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驛站裡。
"鄭將軍,這屍體似乎有些不對。"仵作仔細觀察了許久,走到鄭肅峰的身邊小聲說道。
鄭肅峰掃視了一下四周,確定四下無人,開口道:"什麼問題?"
仵作摸了摸稀稀疏疏的幾根鬍鬚說道:"這具屍體很明顯是個婦人的,況且她的手上滿是老繭,年齡也至少二十有幾了。"
鄭肅峰聽到這樣的回答哪裡還坐的住,"你確定?"
"自然是能確定。"
莫非,蕪憂真的已經逃走了?
"你該仔細看看了,這怎麼可能不是我二妹。"鄭肅峰的眼神有些恐怖,他從衣帶上取下了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放到了仵作的手裡,然後還頗有力的拍了怕仵作的肩膀。
至於那個仵作,做這一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是懂得鄭肅峰的意思,他將那玉佩收到了懷裡,笑了笑說:"是我年紀大了,老糊塗了,那屍體自然是二小姐無疑。"
周邊小國一個接著一個連番起戰,幾日下來,由於高長恭的正確指揮,竟只有少許的死傷。
"殿下,這幾日那些小國軍隊已事死傷慘重。暫時應該不會進犯了。"北嶽見高長恭正在擦拭自己的"面具",站在一旁說道。
高長恭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問道:"北嶽,肅峰那裡有沒有訊息,二小姐她到周國了嗎?"
高長恭哪裡不知道自己不該再去關心這些,可他仍是忍不住的想去打聽這些。
北嶽愣住了片刻,下意識的攥著了衣袖中的信開口說:"沒有。"
鄭素蘭遇害身亡,北嶽也不曾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他的腦海裡還依稀有著那日湖邊蕪憂澀笑容。可,在這種時刻,他又怎麼能讓高長恭知道。
對一個女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善良的內心,聰明的頭腦,高超的情操。的確,以上這些都很重要,但和一個人的容貌相比,卻又顯得微不足道。
即便千年過去,人們都口是心非的說著,臉沒有那麼重要。可無論何時,擁有一張"傾城"的容貌都會使你的人生變得容易的多。
當然了,普通的相貌不是無法獲得成功,只是,成功所需要付出的太多太多。
夜已深了,大多數人都已安然入睡。蕪憂有些費力的下了床,走到了窗邊,月亮已殘,只有著微弱的光芒。被黑暗籠罩下的大齊顯得格外的美。她從懷中掏出了手機,看著黑幕中的自己,蕪憂只覺得越來越不熟悉了。
長而深的傷疤,似乎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著蕪憂,很多事都已經難以回到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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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有一天,蕪憂重新回到了二十一世紀,她怕是也沒有勇氣以這樣的外貌出現在杜康的面前。她也會擔心,擔心杜康是否會嫌棄這樣的自己。
一片枯黃的落葉飄到了蕪憂的手中,她默默地將握有樹葉的手掌緊緊攥住,然後慢慢鬆開,關上木窗,重新躺回去了。
是失眠了嗎?
記憶的漩渦就好像突然被開啟,可關於從前的記憶已經越來越少,更多的竟是關於鄭家甚至是高長恭。
高長恭將擦拭好的面具慢慢放下,回憶中那個愛笑的女孩似乎也有這樣一種面具。只是,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身邊。
當北嶽告訴他沒有訊息時,高長恭其實長舒了一口氣,沒有訊息才是最好的訊息。
不知為何,想著想著他的頭便莫名的有些不適,身體也越發的沒有力氣了。從小呆在軍營的高長恭只以為自己是受涼了,想著多休息休息就能好。當然,從前也都是這樣的。只是,沒想到這次他還沒有走到床鋪旁便倒了下來。
北嶽本有重要事項前來稟報,卻不想一開啟營帳的門簾便看到了倒地的高長恭。
就此刻起,軍營內外混沌一片,雖不能說出具體出了什麼事,卻都知道似乎有什麼病已蔓延開,有一場生死的較量在等著他們。
"李媽媽,青瑛,這次你們就別回府了。找個地方好好生活吧!"鄭肅峰將一個包袱交到了李媽媽的手裡。
李媽媽知道鄭肅峰的意思,這次回到鄴城,回到鄭府,怕是免不了一頓責罰。如今,鄭家換了當家主母,鄭素蘭又已經不在了,即便是回了鄭家,未來的生活怕也是極難度過的。
鄭肅峰從來都不是一個善良仁慈的人,對於李媽媽和青瑛,鄭肅峰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感情,而從前在鄭府這三人就是見面的機會都不多。如今鄭肅峰這麼做,不過就是蕪憂,他知道蕪憂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兩個人。這也是他唯一能為蕪憂做的事了。
"大公子是要趕我們走嗎?"青瑛畢竟還小,不知鄭肅峰這麼做實際是為了他們好。
李媽媽畢竟是經歷的多了,她攔住了青瑛,繼而說道:"大公子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以後我和青瑛自是會好好生活的。"
如今蕪憂已經不在了,李媽媽自然是再沒有理由回到鄭家了,再說她從來也不是鄭家的僕人。
青瑛從小就在鄭家長大,有著很深的感情,況且她也沒有什麼地方去了,可靜下來想想,鄭家對她來說再不是好去處了,她或許也應該有著新的生活了。
鄭肅峰見青瑛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蕪憂一早起床便發現屋外似乎有些不對勁,走出房門看見平日裡都嘻嘻哈哈的高延宗竟也一臉的嚴肅,而他四周的人的神情也是如此。
"蕪憂你怎麼出來了?"月柒在樓下見蕪憂出了房門連忙走到蕪憂身邊問道。
"他們是怎麼了?"
"好像是齊國邊域爆發了鼠疫。"月柒也不敢大聲說話,只能小聲說著。
鼠疫是很嚴重的病嗎?
蕪憂沒有經歷過自然不清楚鼠疫的危害。只是,看著樓下這些人的表情也能看出其的恐怖。
突然高延宗有了舉動,好像是要去什麼地方。而他的侍衛卻在拼死的攔著。"殿下不能去,那地方鼠疫已經蔓延了,若是您去了,定也是無法逃脫。"
高延宗一把甩開了他的侍衛,有些憤怒,"不論那裡怎樣了,我都要去。四哥還在那裡,我至少要看看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