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殿中。
南淵皇躺在床榻之上,他閉著雙眼,臉色蒼白,嘴唇泛著一層黑色,很明顯是中毒的症狀。
御醫坐在床榻前,把著他的脈搏,額頭上有薄汗溢位。
摸著皇上這脈象,他只覺得後背心涼颼颼的,有些話哽在了喉嚨裡,不敢說出來。
官員們、宮人們站在一旁,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床榻上的人,整個太醫院的御醫都過來了,一一診脈,但都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最後,還是由一個年長的太醫像公主稟報:
“公主殿下,皇上體內的毒霸道的很,且是我們都沒有見過的,這……恐怕是下毒之人的手中才會有解藥……”
說到這裡,他聲音顫顫巍巍的:
“還有,這毒即將就要浸入皇上的肺腑,三個時辰內,若是不解的話,恐怕……”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小的聽不見了。
整個殿宇此時是死一般的平靜。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繃緊心神,心驚不已。
大皇子這是要置皇上於死地!
可真狠啊!
大家對公主的印象頓時又好了幾分。
雖然公主糊塗,但也沒對皇上作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剛才在大殿之上還力挽狂瀾,若非公主備了一手,說不定此時已經改朝換代了。
蘇遲聞言,目光冷冷的沉了下去。
她只算計到南淵霖有逼宮的心思,卻沒想到他竟然那麼狠,對他的親生父親下此等毒手!
不過說來也是,南淵皇和南淵霖不愧是一家,他們的手上都不光明,又何需指責彼此。
蘇遲暗暗冷笑了一聲,抬起頭來時,已經換上了滿目的擔憂:
“你們好好照顧父皇,我立即去一趟天牢,求求大皇子,希望大皇子看來父子之情上,能夠交給解藥。”
她深深的嘆息著,一副操碎了心的樣子。
大臣們對公主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天牢。
蘇遲來了。
牢房裡關進來一批新人,支援大皇子的官員、黨羽,以及暗衛侍衛等人,一大批人,算下來有百來個。
南淵霖被關在最裡面、最深處的獨立牢房裡。
這間牢房的柵欄是由冰冷的鐵打造而成的,掛著拳頭般的大鎖,除了鑰匙之外,幾乎沒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蘇遲過來的時候,南淵霖正盤腿坐在冷硬的木板床上,雖然被關了起來,卻從容不迫,絲毫沒有身為階下囚該有的慌張模樣。
真的如同表面這般淡定麼?
蘇遲好笑的看著他,抬手抓著鐵鏈,輕輕晃了晃。
啪啦啪啦!
清脆的聲響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南淵霖緩緩睜開眼,見到是南淵秀兒,他沒有絲毫的意外,甚至冷淡的沒有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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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
他明知故問。
這個時候她過來,不正是為了解藥麼?
蘇遲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我沒想到你竟這般狠辣,能夠對南淵皇作出這麼狠絕的事。”
她沒有再叫‘父皇’,而是改稱南淵皇三個字。
南淵霖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冷笑一聲:
“你今日過來,卻沒有得到解藥,父皇雖因我而死,但你多少也有私心。”
“你想要父皇死,自己坐上皇位。”他點明她的心思。
“死心吧!”
自古以來,根本就沒有女子當皇的先例,父皇死了,南淵國的江山只會淪落到別人的手裡。
蘇遲靜靜的看著他。
她當不當女皇,倒是沒什麼興趣。
“你很生氣吧?”
她笑問,“明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卻突然失去,從天堂摔到地獄的感覺,是不是很痛苦?”
“……”
她的小臉深深的刺痛了南淵霖的眼。
南淵霖被激怒了。
他的胸腔躥起了一簇洶湧的怒火,但是卻沒有可發洩的地方,他握緊了雙手,胸口大幅度的起伏著,迅速的平靜下來,他道:
“我不會給你解藥的,既然要死,那便一起死吧。”
他拉上父皇墊背,也不算虧。
“我逼位不過是窩裡鬥罷了,而你,南淵秀兒、你才是南淵的叛徒。”
南淵霖盯緊她的眼睛,
“你勾結前朝餘孽,推翻自己的國家,你是南淵的罪人!”
蘇遲倍感好笑。
“分明你們才是強取豪奪的小偷,南淵國從來都不屬於你們!你們修飾著自己的狼子野心,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當初,南淵皇不僅搶走了別人的國家,還將皇室的血脈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到底誰才是罪人?
南淵霖不想與她過多辯解:“自古以來,成王敗寇。”
他閉上眼,“但有一點不會改變,你是勾結前朝餘孽的罪人,你出賣自己的國家,害死皇兄與父皇,你身上沾染的汙點,這一生都不會消掉!”
這麼想著,他心中舒服多了。
雖然他敗了,但南淵秀兒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她過不好,他便暢快了。
蘇遲感到好笑,他似乎是吃準了她會害怕似的。
但有一件事他可能怎麼算都算不到。
“呵呵,哈哈哈!”
這等威脅,對她無用!
倒是看著他的垂死掙扎,她倍感好笑。
南淵霖蹙緊了眉頭,她笑什麼?
蘇遲暢快的笑了好幾聲,待笑聲漸漸小了下來,收了起來,她揚手摸到耳朵後側,兩秒後,輕輕撕下一張薄薄的真皮面具。
面具下,是另一張精緻絕美的小臉。
“你!”
南淵霖瞳孔猛縮,雙眼瞠大的猶如銅鈴,整個人猶如當頭一棒,打得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你……你不是南淵秀兒!”
怎麼會……
怎麼可能……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察覺,南淵秀兒是在什麼時候被掉包的?
父皇那麼寵愛南淵秀兒,怎麼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你……你是誰!”
蘇遲揚起一抹笑,“我是誰、你不必知道。”
她即便是說了,他也不知道。
“我只是想與大皇子殿下做個交易而已。”她笑。
南淵霖盯緊這張陌生的臉龐,“此話何意?”
蘇遲想了一下,偏偏腦袋,笑意深深道:
“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皇子殿下是個聰明人,是寧願魚死網破、葬送國家,還是願意苟延殘喘、留有一命呢?”
南淵霖沉下目光。
她的話中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要麼給她解藥,換得自由身,要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