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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回 惡人先告狀

天猛然陰了下來,像是風吹雲動,正好落在了雲良姜頭上。

雲良姜只覺眼前一黑,頭暈目眩,這可真是倒打一耙,惡人先告狀啊,他指著蘇靈仙憤憤道:“蘇子,你別聽她胡說八道,是她,都是她逼的,她說若是我不賣劍,她就要去報官,說我逼良為娼。”  

蘇靈仙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嘻嘻笑道:“我跟大表兄是自家人,你說他信誰。”

蘇子揪了揪蘇靈仙的髮髻,哈哈笑道:“靈仙,何必賣劍這麼麻煩,我看雲良姜的皮子長得不錯,賣他比賣你值錢多了。”

蘇靈仙回首瞟了雲良姜一眼,譏諷的嗤了一聲:“大表兄,你才是說差了呢,他又不是沒賣過自己,只是人家沒瞧上他,不肯要他。”

在邊上忍了良久的杜衡撲哧一下,笑的前仰後合,良久,才勉力忍住笑,一本正經的斂眉道:“雲公子,那人不肯買你,眼光還是不錯的。”

雲良姜頓時狠狠哽住了,哽的臉色發青。

蘇靈仙緊緊抱著蘇子的胳膊,衝著雲良姜抬了抬下頜,輕輕哼了一聲。

蘇子在他二人臉上巡弋片刻,長眉一軒,拔腿就往良木居去,發覺雲良姜仍立在原處不動,回首間神情疏朗笑道:“不是要去住良木居嗎,還愣著作甚麼,若是想賣了自己換盤纏,就趕緊去,我不會攔著的。”        

雲良姜頓時回過神來,笑嘻嘻的跟上蘇子,甜膩膩的笑容中有幾分諂媚:“看,還是我好人有好報罷,當初我救了你妹子,今日你就保全了我的龍淵劍,蘇子,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一定回報。”            

蘇子停下腳步,回首盯著他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笑道:“你在雲家說了算嗎。” 

雲良姜深深頷首:“那是自然,除了我爹,那就是我說了算了。”      

“那我這大恩大德也不用你永世難忘,你現在便報了罷。”蘇子按了按額角,一本正經道:“你把那本太乙玄門劍法拿來給我看看。”

雲良姜微怔,猶疑道:“只是,看看。”

蘇子一臉正色:“不然呢,列侯視那劍法如傳家寶,看的比眼珠子還要緊,若是讓你拿出來送給我,只怕你要被打死了罷。”

“只是看看,小事一樁。來來來,筆墨伺候。”雲良姜輕笑起來:“我給你寫個字據,免得你擔心我賴賬。”     

蘇子微頓:“你不用再想想了。”  

“不用。”雲良姜擼一擼袖子,找了一圈紙筆,卻沒有找到,彎下腰從地上薅了一把草,插在自己頭上:“喏,回京之後,若是我交不出劍法,就把自己賣給你。”

杜衡瞟了雲良姜一眼,一本正經道:“你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活脫脫是個廢物,我們買你回去作甚麼,平白浪費糧食麼。”                

“杜衡,你。”雲良姜指著杜衡你了半響,最後無言的摸著後腦訕訕一笑,既無力反駁也不願承認。

幾人在良木居住下,因不是花自己的銀子,自然不必心疼,雲良姜做主,挑了四間上房,點了良木居最富盛名的菜品,飽了口腹之慾,享了上房之居,卻也花了海樣銀子,蘇子卻露出沒有一絲心疼之色。    

不知是一連餓了幾天,餓得兩眼直冒綠光,打算一頓吃出三天的量來,還是雲良姜與蘇靈仙原本就不是甚麼斯文人,面對一桌子的珍饈佳餚,二人沒見過世面的餓鬼本性暴露無異,甩開腮幫子,邊吃邊鬆一鬆褲腰帶,連個盤子底兒都舔了個雪白鋥亮,幸而是椅子腿兒他們是啃不動的,不然非得一併啃了,吃到席地而坐。吃完了拿袖子一抹嘴,衝著櫃上喊了一嗓子,小二,再上一盆米飯。    

吃了這麼多,雲良姜微微側目,只見蘇子卻面不改色巋然不動,他掰了掰手指頭算了半響,不禁暗暗咂舌,這一頓飯大約花了水家一年的家用,落葵是出了名的摳門小氣,若是知道自己吃掉了她這麼多銀子,只怕要把自己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頓的,在桌下踢了踢蘇子的腳,低聲哄道:“蘇子,你千萬莫要跟落葵說我吃了那麼多銀子。”    

蘇子長眉一軒:“你吃都吃了,還怕我告狀。”    

雲良姜抹了抹嘴:“也對,她橫不能讓我都吐出來。”  

第二日晨起,天光初亮,晨曦正好,四圍的院牆隔出一方碧藍的天,遙遙之處有炫目的流彩,那是朝霞滿天,如波濤暗湧。  

窗下的小几上放著一隻閃著些許微光的羅盤,這只羅盤並非尋常之物,是關內侯水天無取了子時雷擊公孫樹為料,制了這只羅盤,並封印了落葵的一絲精魂和一滴精血在內。        

蘇子抬手觸上羅盤,此物如同與他呼應般嗡鳴一聲,登時紅光大作,他神情一滯,對窗外靜立的杜衡輕聲道:“去叫雲良姜和靈仙,準備出發去紅霞嶺。”  

