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神醫，父王如何了？”
“……”
侯伽慕只顧著在他身上扎針引穴，沒有回答他，這讓宸淵格外在意了起來，
“神醫？”
“別說話，老老實實的調息。”
“你不告訴我父王的情況，我心怎麼可能定的下來？父王的情況……是很不樂觀麼？”
宸淵想轉過身，侯伽慕定住他的肩膀讓他不要動，
“確實談不上樂觀，他心中鬱結太深，身體早就已經垮了，再加上元銀瑤對他下了漫攝之毒，這種一點一點蠶食人性命的毒藥，致死的效力很慢，卻最是難解。”
“……她竟給父王下了漫攝……父王為何……”
“元銀瑤拿你做要挾，老宸王對外頭的情況知道的太少，怕元銀瑤對你下毒手才……”
“……”
“殿下，你也不要太自責。”
“漫攝之毒，侯神醫真的解不了麼？”
“老夫也只能試試。但殿下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
“……若沒有解藥，父王還有多長時間……”
“若沒有解藥，那也有老夫在，保陛下五六年還是可以的。”
“……只有五六年麼……”
“殿下，你是真的不想坐上那個位置啊。”侯伽慕揚了一下眉。
“侯神醫可不要胡亂猜測，我只是希望父王能夠長命百歲。”
“老夫相信你是真的盼望老宸王活的長長久久。但老夫也知道，你就是不想坐上北宸王的位子。”
宸淵輕嘆口氣，一副隨神醫怎麼說，他不打算爭辯了。
“你最嚮往自由，若是讓你一直坐在那張王椅上，真真是憋屈了你，是不？”
“……”
“老夫還不瞭解你的性子。”
“可宸淵是北宸的太子。父王恨亂世久矣，母后還在的時候也常唸叨天下九分，有的國家富庶，有的國家卻窮困，有的國家勢力強大，有的則過於弱小，恃強凌弱的事情每一天都在發生，而亂世總有終結。”
“……父王其實想要終結這亂世，統一九國，但是父王總嘆自己這一生過去了大半，終究一事無成。”
“……若宸淵繼承了王位，那便是要繼承父王和母后願望的。”
“那殿下自己呢？可想要統一九國？”
宸淵看向侯神醫，點頭，
“想。”
“……”侯神醫愣了一下。
“若只當北宸的王，便是拘泥一方，與各國周旋，防這防那，最後不過是各國困死各國，而我自己也只能困死在北宸的冰宮裡。”
“可若是能一統九國，那天下人便都自由了，我若當了天下的王，那也算是極致的自由了。神醫，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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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淵衝侯神醫笑道。
侯伽慕冷眼盯著他，而後道，“天真做夢！”
“……”
“統一九國，當天下的王，還能自由？殿下，你該是好好洗洗你這顆過於天真的頭腦了。”
宸淵只是笑笑。
看著侯伽慕如此正經，便覺得更加好笑了。
“侯神醫真是的，愈發開不起玩笑了……”
“……”
“只是隨口說說，宸淵怎會不知，那是痴人說夢呢。”
“你知道就好。”
侯伽慕將扎在他身上的長針都拔掉，
“說起來，鸞姑娘沒跟你回來？”
“……”
宸淵沒有說話，侯伽慕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問了，只道，
“老宸王讓你明日帶著冷幽公主去正殿。”
“……冷幽的父王和兄長中的毒，解藥你可配好了？”
“配好了，明日老夫會親自帶給冷幽公主。”
“嗯，那便好。”
————
隔日，天乾殿內，宸淵攜冷幽一同來見老宸王。
“父王，感覺如何？可好了一些？”
“比昨日感覺好多了。”
老宸王靠在榻上，看著宸淵和冷幽，只覺得他們倆登對的很，若不是……
“父王，如今司幽內政受容國細作攪弄，司幽攝政王敵我不分，頒佈了各種苛稅政策，民間百姓苦不堪言，還需早日處理才行。”
“你有什麼好的辦法？”
“冷幽在來北宸之前便已經帶了司幽王的手信。冷幽，把手信拿給父王看。”
冷幽應了聲，將手信遞給老宸王。
老宸王展開這精貴的絲帛，上面便是司幽王的手寫字跡。
他看著絲帛上的文字，愣住了，而後忙看向冷幽，
“怎可能？司幽王當真願意？”
冷幽跪在老宸王榻邊，恭恭敬敬的行禮道，
“司幽國將不國，早年間讓容國的細作入了司幽內政，致使數年來頒佈了不知多少法令，不僅如此，朝令夕改的情況更是不計其數，司幽還在苦苦支撐，但事實上……”
“父王，若不是宸淵兒時，您帶我各國走訪，兒臣也不會與冷幽結下少時情誼，成為不亞於親兄妹的兄妹。”
“若沒有冷幽還記得我這個兒時略顯紈絝的兄長，也不會在容國的陰謀初顯時便第一時間送信與兒臣。”
老宸王點了點頭，
“是啊，本王早就忘記你與冷幽兒時便已熟識，元銀瑤更是不可能知道。她想盡辦法利用冷幽來謀害你，卻料不到冷幽相信你，所以把元銀瑤的所有計劃全盤向你托出，這才有了昨天那場好戲。”
宸淵點了點頭，
“所以冷幽將司幽王親寫的手信帶給父王，也是冷幽與司幽王等司幽王族人慎重做出了的決定。”
“……宸王陛下，若是成為北宸的附屬國，自此以後歸附北宸，能換來司幽國百姓的安穩富裕的生活，父王願意。”
“……”
“只希望北宸能像太子殿下說的那樣，也將擾亂司幽內政的奸臣清除乾淨，護佑司幽。”
“……司幽王可知，若成了北宸的附屬國……”
“父王知道。只要北宸能做到太子殿下所承諾的，父王甘願為臣。冷幽也甘願不做公主。”
老宸王手裡捏著那張薄薄的絲帛，他的目光從冷幽身上轉移到宸淵的身上……
“父王可是還有其他憂心的地方？”
“……那麼由誰去司幽？”
“自然是宸淵前往司幽。”
“……”
“不過去司幽之前，宸淵倒是想要去花蜀國一趟，有些事情，宸淵想要尋花蜀女君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