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見秦挽妖的人,又是榮妃。
秦挽妖去了,走進包廂,將門關上,留下二人獨處的安靜空間。榮妃這兩日來的倒是勤快,一次沒有拉攏成功,又想要再來一次麼?
榮妃的臉上蒙著一塊淡粉色的面紗,手裡執著茶杯,看著走進來的少年,嘴角揚起一抹彎彎的弧度。
她沒有拉攏,而是從容不迫的笑道:
“昨日來時,覺得你們酒樓的掌櫃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但當聽聞了今日的朝堂一事之後,我突然記起,那位掌櫃、似乎正是宮中的某位大人。”
十多年前,她見過。
當時,這位大人以正直、公平、無私而著名,是皇上的愛卿,是百姓們眼中的好官,卻是同僚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後來,此人落馬後,便一直沒有訊息。沒想到,竟會在應錦酒樓內見到。
這位崔大人,與今日朝堂上吏部尚書落馬一事,必定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這其中的聯絡,其實仔細想一想,不難發現可疑之處。
昨晚,秦公子受邀去往吏部尚書府,今日一早,吏部尚書就出事了,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這其中的緣由。
秦挽妖從容不迫的折身坐下。即便被一眼看穿,她也淡然的跟個無事人似的。她說的不錯,崔德軒曾經就是在朝堂裡當差的,後來,被人陷害,落魄至此。
“閣下今日前來,就是與我說這些的?”她落落大方承認。
榮妃淡淡的抿了口茶水,“我今日前來,特地來提醒秦公子,這個吏部尚書,平日裡與五皇子走動頗近,他是五皇子的人。你弄垮了吏部尚書,便相當於得罪了五皇子。”
別看五皇子平日裡溫文爾雅、平易近人,始終一副笑意溫和的模樣。
越是這樣的人,越過令人放鬆警惕。從而當其揮起利爪時,令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一擊斃命。
此人遠遠不比表面那麼簡單。
“五皇子也想拉攏我。”秦挽妖冷靜回答。
榮妃聞言笑了出聲。吏部尚書可不是一般的普通官員,‘他’弄垮了五皇子的這一員大將,五皇子不生氣才怪。
再被偏愛,也應該有個度。不是嗎?
“秦公子這麼有信心,莫非是很瞭解五皇子?”榮妃哂笑,語氣深幽幽的。
秦挽妖並不瞭解夜御蕭這個人,但自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直至現在,皆是溫和、溫潤之印象。這樣的人,很難讓人豎起警惕之心。雖然她明知此人不簡單,卻怎麼也防備不起來。
這麼溫暖的像個陽光一樣的男人,天生的平易近人。就算是要把她吃了,她恐怕也不會知道。
秦挽妖漫不經心的撥弄著指甲,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早知是榮妃,她就不來了。
不能給她想要的東西,簡直就是在浪費她的時間。
“秦公子若是遭到五皇子的針對,這酒樓恐怕很難順利發展,而我可以庇護你。”
榮妃說著誘人的條件,
“秦公子不用急著拒絕我,不妨好好想想我的話,以及我能夠帶給你的利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機會並不是天天都有,若是抓不住,遺憾的恐怕只會是你。”
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之一,又生下了一位優秀的三皇子。
在諸多的皇子們之中,三皇子絕對是最有優勢的一位。除了御王之外,無人能與之匹敵。就連五皇子也不是三皇子的對手。
秦挽妖偏偏腦袋,想著她的話。
如果冷靜下來、認真的想想,榮妃的話確實不無道理。她既然那麼急著想要拉攏她,送上門的機會,她不妨順帶試探試探。
秦挽妖眸光微轉,勾起嘴角,“閣下此言差矣,雖然你可以給我很多東西,但如果不是我想要的東西,即便是金山銀山、哪怕是整個天下,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言外之意,榮妃所給的東西,沒有合她的胃口。
榮妃見此事還有可談的機會空間,即刻坐直身子,追問道:
“秦公子想要什麼?”
“我想要……”秦挽妖唇角彎彎,微微俯身、在榮妃的耳畔,低聲啟唇。
榮妃聞言,臉色陡然一變。
……
皇宮,天牢。
一間牢房內,關押著藍旭東。他褪下官袍、穿著囚服,和之前的風光大氣的模樣相比,完全是判若兩人。他蹲坐在冷邦邦的木板子上,沉著一張臉,喪的很。
在朝堂上,他實在是想不通。但當到了牢房、一個人冷靜下來,他仔細的想,終於想到了其中的可疑之處。
秦公子!
一定是他!
兩天前,他聽同僚說,在應錦酒樓裡,見到了崔德軒。昨晚,他宴請秦公子。結果今天就出事了。
除了秦漫妖之外,還會是誰?
真沒想到,他一心想要巴結拉攏這個秦漫妖,秦漫妖卻一手毀了他。早知如此,當時在朝堂之上,他說什麼也要制止皇上立秦漫妖為東陽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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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時已晚!
空曠昏暗的走道外,有人來了。那人揮揮手,左右兩側看守的士兵都退下。
藍旭東下意識抬頭一看,眼睛霎時亮了:
“大……”
那人眼皮一掀,無形暗示。藍旭東反應過來,趕緊閉上嘴、嚥下話,眼角餘光看著那些士兵全部都走遠了,這才起身衝過去,抓住冰冷的欄杆,壓低了聲音:
“是殿下來讓你救我出去的嗎?”
那人微微低頭,藉著昏暗的光線、隱藏住真容,只露出一個刀削般冷硬的下巴。
藍旭東將知道的這些事盡數說道:
“是秦公子,是秦漫妖做的!‘他’故意設計陷害我。此人來者不善,恐有異心,還請讓殿下務必小心。”
這個秦漫妖入朝的第一天,就弄垮了他,日後說不定還會搞出些什麼事來。必須要防備此人。
他一股腦的說出很多要小心警惕的話,但那人一直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藍旭東說著說著,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反應過來,不免感到有些尷尬。他有點不好意思的點點腦袋,小聲問道:
“殿下可有說過,要如何救我出去?”
說到這裡,那人終於掀起眼皮,聲音冷淡道:
“殿下說,棄子,無用,廢之。”
“你說什……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