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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解毒之計

白芍嗚嗚咽咽的連連搖頭,眼眸中的恨意似火,抵死了絕不開口。

太子妃心道,審人的頭一句不都是如此連哄帶騙的麼,這哄騙的也沒甚麼新意。

落葵冷笑的眸光在她臉上打了個轉兒:“我知道你死不開口打的是個甚麼主意,你指望著熬到太子殿下醒來,哭訴是太子妃嫉恨你得寵,趁著殿下病重,誣陷你,欲至你於死地,再使一使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盛寵之下,你也未必不能脫身。”

心思一朝被人洞悉,白芍的臉慘白如紙,死死咬著口中破布,就像是咬著落葵身上的肉,一雙眸子怒火中燒,幾乎將她身上燒出百八十個洞。

太子妃心中又笑又嘆,這算是攻心為上罷。

落葵薄唇微抿,挑起冷薄笑意:“只是可惜了,你是太后宮裡出來的人,當知道我的手段,你若能熬到太子醒來都不開口,我豈不是砸了招牌。”

額角緩緩淌下汗來,白芍瞪大了眸子,發不出一絲聲音。

輕塵微漾,穿過明亮的燭光。有時候,生門與死地只隔了一堵牆,一扇窗而已。

落葵抿唇一笑,瞧著十分溫和無害:“你縱然一死,但死與死也有不同。”她臉色一寒,聲音像一把冷而利的刀:“私通外男只死你一人,謀害太子卻是株連九族。我記得你長兄如父,一手將你拉扯大,你有兩個侄子,一個侄女,最小的才兩歲左右罷。”她倏然冷哼,如同黃泉下的風:“男的世世為奴,女的代代為娼,只因你一人便貽害子孫萬代,你兄長只怕會後悔沒將你掐死在襁褓中。”

字字如刀,皆戳向白芍的軟肋,她的身子抖若篩糠,若此時她手腳能動,只怕頃刻間便要癱倒在地了。

落葵的聲音像是鎖魂厲鬼,緊緊追了過來:“你替霖王行事之時,他可有告訴過你一旦事敗,要如何安置你兄長一家,你落到我手中已經一整夜了,你說,霖王是否已經知道了呢,不如你想想,你兄長一家現下如何了呢。”

白芍的臉色瀕死一般的灰敗,想到兄長一家,她心頭哽的生疼,不住的流淚搖頭。

太子妃瞧了瞧白芍的臉色,心中嘆了三嘆,這就成了,她掰了掰手指頭,總共說了不過五六句話,用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究竟是白芍的心智不堪一擊,還是落葵實在太過強悍呢,末了她得出一個結論,是落葵拿住了白芍的軟肋,才會一擊即中。看來人最好別有軟肋,若真的有軟肋,那還是藏嚴實點,莫要叫人知道了,看來這做細作也是需要天分的,像白芍這種空有美貌,腦子卻不大夠用的,是做不來細作的,只能做個炮灰,給人探路。她心裡又嘆,這樣瘦伶伶的落葵,怎會這般的心狠手毒,也虧了有她在,太子才能轉危為安,才能鎮得住這些宵小之輩。

落葵緩緩起身,與白芍相對而立,眸光微冷的瞧著她,淡淡一笑,猛然抬手,一把扯下堵在白芍口中的破布,笑意中別有迫人的氣勢,卻一言不發。

白芍忍著腮幫子的疼痛,顫巍巍的開口:“若,若我說了,郡主,郡主能否保我一命,保我全家一命。”

落葵揚眸,淡淡道:“若你說了,我可保你全屍,若你不說,那我也只能保你闔族老小全屍了。”

此言一出,白芍再沒甚麼可猶豫掙扎的了,她一死容易,累及家人卻是百死難贖了。

此間事畢,落葵吩咐馬辛:“暗中將白芍的兄長一家看管起來,白芍送回自己院裡,看緊了她,莫要跑了也莫要死了,待外頭的事料理乾淨了,再來料理她。還有,這府裡人多眼雜,不利於太子養病,即刻護送太子入壽安宮,對外就說太后病了,太子連夜入宮侍疾,府門雖然不必再封閉了,但,要盯住了內外往來之人,你留在府中,連夜將府裡兩年內入府之人過一遍,不管是婢女小廝,還是通房妾室,要一個不漏,悄悄的篩一遍。”

馬辛應聲稱是,一刻不敢耽誤的去料理這些事了。

回到了殿中,落葵摩挲著白芍交出來的那只瓶子,瓶身上寫有上古香坊四個字,心中有了定計,轉頭望著杜衡道:“派人盯著白芍供出來的人,不必捉拿,莫要跑了便是。”她微微一頓,道:“咱們回家一趟,隨後入宮罷。”

夜色寂寥,樹梢上掛著一彎弦月,月華清冷,一抹悽清的孤影烙在斑駁的牆上。

京墨在院中枯等了兩個時辰,落葵仍沒迴轉,他抿了抿薄唇,一雙手在袖中緊握成拳,眸中篤定再無平日裡的戲謔笑意,在袖中塞了柄短刃,正要出門,卻聽見了如天籟之音的叩門聲。

