會在落梅谷飲恨自盡,蘇凌泉,蘇凌泉,又怎會,會。”落葵心痛難言,幾乎說不下去,撐了許久,才倒抽一口冷氣,一字一句說的清楚決然:“江蘺,你們以勢欺人,強逼婚嫁,枉殺人命,這便是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江蘺,你此生都別想打敗蘇凌泉,你不配,不配。”

這一字一句皆錐心,早將江蘺的心智擊打的潰敗,他退了一步,偏著頭,赤紅的雙眸幾欲噴火,臉憤怒到扭曲變形,一腳踹在了落葵的心口處,惱羞成怒的大喊:“不,不,你胡說,你胡說,你們這些邪門歪道慣會胡說八道,蠱惑人心。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逼死朝顏,你,你是從何處聽說我逼迫程家,逼得朝顏自盡,你,你胡說。”

落葵登時吐了口血出來,臉色煞白,咬牙冷笑:“不必...不必聽說,

朝顏...朝顏究竟因何而死,你...你你比我清楚。”

“你說,蘇凌泉在哪,在哪。”江蘺俯下身,掐住落葵的脖頸,手下使了狠勁,幾乎要將那粉頸掐斷。

落葵兀自咬牙忍痛,臉色青白,冷汗淋漓,仍舊一言不發。

江蘺驀然鬆開了手,笑意陰森:“小妖女,你既不肯說蘇凌泉的下落,那麼留著你也沒甚麼用處,殺了你,還能替死在你手上的正陽道人報仇。”

言罷,他手上劍光一閃,直衝落葵的咽喉而去。

落葵不躲不閃,閉目等死,心間坦蕩一片。

誰料,死沒等來,卻等來哐當一聲,她睜開眼一瞧,只見長劍墜地,江蘺右手微顫,面露古怪:“小妖女,你,不怕死麼。”

落葵無所畏懼的揚眸,直直望住江蘺:“你要殺便殺,少說廢話。”

真狂啊,江蘺心道,這世上,果然有這般不貪生不畏死的狂傲之人麼,這妖女究竟憑甚麼這麼狂,江蘺的神情益發孤怪,孤怪的調笑:“小妖女,你若求饒,我必定放了你,還帶你迴天一宗,讓你修為盡復。”

落葵像是聽到甚麼可笑之事,笑的兩頰酡紅,幾乎笑出了兩行清淚,竟撿起長劍,遞到江蘺手中,側目而視,一臉譏諷藐視:“你休想。”

夜色降臨,這處城隍廟荒廢已久,罕有人至,寂靜的如同一處死地,只聽得到火堆裡噼啪聲。

暖融融的火光映照在落葵臉龐上,紅芒搖曳映襯,清冷的眸微酡的臉,絕然的神情慘白的唇,有說不出的詭異。

江蘺抓著長劍,劍光微閃,長劍便沒了蹤影,他抬手,衣袖輕揮而過,袖中躍出一縷紅芒,一頭拴在了落葵的腕間,一頭系在了自己腕間,他手微微一動,那紅芒登時沒入二人的骨肉,消失不見了。他眯著狹長鳳眼,輕輕喋笑:“你不說無妨,你不去也無妨,左右以後你怎樣,是我說了算的。”

那道紅芒乃是天一宗的捆魂索,專為對付嗜血道中人所創立,落葵知道此術的厲害,被鎖住的嗜血道中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修為法力盡數被禁錮,形同尋常之人,切一旦離開施法之人的三丈之遠,便會心痛欲裂,轉瞬間便會被捆魂索送回到施法之人身邊,除非施法之人身死,或者主動收了捆魂索,被鎖之人此生都無法離開。自己修為尚在時,這捆魂索於她而言,破除只是揮手之間的事,可如今,如今,她倏然變了臉色,跳著腳破口大罵:“江蘺,你個王八蛋,你無恥,下流,你枉為名門正派,你這個瘋子。”

