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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回 打殘了你才能出城

北谷國,醴泉城。

北谷國天亮的早,初陽流金般盪漾在廣袤的城池和曠野上,那蓬勃的氣息被晴朗的日光一燻,滿是疏落清爽的味道。

一望無際的藍天澄碧而空曠,北谷國素來風大,大片的雲朵被郎風吹散,變幻著姿態在天際邊重新聚攏,孤獨蔚藍的光寂靜的投在無垠的草場上,留下淡漠悠長的痕跡。

醴泉城的北城門處,聚集了上百人,待著出城,前往朝歌城,繼而一路向北,去雲中城汲取無盡的都城繁華。這些人多數都騎著高頭大馬,而寥寥幾輛馬車夾雜其中,格外顯眼。

卯時三刻,城門吱吱呀呀開啟,門口佇立著八名守城士兵,其中四人盤查出城之人,而另外四名則盤查入城之人。

平日裡北城門是入城盤查嚴密,而出城卻極為鬆懈,可今日卻顯得格外不同,入城方向仍是四名守城士兵,而出城方向,除了這四人,還多了八名灰袍男子,他們個個目光如炬,像一隻只老鷹,神情嚴峻的審視著每一個出城之人。

其中一名灰袍男子手捧一尺來長蛇首如意,蛇首素白如玉,而蛇軀漆黑一片,通體散發出灰濛濛霧氣,在城門口繚繞不絕。

見此異樣的情景,出城之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起來,有些人從蜿蜒的隊伍中伸出頭來,不停的望向城門口,原本井然有序的隊伍,漸漸的有些混亂而嘈雜了。

隊伍最後,等著一輛北谷國裡最為常見的青鍛馬車,趕車之人是個女子,手裡提著馬鞭,斜倚在車前,蜜合色暗花長袍套在她身上,腰上圍著明紫色織金寬腰帶,正好勒出豐盈婀娜的體態,只是女子的臉龐像是被人狠狠打過一樣,青紫腫脹,瞧不太分明原本的容顏如何,只是一雙明眸極為靈動,滴溜溜的打轉,警惕的望向四圍。

守城士兵見出城之人聒噪不停,不禁提刀大喝了一嗓子:“吵甚麼吵,再吵今日誰都別想出城了。”

隊伍頓時安靜下來,沒有誰大聲說些甚麼,只無聲的翹首相望,緩緩前行。

輪到豐盈女子之時,手拿蛇首如意的灰袍男子眸光一亮,露出幾分驚豔的神色,垂涎的來回瞟了她幾眼,眸光挪到她臉上時,卻又大失所望的搖了搖頭,繃著臉催動蛇首如意,灰濛濛的霧氣一陣翻騰,凝實成一條若有若無的三首騰蛇,纏在了女子身上。

豐盈女子大驚失色,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後退,慘叫聲響徹雲霄。

“叫甚麼叫,死不了人。”灰袍男子挑了挑眉,惡狠狠的罵了一聲。

不多時,三首騰蛇重新散開成一片灰濛濛的霧氣,在蛇首如意上繚繞。

而豐盈女子也停下了顫抖和慘叫,目瞪口呆的望著灰袍男子。

灰袍男子伸手,出其不意的在她的腰間抓了一把,見她膽戰心驚的退了一步,他咧嘴一笑,心滿意足的揮了揮手:“走罷。”

就在馬車晃晃悠悠剛剛駛到城門處,灰袍男子突然回過神來,大喝了一聲:“等等,停下。”

接二連三的驚嚇,豐盈女子幾乎要嚇瘋了,徹底白了臉色,說不出話來,只呆立在車旁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瞧著灰袍男子伸手去掀車簾兒。

豐盈女子終於回過神來,踉蹌著步子攔在了車前,大聲疾呼道:“不能掀簾子,不能掀簾子,這車裡的人病重,見不得風。”

這世上許多事本就是背道而馳,越不讓做越想做,越不讓看越想一探究竟,灰袍男子雖有修為在身,但心智仍是凡夫俗子,況且帶著宗中嚴令再此盤查,自然疑心大起,一把推開豐盈女子,斥罵道:“滾開,老子偏要看。”

豐盈女子不知從何處生出的力氣,死死攥著車門不肯撒手,一味的哭喊不止:“不行,不行,我兄長病重,見不得風,你們不能這樣,不行。”

越是攔著不讓看,灰袍男子越是疑心重重,餘下的灰袍男子圍了上來,其中一人抓住豐盈女子的手,將她一把掀在了地上,隨後“刺啦”一聲,扯下半截車簾兒,隱晦淡薄的日光轉瞬照進了黑漆漆的車內。

車內蜷縮著個瘦瘦弱弱的人,薄薄的灰鼠毯子搭在身上,露出嶙峋的肩膀頭,那人像是耐受不住陡然斜進來的日頭,他呻吟了一聲,艱難的挪了挪身子,躲開那一線光明。

灰袍男子飛快的鑽到車內,湊近了男子,藉著微弱的光,只見那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雙眸腫的難以睜開,而嘴唇更是紅腫的厲害,如同在臉上掛了兩根肥碩的香腸。