猛然打開門,只見落葵臉色瑩白的立在那,夜風撩起她的烏髮,在暗夜中織成如墨般的羽翼。

他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情難自已的將她緊緊抱住,在她背上輕輕撫著,手與聲音皆在微微顫抖:“我以為,以為你出了事,正要去尋你。”

“你莫要自己嚇自己了,我沒事。”落葵掙了出來,臉色在暗夜中愈發難看。一陣夜風透骨而過,她緊了緊領口:“只是太后病了,這幾日我須得進宮侍疾。”

夜色中一時間寂然無聲,藉著廊下微光,京墨仔細窺著她的臉色,心中生疑:“只是生病,你的臉色怎麼會這樣不好。”他微微一頓:“竟還要你進宮侍疾。”

“也沒甚麼,時氣不好,太后一時沒抗住也是有的,召我進宮侍疾也是有舊例的。”落葵並未實言相告,她生怕京墨一時嘴快,對外人說出太子病重之事,會惹出無窮無盡的麻煩來。

京墨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沒事就好。”

彼時夜風簌簌而過,吹落無數秋葉,浮雲掩了月色,四下裡更顯蕭索。寒意猛然激醒了她,不由的狠狠激靈一下,她疾步回房,開啟床邊的箱籠,翻開層層疊疊的衣裳,從箱籠最深處,小心翼翼開啟個暗格,從裡頭捧出一隻黑漆木螺鈿扁長匣子。

京墨一直以為床邊的箱籠裡放的只有衣裳,不曾想還有這麼個錦盒,看落葵慎之又慎的神情,定然是個值錢的寶貝,他眼明手快的開啟蓋子,一把將裡頭的長頸瓷瓶抓在了手中,不待落葵開口,便“嗵”的一聲撬開了瓶塞。

絲絲縷縷的綠色薄煙裹挾著刺鼻的腥臭,轉瞬間從瓶口鑽了出來,嗅之欲嘔,落葵大驚失色的將瓶塞緊緊扣住,在心裡早罵了京墨千百遍莽撞,仍是不解氣,不禁揚眉怒道:“京墨,你作甚麼,你這是過駕拉糞車都得嚐嚐鹹淡麼。”

京墨訕訕一笑,被那股腥臭燻得鼻尖微皺,捂住口鼻嘟囔道:“我以為是甚麼寶貝呢,原來這麼臭,這是,這是甚麼啊,難不成真的是屎尿麼。”

落葵秀眉微挑,眸光泛冷,她知道京墨嘴快,藏不住事,自然不肯將要緊事和盤托出,只淡淡道:“沒甚麼,尋常的藥罷了,只是味道難聞了些。”她小心將瓶子揣在袖中,眸色一瞬,輕聲低語唯恐被外人聽了去:“若是一切順利,我不過七日就回來了,你放心便是。”她的神態輕鬆,像是在說一件極為尋常的事,可心潮卻翻騰的厲害,這樁事並不尋常,要救的人也不尋常,這一味藥更不是尋常之物,這東西原是一味劇毒,但若以人血為引,連服七日,便成了解毒的聖藥。只要能救回太子,虧損些精血又算得了甚麼。

京墨拉住她,連連搖頭,那一場場血腥殺戮像是昨天發生的事,猶在眼前晃來晃去,他聲音微顫:“七日,只是侍疾而已,怎麼要這麼久,待在宮裡這麼多日,若是夜長夢多出了甚麼事可怎麼好。”

落葵拍了拍他的手背,讓他安心,揚眸一笑:“能出甚麼事,我有太后護佑,誰嫌命長了敢找我的麻煩。”其實她留了內情未說,即便沒有太后護佑,她也並非明面兒上這般柔善可欺。

京墨扶著她的肩頭,手緩緩抬起,摩挲著她的臉龐:“你一定要保住自己,若你也折了進去,我們便再沒有來日可言了,我不求甚麼榮華富貴,只要你能平安回來,咱們過安穩日子就好。”

落葵嗤的低笑一聲,像是在笑這痴心妄想,語焉喃喃聽不分明:“我這樣的人,如何能有安穩浮生。”

月影婆娑,幾縷浮雲被風吹動,一點一點的掩住清冷的月光,四下裡極靜,能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聽得到他溫潤的手在她滑膩的臉上的摩挲之聲,直叩動她的心扉。

“我,送你去宮門。”京墨回了神,攜了她的手,溫言道。

落葵搖頭:“我悄悄地去,悄悄的回,你守好門戶就好。”她望了一眼漆黑深宅:“莫要告訴丁香實情,說個謊圓過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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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落葵再度進了宮,京墨又悔又怕,悔的是沒有聽爺爺的話,好好修煉,時至今日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甚麼都做不了,怕的是若落葵折了進去,他該如何才好,揚州已沒了產業,若青州也待不下去了,自己該找些甚麼退路,或者要去哪裡找蘇子回來,才能解了今日的困局。

這顆心像是置於火上,如同一鍋煮的稀爛的粥,火燒火燎痛的沒著沒落,京墨狠捶了一下凹凸不平的牆面,手硌得生疼,痛的抽了幾口涼氣,心下才清明起來,低聲咬牙道:“這個蘇子,小媳婦比我們的性命還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