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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倒黴的文元

眸光閃動,落葵挑了挑眉稍,聲音薄寒隱含冷笑:“是麼,此事竟如此緊急,貴族一十三名弟子寸功未建,便被召回了族中,我瞧著文公子的品貌修為皆不及你,莫非他來歷不凡麼。”

空青暗自慶幸,晚飯間的一番敲打刁難,幸而自己轉醒的夠快,料到是文元行事出了紕漏,叫落葵疑心了自己。也幸而,幸而文元的意外出的恰逢其時,能叫他有個絕妙的說法,他籲了口氣,微微抬頭,以篤定的眸光回應落葵的重重疑慮:“三哥出身尊貴,我二人雖都是嫡系,但此嫡系非彼嫡系,三哥是嫡出,而我卻是庶出,嫡庶之別,天差地別,想來你是明白的。”

落葵一手捻著絲線,一手捉著銀針,迎光比了比,絲線穿洞而過,她頭也不抬的接著繡那副繁花似錦:“青州城雖不大,宅子卻多,倘若存心藏個人,再無幾分機緣,是不大容易翻得出來的。”她仰起頭,嘆息如夜風微涼:“青公子知道的,丁香的妹妹沉香也在青州城中走失了,我撒出人手去,尋了她近半年的功夫,仍是不見半點蹤影。”

博山爐上輕煙嫋嫋,更漏聲聲聲分明。

空青臉色難看極了,愣了半響,才凝神揮動衣袖,虛空中一陣漣漪,驀然呈現出一個白衣男子的模樣,緩緩道:“我知此事如同大海撈針,但卻不得不做,我蒼龍世家的嫡系子弟,絕不能無緣無故折在青州城裡,這是我能追蹤到的三哥最後的氣息,我對青州城並不熟悉,你們瞧瞧,可能認得出這是此地。”

落葵見過文元兩回,自然是認得他的,那白衣男子正是他的模樣,她怔了良久,文元所處之地,亭臺樓閣富麗堂皇,看那門楣顯然並非尋常府邸,仔細辨認下來,她與蘇子對視一眼,心裡打了個突,這地方著實是意料之外:“竟然是霖王府,文元最後出現之地是在霖王府中,平白無故的他去霖王府作甚麼。”

空青亦是百思不得其解,連連搖頭:“三哥此番是擅自離族,並未與任何人交代去向,來了青州也未與我相見,若非因三哥留在族中的凝魂石突然碎裂,怕是不會有人知曉他被人禁錮了法力,消失於青州城中的。”

落葵低眉,這算甚麼,投敵不成反被抓,還是使個苦肉計當細作。

靛藍色厚棉門簾輕輕打在門框上,悶悶的一聲輕響,丁香端了花梨木團花小圓茶盤進來,將上頭的白瓷捲雲紋藥碗放下,輕聲道:“主子,喝藥罷。”

聽得喝藥二字,落葵總有傳奇話本中婦人謀害親夫的恍惚,她緊緊蹙眉,瞧著碗裡黑乎乎的藥湯,滿口苦澀道:“蘇子,這藥的怎麼與平時的不同。”她微微一頓,眸光流轉:“你,該不會下毒了罷。”

蘇子嗆了口茶,重重拍了下她的額頭,道:“想甚麼呢。”旋即又揉了揉她覆額的劉海,笑的一本正經:“便是下毒,也得等你嫁出去,掙了大把的聘禮回來再下毒啊。”

“撲哧”一聲,空青噴了口茶出來,眸光在二人臉上來回掠過,真是一對兒有趣的兄妹,若是五哥在,定會對蘇子生出相見恨晚之情來,保不齊要將他抓回族中去,逼迫他只能對自己說有趣的話,不許對旁人有趣。

落葵咬著牙,端起藥碗一飲而盡,瞧著丁香收拾完桌案,輕聲道:“夜深了,你早些歇著罷,叫杜衡過來守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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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應聲稱是,端著空藥碗退了出去。

蘇子思忖片刻,重重一拍紫檀方桌:“文公子的事也好辦,連夜探一探霖王府,便能知道文公子到底在不在那了,若是不在,咱們再想旁的法子。”

落葵輕輕點頭:“也好,那你就去一趟罷。”

空青暗自勾了勾唇角,算是膽戰心驚的逃過一劫,隱隱後怕:“我隨你同去,三哥修為雖不及我,但尋常人也是無法輕易禁錮了他的法力的,你我同去,彼此間也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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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微明,一線明亮的晨曦透窗而入,帶著深秋寒涼,如同這屋內一時無聲的靜謐,自蘇子與空青去了霖王府,落葵便心事重重的,整夜輾轉在半睡半醒間,直到窗紙微白之時,她終於睡意全無了。

披上件玄狐皮大氅,落葵拿了火摺子點燃炭盆,手提火鉗子翻動火炭,令這炭火染的通紅均勻。她一邊烤手一邊打瞌睡,心中發笑,自己這是挨著枕頭便精神百倍,坐在那卻成了點頭瞌睡蟲,這才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足十啊。