江蘺卻只略笑了笑,對這難聽的話置若罔聞,指尖逸出一縷紅芒,在斑駁的牆壁上寫下一行字:“蘇凌泉,本少主將小妖女帶走了,若有種,便來天一宗要人,我恭候大駕。”並留下了大大的江蘺二字,筆鋒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囂張至極。

寫完之後,他回眸一笑,攬過落葵的肩頭,不顧她的掙扎,飛身躍起,翻過殘垣斷壁,在她耳畔輕聲道:“小妖女,咱們且賭一賭,賭蘇凌泉會不會去救你。”

落葵不語,只揚起冷眸,滿是憤恨的瞧著他,她自是不會尋死的,於她而言,眼前並不算甚麼死地,受些折磨罷了,早晚,她要將這折磨原封不動的還給眼前之人。她背在身後的雙手微動,用僅剩的最後一點法力,放出一隻猩紅的螢火蟲,打著旋兒落於角落的灰塵裡,揮動雙翅閃著微弱的紅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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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一處地下空間裡,巨大的池子裡成了半池子猩紅血水,水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咕嘟嘟不斷翻滾著拳頭大小的氣泡。血池中泡著許許多多的壯碩男子,整個身子淹沒在水中,只露出緊閉雙眸的頭顱。

血池四角分別聳立著四隻形態各異的銅製雕塑,面目猙獰的張開血盆大口,口中不斷的流淌出手臂粗細的潺潺血水,盡數落於池中,而水面卻絲毫不見升高,定睛相望,那池中盪漾的血水竟如同被甚麼東西吸引著,皆源源不斷的湧向眾多男子,在眾人周身打了個旋兒,便仿若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如潮水般撲了過去,鑽進眾人的身軀,而男子身上隨即亮起紅芒,如蛛網般的脈絡從心口處一點點散開,極快的佈滿了整個人。

血池外頭立著個白面書生,躬身掬起一捧血水,那水像是活物,在他掌心掙扎扭動不定,發出輕微的滋滋聲,書生略一沉凝,單手狠狠一握,將血水凝成一隻玲瓏血蛛,恭恭敬敬遞給了身側的男子。

那男子整個人都縮在黑袍裡,像是見不得人一般藏頭藏尾,接過玲瓏血蛛,仔細望了良久,才點了點頭,從胸口吐出悶悶的暗啞之聲:“不錯,此次尋來的這些人根骨奇佳,凝練的竟如此之快,看來,不必再等上半年了。”

白面書生微微頷首:“主子所言極是,大約三個月後的月圓之夜,便可再行祭煉了。”

黑袍男子面露一絲淺淡的笑意,沉聲道:“萬毒宗借此次昇仙大會出手,接連拿下了各國各門派的緊要人物,他們出手雷厲風行,你我也不能落於人後,必要在七星圖出世前祭煉大成,到時才能有一線得手的把握。”

白面書生應聲稱是,雙手掐訣,一道彎月狀的猩紅光芒飛快的掠過水面,頓時激起浪花無數,裹著腥臭之氣的血水撲向血池中的眾人,轉瞬便將那些生死不明的男子淹沒進深不可測的池中,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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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雪珠子撲稜稜打在人身上,轉瞬化作一汪水,滲透到衣裳裡。厚厚的積雪覆在枯枝上,偶爾壓折了一枝半枝,裹著紛紛揚揚的輕雪,啪嗒一聲清脆墜地。

時值亥正時分,靜謐無聲的夜裡,踩著城門關閉的時辰,一行黑衣人策馬揚鞭而來,為首之人卻一身半舊的灰藍道袍,洗到發白。

這一行人胯下所騎之馬生的十分怪異,分明是馬的身軀人的四足,通體灰紫色的皮毛,光澤耀目,而鬃毛卻是一團團赤紫色的火焰,從頭頂一直燒到了脖頸,馬背上一對藍紫色的翅膀緊緊收攏貼服在兩側,上頭一線線紫芒忽明忽暗,那馬鮮紅色的眼珠子一轉,在夜色中格外詭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