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晦暗一瞬的時候。
萬佛殿內靜坐的御神機自言自語道:“佛宗何苦貪這點氣運,來惹動塵緣的殺機,只怕以後白眉大師傅留下的那點緣分不夠看了。”
半山腰的精舍處。
敦煌君早已收完了那許多的梅子酒,這會兒看著維持護山大陣的靜心師太。
就在洞天內依次亮起萬盞佛燈的時候。一道無線浩大的氣機降臨到這靜心師太身上,緊接著就是這師太的想修為從元嬰初境便一次越過陰神陽神徑直來到合道的關隘,此刻只怕還遠超敦煌君了。
只差那一線便是陸地神仙的儒家聖人境,道家羽化境,佛家的金身境。
閉目受灌頂的靜心師太從這一刻起再也不是靜心,而是化去了塵緣往事的普賢上座。
待的明悟前身,便又能生為十方普賢,不再是一個念頭。
這一刻三魂七魄皆已去往地藏王處轉身去了。
敦煌君心中怒氣難張,難怪先前靜心師太說道知足,痛快送出多年的梅子酒。
面對這一尊大士,敦煌君沉聲問道:“她,辛小姐早就知道。”
已經是普賢上座的靜心師太回答道:“是已,既了卻了佛緣,亦了卻了前塵往事。”
敦煌君又問:“要是他在,你們敢如此行事嘛!”
普賢上座思考良久:“雖是天人爭子,但是實話實說,貧僧不敢,佛宗不敢。換做儒教亦是不敢。”
敦煌君誠然道:“那我希望他能回來看一看諸佛諸儒的所作所為。我會親上光明頂見一見的他的殘魂,辛小姐的事他需要知道。”
普賢上座平靜道:“無妨,澤世明珠能當著面說此事,只怕要是修為夠,也不介意替那位挑戰一下這三教與魔宗的氣運之爭吧!”
頓一頓又說:“還好還好,萬佛朝宗峨眉金頂。過去七佛皆有念頭到此。摩柯無量一燈傳,現在萬燈皆明,困住魔君這身俱魔道氣運之主三年不成問題。”
就在此刻卻是那籠罩整個峨眉山的金色虛影大佛散去,在空中一次出現過去七佛身影,一一化作一盞明燈落入舍身崖下的幽谷。
普賢上座沉聲道:“萬燈曼陀羅成了!”
這一次金頂佛光散去,依舊是雲海翻湧。
敦煌君氣的胸悶難張,一時不知如何說。
卻是那位普賢上座開口:“貧僧的道場就不留澤世明珠了,就算是留你也無心論經。這惡人的印象留在了你心中,雖然我有得不當為的苦衷,但是你也未必理解,既然留不下還請下山去吧!”
這個時候金頂萬佛殿傳出御神機的聲音:“大僧小看魔宗了,也小看魔君塵緣了。雖說南頓北漸,神秀上座大德高僧,但北漸終究是旁門,禪宗五祖弘忍傳道六祖慧能達摩衣缽便是明證。明心見性教外別傳終究高那麼一籌。萬燈明起的曼陀羅大陣困不住此刻的魔君。人有南北,佛性無南北,大道亦無南北,同理大道也不會區別魔宗佛宗,儒家道家。天道有常,無往不復。時有否泰,用有行藏,一時之制可反為用,一時之吉
可反為兇。”
便在這一刻,萬佛殿內飛出一支碧簫,徑直打掉一盞佛燈。
瞬時間,一晦皆晦。
萬燈明滅就像是在一剎那。
普賢上座大怒一聲:“小輩,你以為這麼容易。”
便見得那晦暗的萬盞明燈便依次再次亮起。
果然是摩柯無量一燈傳,一燈傳的百燈明,百燈傳的萬燈起。
御神機依舊坐在萬佛殿內,也不管那亮起的萬盞佛燈。
淡淡的說了句:“大僧動了嗔怒,確實不該。眾生渴望光明淨路,苦海無涯,無涯苦海。紅塵眾生,眾生紅塵。塵緣何不見一見大士。”
話語剛落,卻是一道身影出現在金頂。
未等說話卻是左袖一揮,雲海翻覆,未等這精舍前的普賢上座驚訝,卻是那身影右袖一揮,便是一場秋雨,下的雖然不算急切,卻是落的滿山遍野。
敦煌君亦是讚歎一句:“好一個左袖翻雲,右袖覆雨。”
普賢上座看到這身影卻是有些驚訝外,還有些不忍確認。
開起萬盞佛燈,需得洞天內那一百零八位高僧以佛燈為線,以那大願普賢色身佛血為引,以地脈作根基怎麼可能就這樣容易出來。
普賢上座會同三僧二尼一同登山金頂,只見萬佛殿莊嚴肅穆。
一道身影靜立在門前,正是御神機笑看諸人問道:“諸位是想進萬佛殿請教世尊如來嘛!好意思進嘛!”
