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妖反手一推,顧婉婉一個沒有站穩,踉蹌的晃了好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顧國洋看見這一幕,自然是心疼女兒的,可御王與御王妃皆在,他話到嘴裡,又不敢說什麼。
七八個工人看著,看向御王妃的目光頓時變得愈加怪異。
顧小姐可是顧大人的獨女,御王妃雖然身份尊貴,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對於眾人的質疑,秦挽妖倒也不急,她俯下身來,從顧婉婉的袖中抽出了那把匕首,走到那斷裂的木樁子前。
匕首插在木樁上。
木樁斷裂的地方光滑整齊,匕首插在這上面,正好吻合。
嘶——
眾人雙眼微睜,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根木樁子不是被岩石壓斷的,而是外界受力、才會折斷。也就是說……顧小姐不止在汙衊御王妃,還想要害死御王妃!
顧國洋雙膝一軟,便重重的跪倒在地,“御王殿下、御王妃,婉婉有過,下官教女無方,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他跪在地上,腦中一片空白,被嚇得連呼吸都快忘了。
婉婉怎麼會害御王妃!
這個孩子一直都是聽話、乖巧、嬌俏的,怎麼會突然做出這麼糊塗的事情來!
得罪了御王殿下,整個顧府都別想好過。御王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所有人都是要掉腦袋的!
顧婉婉慘白著一張小臉、僵硬的坐在那裡,幾乎忘記反應。
怎麼、怎麼會……
她剛才站在御王妃的背後,更是暗中動的手,御王妃怎麼會看見?她怎麼會知道這把匕首?
夜御呈冷著目光看著這父女二人,眼中已然湧出森冷的殺意。
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對他的人動手!
“來人!”
“御王殿下,我、我錯了!”顧婉婉反應過來,跪行著爬到男人的面前,抓著那尊貴的墨色衣襬,蒼白著臉色哀求道,
“我一時糊塗,我鬼迷心竅,我、我剛才著魔了,我不是故意的!御王殿下,請您饒過我這一回,婉婉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不能死,她才十六歲,人生才剛剛開始,她還不想死。
“御王殿下,求您了!婉婉真的不敢了!”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顧國洋也哀求道:“御王殿下,下官願意承擔一切後果。婉婉尚且年幼,您要怪罪、便怪罪在下官的身上。還請您高抬貴手,放婉婉一馬。”
說著,一雙老眼紅了一圈,湧出幾縷晶瑩的淚水。
當父親的,自然是心疼孩子。
孩子的事,就是他的事,孩子犯錯,是他教導無方,他願意承擔這一切的罪責。
顧婉婉邊求邊哭,嗓子嘶啞,泣不成聲。
夜御呈冷漠的站在原地,滿目漠然的看著二人,“顧大人真是打算如何謝罪?”
顧國洋渾身一顫,趕緊道:“只要您肯放過婉婉,下官願意以死謝罪!”
“爹!”顧婉婉震驚的瞪大雙眼。
這件事情竟然已經嚴重到需要付出性命來結束了嗎?
可御王妃分明完好無損,為什麼爹就要付出生命代價?
“好。”男人冷聲,“楚然。”
楚然握著劍,大步走了進來,抓起顧國洋的手臂,押著人出去。
“多!”顧婉婉急的要去追,但是又想到了什麼,趕緊跪了回去,抓住男人的衣襬、急切的哀求道,“御王殿下,求你放過我爹,我爹是無辜的,我一人犯錯一人承擔,你要罰就罰我!”
夜御呈攬住秦挽妖的腰身,冷笑一聲,“敢動本王的女人,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
秦挽妖環抱著男人精壯有力的腰,輕輕靠進他的懷裡,勾著嘴角,笑的眉眼彎彎:
“阿呈,你真好。”她笑意吟吟的,很是開心。
顧婉婉急哭了,求御王無用,她趕緊抓住女子的衣襬,字句著急的懇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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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妃,我錯了,我知錯了!求你放過我爹,求你了!”
“你要怎麼懲罰我,我都不知反抗,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有絲毫怨言,求你放過我爹,他是無辜的,他從來都沒有要害你的心思啊!”
顧婉婉聲淚俱下,聲嘶力竭:
“御王妃,求你了!我求你了!”
她磕頭,腦袋重重的砸在地上,一下、又一下。
嘭!
嘭嘭!
她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砸著頭,哭意不止。她錯了,她下次再也不敢了。
秦挽妖靠在男人的懷裡,睥睨著地上的女子,笑道:
“顧小姐,我方才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珍惜,不是嗎?”
她本不想計較,可顧婉婉卻步步逼近、捏造事實、咄咄逼人。現在後悔了,再來求她,她看起來是那麼好說話的人麼?
顧婉婉渾身僵硬的哽在那裡。
剛才,御王妃確實給了她機會,但是她像是著了魔一般,一心想著針對、汙衊,說出了那些咄咄逼人的話。
現在想來,真是後悔。可後悔已經無用,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她好恨,好恨!
顧婉婉低低的嗚咽一聲,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淚水,站起身來朝外跑去。
“爹!”
一想起爹爹為了她而枉死,她的心便像是刀剜般的劇痛。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遠遠的看見二十多米開外,楚然正與爹爹站在一起,說著什麼。
“爹!”
她雙眼微睜,衝了過去,“要殺要剮衝著我來,不要動我爹!”
她用力推開楚然,護住父親。
“婉婉!”顧國洋趕緊抓住顧婉婉的手,低聲道,“別衝動,御王殿下並沒有要我性命的意思。”
顧婉婉愣了一下。
什麼意思?
御王殿下不殺爹爹了?
那剛才的命令……
楚然立在一旁,目光冷然的看著顧婉婉,他們家王妃的胸懷與度量可不是人人都能夠比擬的,殺顧婉婉?王妃還不將些等人放在眼裡。
連給王妃做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他冷笑一聲,“下不為例。”
扔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若是再有下次,不用王妃吩咐,他也會動手。
顧婉婉僵硬的站在那裡,原來,方才在礦洞裡的那一幕,是御王妃故意的,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短短一天之內,經歷了兩種極端。
她此時的心裡……說不出的複雜。
慶幸?後悔?惱怒?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