她打瞌睡打的歡暢,一綹青絲垂下來碰到炭火,絲絲縷縷燒的也歡暢。

直到焦糊之味兒大作,門從外頭被人猛地撞開,蘇子一腳踢翻了門口處的屏風,端著盆水迎頭潑下來,落葵才醒過來,仍尤自茫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神情木木的恍惚道:“蘇子,大冷天的,你是要凍死我麼。”

蘇子拎起她燒焦了的頭髮梢,怒其不爭的點著她的額頭道:“你且跟我說說,你是頭髮也冷了,想烤一烤火麼。”

見她滿頭滿身的冷水,狼狽不堪的模樣,空青著實心疼,捏著衣袖拭去她額上的水,疼惜道:“好了蘇子,你快找衣裳出來讓落葵換上,仔細她著涼。”

蘇子卻不依不饒,一邊楠木螺鈿頂箱衣櫃中翻找衣裳,一邊絮絮叨叨的埋怨不停:“你啊,能不能叫我省點心,夜裡不燒炭盆怕凍著你,燒了炭盆怕你著了炭氣,現下又多了一樁,還要操心你會不會把自己給當炭給點了。”

“想是她昨夜憂心,一宿沒睡,這才打瞌睡大意了,你便別說她了。”空青又好氣又好笑,蘇子這一連串的絮叨,聽起來是埋怨,但實打實的是心疼,還真應了那句話,明明是一片好心,偏要捧出驢肝肺給人家。

蘇子轉身拉開六折紫檀木珊瑚七寶屏風,又放下杏黃色流煙厚錦簾和外層的秋香色烏金雲秀薄紗簾,把噴嚏連連的落葵推進去換衣裳。

待蘇子埋怨的口乾舌燥,猛灌了幾口冷茶,火氣消了大半後,落葵小心翼翼的才從屏風後頭繞出來,仍舊冷的薄唇微顫:“如何,可在霖王府中找到文元。”

空青的眉心擰成個大大川字,苦惱不已:“找是找到了,可事情有些棘手,三哥的確在霖王府中不假,只是他的法力悉數被禁錮,人也昏迷不醒,且關押之處設了極厲害的結界,這結界於我而言,自然是不堪一擊的,只是破除之時難免會弄出動靜,引來看守之人,我二人之力恐難以將三哥安全帶出來,故而我與蘇子未敢擅動。”

晨風穿過樹冠,那碩果僅存的幾片萎黃枯葉,沙沙作響的盡數飄落,樹冠之上餘下一隻空落落的鳥窩,那窩春日裡出生的幼鳥皆已長大許多,這時辰早跟著大鳥飛了出去覓食了。

落葵望著鳥兒們撲稜著翅膀飛進飛出,頓覺鳥生艱難,想著得空要勸一勸蘇子,莫要再吃甚麼烤鳥蛋了。

蘇子啜了口茶,沉聲道:“落葵,事情有些棘手,若要救出文元,便要設法弄清楚霖王拘禁文元的緣由,看守他的人手安排和結界的來歷,才好放手去救,否則貿然出手,惹得霖王投鼠忌器,只怕會殺了文元洩憤,到那時可真是一場空了。”

“既如此,那就去查一查罷。”落葵一伸手,拈過髮梢處哩哩啦啦落下的小水滴,晶瑩剔透的水滴在她的掌心緩緩凝聚,結成一顆拇指大小的渾圓珠子,絲絲縷縷的蔚藍色水霧在珠子深處流轉,最後化做一隻麒麟獸首,一伸手將珠子遞給蘇子:“你拿著信物與他見上一面,查清楚霖王拘禁文元的緣由,關押地點的安排,我想霖王抓了文元,既然沒有立時殺了他,那便是另有所圖的,文元暫時不會有甚麼性命之憂,我們尚有時間緩緩為之。”

“好,我 這就去。”蘇子點了點頭,那珠子涼氣繚繞,入手冰寒透骨,他猝不及防,被狠狠激了個哆嗦,不禁笑罵了一句:“我不過就是澆了你一盆冷水而已,你至於用冰寒御水來凍死我麼,你真是有仇必報的典範。”

蘇子吃虧便是落葵佔便宜,她挑起唇角,笑若生花,眉眼挑的又高又得意:“這便是現世報了,誰讓你總是仗著修為高深,欺負我沒夠。”

空青見那珠子十分眼熟,似乎在典籍中見到過,至於冰寒御水,他更是在典籍中翻閱過,似乎是妖族水麒麟一族的御水之術,不禁暗自生疑,臉上卻不露分毫:“這珠子可有名目,可是水麒麟的御水之術麼。”

蘇子未曾料到空青也只此術,只當他出身蒼龍世家,家學淵博,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揚眸笑道:“此術是義父傳授與落葵的,沒想到你竟也知道,不錯,正是水麒麟的御水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