男子像是察覺的有人在仔細端詳他這張醜陋的臉,勉力睜開兩道眼縫,朦朦朧朧中瞧見個隱約人影兒,他艱難的張了張嘴,發出低低的一聲“唔”。

灰袍男子皺了皺鼻尖兒,就這一聲兒,他便嗅到了令人作嘔的腥臭之氣,忙緊緊捂住口鼻,罵了一聲兒:“甚麼味兒,燻死老子了。”此時,他仍不忘掐了個訣,蛇首如意上的霧氣重新凝聚成一條三首騰蛇,盤踞在奄奄一息的男子身上,不過片刻功夫,三首騰蛇便散盡了。

見此人也並無異常,灰袍男子掩住口鼻,手持蛇首如意,遙遙點了點男子,回首道:“他這是怎麼了。”

“兄長得了惡疾,藥石無靈,小女子這是要帶兄長回朝歌城故里,落葉歸根的。”豐盈女子連滾帶爬的趕了過來,猛然撲到了男子身上,拿薄毯蓋住了他的頭面,哭喊道:“兄長,兄長,你撐住,撐住啊,我帶你回家,咱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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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男子再度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二人一番,見實在沒甚麼值得疑心之處,便揮了揮手,示意二人趕緊離開,唯恐沾染上甚麼晦氣。

豐盈女子抽泣著,衝著灰袍男子福了一福,轉身又爬到車裡,扯了一塊藍底兒白花的包袱布,系在了破爛的車簾兒下頭,算是勉強可以遮風擋雨了。

而灰袍男子則手拿蛇首如意,不再理睬豐盈女子,只繼續焦灼不安的審視過每一個出城之人。

豐盈女子高高揚起鞭子,嬌叱了一聲,馬車躍出城門,一路向北疾馳而過,揚起漫天的塵土,在不停歇的狂奔了一個多時辰後,最終停在了個遠離醴泉城之處。

那裡人煙稀少,即便有人,也是縱馬揚鞭飛馳而過,沒有誰回顧一眼停在道邊的尋常馬車,和一個臉龐青紫腫脹,毫無姿色可言的豐盈女子。

豐盈女子緩了口氣,見左右無人注意,著急忙慌的爬到車內,從懷中掏出個鮮紅似血的玉瓶,倒出一丸紅盈盈的藥丸兒,抖著手塞到男子口中。

見男子氣息漸漸和緩平靜下來,豐盈女子倚靠在車內歇了口氣,隨後再度揚鞭趕車,絕塵而去。

這一路行來,豐盈女子只每隔一個時辰,便停下來,給男子喂上一丸鮮紅的藥丸兒,再灌上一口水,連飯都顧不上用一口,便又一路向北狂奔。

整日不停歇的趕路,豐盈女子也漸漸有些吃不消了,抬頭眼見天色向晚,她知道這曠野黑的極早,只是眨個眼的功夫,光亮便被會潑墨般的夜色吞噬殆盡,她思量著要趕緊找個可以過夜的地方,否則便要活活凍死在荒郊野外了。

豐盈女子將馬車趕到避風處,立在一個不高的山坡上極目遠望,只見晚風中隱約有幾個白色的穹廬,星星點點坐落於曠野間,格外醒目。她欣喜萬分的爬到車內,低聲道:“雷奕明,雷奕明,咱們今夜有地方住了,不用在外頭露宿了。”

車內靜謐了片刻,旋即響起個掙扎慘痛的聲音:“海姑娘,你恩將仇報,在下救了你,你還給在下下毒。”

海芋呵呵笑了起來,一笑如百花初綻,豔而不俗,嬌而不媚:“那我還被你打了呢。”她摁了摁生疼的眼眶子,撇嘴笑道:“你看你看,眼睛都被打腫了呢。”

雷奕明哽了一哽,咳咳重重咳嗽了幾聲,氣結語短道:“那是,那是海姑娘你讓在下打的。”

“我讓你打你就打,你可真老實。”彎長的秋波細眉微微一挑,海芋嗤嗤的輕笑不停,這一路行來,打趣欺負正經老實到極致的雷奕明,成了她最大的樂趣,支撐她費盡心思逃離醴泉城。

雷奕明生來語短,更是不擅長與姑娘鬥嘴,聽著海芋的輕笑聲,他雖語噎,但並不氣惱,只覺得這姑娘雖刁蠻任性,卻絲毫不招人厭煩。

原來那夜,雷奕明救下海芋後,帶著她躲到了自己位於醴泉城的臨時住處,見城中戒備比往日森嚴了許多,便修整了三日,準備一起出城。

出城前夜,海芋說盡了好話,哄著雷奕明打腫她的臉。

雷奕明自然不肯,他素來老實靦腆,不爭不搶,鮮少與人動手,就更別提下手打個姑娘家了,他縮手縮腳的不敢使勁兒,卻被海芋罵他沒吃飽飯,比撓癢癢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