外頭不知何時起了風,層雲掩住日頭,只有絲絲縷縷的微光從縫隙中漏下來,院落一角投下些綽綽暗影。        

從建寧城去紅霞嶺,即便是御空而行,也要十日之久,可御空太過消耗法力,奪取七星圖之時必定會有一場惡戰,沒有人會將法力消耗在無謂的趕路上,蘇子僱了輛馬車,四人搖搖晃晃的往紅霞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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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谷國,朝歌城。

沉沉暮靄中的山谷靜謐無聲,谷中起了青草色的疏落薄霧,將一枝一葉,一花一木皆浸潤的水光淋漓,翠意濃烈,比之山花更加明豔幾分。

一棵歪脖子老梅樹在谷口指天而立,世人即便沒有到過朝歌城落梅谷,也是聽說過落梅谷口的這棵老的成了精的梅樹,歷經了數百年的風霜雨雪,電閃雷擊,依舊屹立不倒,生長出了一半漆黑如墨,片葉不生,而另一半卻蒼翠挺拔,花葉繁茂的盛景。

每日戌時,天色將黑未黑之時,老樹下吊著的那口巨鍾便會散發出幽幽綠光,隨即未經敲動,卻響起幾聲渾厚深沉的鐘聲,撼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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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越傳越遠,越發低微,最後幽幽散盡,伴隨於此的,便是最後一絲明亮的陽光也隨之消失不見,整座山谷便陷入黑漆漆的夜色中。

夜色中,凜冽的晚風急促掠過山谷,掀過陣陣冷香,這谷中遍植綠萼梅花,因著谷深寒冷,這梅花經年累月的綻開,無論日出日落,梅香皆經年不散。

這座山谷十分奇特,以谷口的老梅樹為界,谷內谷外永遠是大相徑庭的兩個季節,谷外是溫暖如春,還是驕陽高照,亦或是一葉知秋,而跨過那棵老梅樹,谷中便是經久不變的苦寒冬日。

夜色中,有個鮮紅的人影在谷口略一盤旋,凜冽的夜風掀起衣角,帶著血紅的餘韻,刮進了谷中。

此人像是極為熟悉谷中的地形,他身形鬼魅,小心避過幾處不易察覺的禁制,任憑衣角翩躚飛揚,卻連枝丫都沒晃動一下,隨即光華一斂,一個紅裳男子停在了一處坍塌過半的木屋前。

紅裳男子在屋前停了片刻,三年前他就知道此地,可從不敢來看上一眼,掙扎了良久,他伸手輕輕推開門,只聽得吱呀一聲,鎖閉了三年之久的灰塵一朝被放出,紛紛裹著嗆人的腥味撲面而至,嗆得他連連咳嗽。

紅裳男子單手一晃,掌心中多了枚微光幽幽的隨珠,藉著那點幽光,他伸手拂去蛛網,在屋內巡弋一圈兒,這屋內的擺設像是許多年未曾動過,連灰塵的模樣都未曾改變。

低低的嘆息在屋內繞了個圈兒,他眸光複雜,有哀傷不捨,有痛惜愧疚,最後望住角落中的一對兒佈滿灰塵的圈椅,望了良久,才拿出帕子,將其中一把圈椅擦拭乾淨,露出打磨光滑的木質。

紅裳男子緩緩坐下,輕輕摩挲著椅子扶手,感受著封塵了三年的氣息,這一次,這是他離她最近的一次,從認識她直到她身死,他都從未離她這樣近過,微黃的幽光無聲流轉,在他周身盪漾起一圈又一圈的哀傷冷意。

片刻之後,一道灰濛濛的人影在窗前一閃而過,無聲無息的走到屋內,彎下身子恭恭敬敬道:“少主。”

紅裳男子抬了抬手,眉目斂的平靜,彷彿方才的複雜皆是恍惚:“崖香,查的如何了。”

崖香低語:“程姑娘最後在谷口身亡的,屬下並未在那裡發現甚麼不妥,反倒在這間屋子裡找到了這個。”他一伸手,掌心處多了一枚墨綠色的指甲,長約三寸,光華詭異,只瞧上一眼,便有吞魂嗜魄之感:“少主請看。”

紅裳男子拈起那枚指甲,眸中閃過一絲微弱的金芒,將指甲上的吞魂嗜魄之力抵消過半,他仔細端詳了半響,眉心緊蹙,難以置信道:“聖魔宗,這屋子是朝顏最後所居之處,怎會有聖魔宗之人出現。”

崖香垂首:“屬下不知,但屬下在落梅谷中查了半年,還是發現了些端倪。”

“說。”紅裳男子臉帶煞氣,眼簾低垂,恨不能將那來歷詭異的指甲焚為灰燼。

崖香低語:“屬下發現有聖魔宗之人出入此谷,且帶了一具傀儡,面相與程姑娘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