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怎麼會在這裡!
看那模樣,竟像是特地在此處等著似的。他怎麼會知道訊息?
四人腦中有一瞬間的短路,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他們被發現了,為了能夠順利的完成任務,他們唯有先下手為強。
四個人極其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用目光極快的交流著什麼,在男人走近的那一剎那,他們手腕一翻、抽出匕首,凌厲的攻向男人。
男人冷淡揚袖,看似漫不經心的動作掀出雄厚的內力,更似排山倒海般的襲去。
四人剛剛衝到男人的身邊,還未觸碰到男人的衣角,便被那道雄厚的力道重重掀飛出去。
“啊!”
嘭嘭嘭!
四個人飛出六七米,摔在地上,砸起一片灰塵。
男人步履如常的走向少年,一襲白袍加身、氣息溫潤爾雅,彷彿剛才那個一招打飛四個人的人不是他。
他看著少年,聲音溫和,“跟我來。”
少年偏偏腦袋,那雙如黑曜石般乾淨純澈的眸瞳裡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充滿靈動的氣息,彷彿什麼都知道似的。對於這個男人,他並不陌生,曾經在應錦酒樓時,見過好幾次。
他輕惦著腳尖,跟在男人身後。
倒在地上的四個人見了,手臂拍著地面,彈起身來,握緊匕首就要再次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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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皮也不掀的揚袖一掃,只聽得四道悶哼聲落下,四個人跟菜雞似的倒在地上、暈了過去,不省人事。再看男人,仍舊是一副尋常平淡的模樣。
夜御蕭理了理微亂的袖袍,右手負在身後,踱步走著。
少年小心的從那暈倒的四個人身上跨過去,安靜的跟著,雖然不知道要去何處,可誰厲害些,他便跟著誰。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夜裡甚是安靜,輕盈細碎的腳步聲也彰顯的較為突兀,一道寡淡的聲音突然夾雜進來:
“五皇弟這是要去何處?”
夜御蕭步伐微頓,不遠處,迎面走來一個身形矜貴的黑袍男人。
少年見到男人,怔了一下。
夜御蕭淡然拱手,禮貌的喚了聲:“三皇兄。”
前來的人、正是三皇子夜御絕。不過,看這樣子,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儘管中途突然冒出一個五皇子,不過最後,他仍能掌握大局。
夜御絕淡漠的淡淡下頷,目光從少年的身上一掃而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不是白族之子麼?”男人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在聊天話家常似的。
夜御蕭應聲,“正是。”
他道:“方才,一批刺客潛入宮中,意圖劫走白族之子,我剛剛將這些人拿下,正打算將白族之子交給父皇。”
“哦。這樣。”男人神色如常。
兩人似吃飯喝水般平淡的說著話,說著對方都不會相信的話。至於具體是什麼情況,二人心中皆有數,不過,只是不想揭穿對方罷了。
夜御絕淡淡開口:“既然如此,五皇弟不妨去處理刺客的人,白族之子、由我帶給父皇。”
夜御蕭微頓:“這……”
“放心,我會向父皇說明情況,不會搶奪五皇弟的功勞。”
“三皇兄說笑了。”夜御蕭笑了一聲。
話已至此,三皇子的態度很明顯,他還能再說什麼?若是再爭執下去,他的意圖豈不是表現的很明顯麼?
既然他想要人,那便要罷。
他即刻抬手,擊掌。啪啪!
兩聲落下,一名太監走了過來,恭敬的給兩位殿下行禮。
夜御蕭道:“今夜的宮中不太安全,你陪著三皇兄去養心殿,務必保護好三皇兄的安全。”
太監會意的點點頭,揚起右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夜御絕看向夜御蕭,豈會不明白他此舉的意圖所在?呵。他扯開薄唇、淡嗤一聲,沒有多說甚,“走。”
他轉身,帶走小白,以及那名太監,緊緊的跟隨在後面三步處。
夜御蕭站在原地,目送著三人離開,唇角掛著淺淺的弧度,一直在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的淡笑著……
宮殿另一隅。
行至五皇子看不見的地方時,夜御絕的步伐止了止,側眸掃了眼後方的太監,“你在此稍等片刻。你跟我來。”
語罷,他走向前方。
少年看看太監,又看看男人,確定男人喊的是他,遂跟了上去。
太監奉著五皇子的命令,自然是不能離開,他也想跟上去,可是又不能違抗三皇子的命令,為難之下,他只好站在原地,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兩個人,要是一有什麼不對勁之處,他便立即去告訴五皇子。
不遠處。
長廊很長,燭光搖曳,夜風吹來,大紅的燈籠輕輕的晃著,夜裡,不知名的動物輕聲叫著,萬物的影子晃動著,映襯的夜更加安寧。
黑墨色的池塘水面裡,倒映著男人那矜貴冷漠的身影。
不一會兒,又倒映出了一具單薄的、少年的身子。
少年側著腦袋,看向男人,扭身的動作、牽扯到衣服,亦是牽動了腰間的一塊玉珏。那是一塊純黑色的玉珏,尊貴、華貴、矜貴、獨一無二。
夜御絕看見那塊玉珏,想起那個喝醉的夜晚,他懷著滿腔的愛恨,將少年當成了那人,傾心傾訴……
男人眼中有什麼迅速滑過,他斂下眸光,側開頭,不去看少年。
“走吧。”他道。
他從夜御蕭的手中將少年劫下,並沒有要將其交給皇上的想法。
亦或者說,從榮妃與他說起計劃的那時起,他就沒有要算計少年的意思。他不需要去拉攏什麼秦公子,更不需要榮妃為他鋪的路。
少年安靜的看著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要是就這麼走了,他怎麼向皇上解釋?
他不能走。
他定定的站在男人的身邊,不走。
夜御絕等待了十幾息,見水面的倒影中、那抹單薄的身影一直未動。他道:
“往左,兩刻鐘,皇宮西門,憑那塊玉珏,可順利出宮。不必考慮我,今天,就當是我對你的……道歉與彌補。”
少年身子一怔,眼中似有什麼滑過,一閃即逝,恢復如常。
少年很安靜,眼中的光芒很平靜,乾乾淨淨,清清澈澈,很璀璨,透明的就像是一塊鏡子似的,能夠照射出一切萬物。
少年不喜言談,沉默寡言,如同啞巴,不喜開口,但少年心似明鏡、目光清明,什麼都懂。
他道了第三遍:“我還有事,不送。”
少年抿了抿嘴角,猶猶豫豫後,竟是難得的開了口:
“你的堅持、不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