雖然戴有面具,面具下飛揚的嘴角卻是不盡的嘲諷溢於言表。
此刻跟著上來的還有敦煌君,只是見得舍身崖下佛氣佩耀,雲海翻湧間卻是有一道身影,那個背影卻是是魔君君塵緣的。
只不過這身影還未回身,卻是這普賢上座笑一笑道:“差點被你這魔道刺客騙了。”
御神機被拆穿也不惱怒,只是笑著對敦煌君說:“魔君剛剛曾說,法明王與大士過招之時曾說起你家禪劍,原來俱是出自法華經。就是不知大士的菩提無相,金剛無畏,摩柯無量之後可有第四式。不然可比不過慕容家秘劍三招,而且敦煌君不是還體悟出了總決式。”
普賢上座不知這御神機說這些話有什麼意思,卻是有隱約覺得金剛薩埵三招劍式是在洞天中施展過的招式,一時間有些愕然。
這時候卻見得雲海反覆,便見得雷鳴四起。
普賢上座一伸手卻是拿出那個早已被收起的玉佛相,正是先前萬佛朝宗大陣的樞紐。此刻再拿出也知是洞天裡出了變故,見得整個雲海中化現一面明鏡。
出了御神機,不知敦煌君緊張,就是那位剛剛還成竹在胸的普賢上座亦是緊張了。
付出了諸多代價,以萬佛念頭點起的明燈組成萬燈曼陀羅將整個虛陵洞天形成一個胎藏界,只為困住這魔君兩三年時光,此刻這陣陣雷聲卻是告知著出了變故。
三僧二尼更是緊張非常,要知道為了困住這魔道魁首,此次佛宗在這捨身巖下設局便是不惜以虛陵洞天崩毀為代價,更是有百多位得道高僧被說動,自願捨身其
中,不惜消耗百年乃至千年修行根基。
催動玉佛像的普賢上座亦是緊張,此刻祂即使原來的大願普賢又是新任的普賢上座,還會是將來的十方普賢。
雲海明鏡飛快的轉換洞天裡一出出禪院樓臺,見得每一處便是一張蓮花佛燈,點亮的是整個靈虛洞天。
尋著雷聲找過去,總歸是找到了求禪臺,只見得整個求禪臺地基崩潰,場中只見得一個巨大的蠶繭,以細線編制而成。
空中不時有雷火閃電劈到這線繭上。
那各種花線編織而成的巨大蠶繭甚為大,像是剛好在求禪臺中間佈置而成。
每一道雷電過後,便見得一根金針追尋這雷電來的路徑,沿著根腳追溯到那一盞佛燈。
就是敦煌君也忍不住道:“太虛神針,魔君這是要做什麼。”
這會兒卻是御神機笑著說:“能做什麼,天雷地火,便是打鐵而已。”
敦煌君又問一句:“姬家不傳之秘太虛神針魔君從哪裡學的,姬家之人能修成的也僅有姬太一人。”
御神機搖搖頭道:“不是只有聖教主能修成的,而是見過道藏三部的都能修成。”
敦煌君又言道:“能修成太虛神針,魔君出來自是無礙,那為何又要還裡面打鐵。”
鏡面裡的雷火一道接著一道,卻是每一道雷火後便有佛燈被植入一枚太虛神針。
這雷電的速度有多快,追出的太虛神針就有多快。
眾人不知道的是那巨大綵線繭中的君塵緣端坐,身後顯出一環明月大日構成的神輝,周圍不停凝聚一枚枚太虛神針追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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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出的一條條絲線便是那一件六銖衣上拆開的一個個線頭。
身側裝有一架繡花用的線架,上面已經滿滿纏繞出一個個圓潤的線梭。
眼見此刻已經有過半的佛燈被點上了太虛神針。
一盞一盞蓮花狀的佛燈火光晦暗之間形成呼應,催動的是一聲緊過一聲的雷聲。
敦煌君有感:“原來如此,梵海雷音不外如是。”
正此刻卻是空中半數的蓮花佛燈集體晦暗一次,下一瞬間卻是復而明亮,但是眾人皆知這萬燈曼陀羅出了問題。
下一刻卻是整個萬燈晦暗一次,復而明亮的時候就是這普賢上座亦是臉色吃驚道:“好魔頭,好厲害的心機,燒的越旺便燒的越快。”
就在這一刻聽得一聲:“萬蓮懺”
下一個瞬間卻是整個洞天明滅不見光影。
整個佛燈萬盞盡皆熄滅。
下一刻整個洞天復明,不見那萬盞佛燈。
整個洞天依舊是地氣恢復,靈氣沛然。
那被奪取洞天駕馭能力的洞天之靈唐覽真人顯出身形,對著鏡面外的普賢上座道:“居然以禁絕天地之法奪取我對你虛陵的駕馭,我才是這洞天的天道。”
說罷卻是隱去身形,散開到整個洞天。
巨大線繭內的君塵緣聽得這一句淡淡一笑,卻是揮袖收了那一架綵線,再揮手巨大的線繭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