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只消心死後。
這便是慕容子明一路上的感受,那一柄紙傘下的百花羞一手撐傘,一手握住慕容子明的手御風而行。
簡直是風馳電掣,慕容子明很想說慢一點,只不過眼前這位像是有急事要辦,一路上不僅不停歇,反而見慕容子明在被加了一層罡氣尚且可以支撐,然後又是伸手丟出一副黑甲讓慕容子明穿了,下一刻再動卻是更快了。
用一個詞來形容速度,便是斗轉星移,慕容子明剛開始還能看一看那腳下的山川河流,穿上那副黑甲後,慕容子明看到的卻是星空一般的光暈了,這遁速卻是到了子明無法理解言說的地步了。
等慕容子明簡直是憋悶的快要吐得時候,終於停下來了,卻是置身於一間大到沒有天理的明堂裡。
這裡面遠處有十來個編修書籍的老者忙碌,然後卻是見得這一間高大的神殿裡有兩尊神祇雕像。
一尊高的女相人首蛇身,手中託著一副石胎玉盤。
稍矮一尊卻是虎面下牛首人身牛蹄牛尾。手中一手一柄看不出樣式的古劍,一手持有一卷石制經書,一看就知道是樣子貨擺設用的。
兩位神祇像下有一方王座,王座是不知名白玉雕琢而成,雲床大小。
其下卻是一個巨大的地火天坑,能看到下面火焰不熄,卻是又像是隔著萬千距離。
慕容子明知道這是真到了魔宗聖殿明堂了,自己這魔宗首徒算是初回山門了。
只不過自己這位置有些尷尬,能看到下面的一切,卻是下面的人都對著自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般。
這時候就聽到百花羞說道:“你看到的是聖殿明堂大明宮,我們這是在仲天殿。你是要下去打個招呼,還是遙遙祭拜就算了。”
慕容子明知道禮數不可少,只不過也不太願意出去和那十大輪值長老見面,自己這魔宗首徒的身份實在是要是下去了短時間肯定是走不了的。
然後看著依舊戴著半張鬼面的百花羞說道:“前輩,我遙遙祭拜下兩位神尊即可,然後你再領我去拜見師尊。”
說罷卻是在這虛無的一塊雲彩上準備拿出銅盆紙張元寶香燭器物,卻是把百花羞差點笑死,然後實在是不得不伸手打斷道:“給兩位神尊磕頭就好,且不要胡亂燒紙。我們不信這個的,心誠則靈。還有你可以叫我師叔,不要叫我前輩,我還沒有那麼老。”
等慕容子明規規矩矩朝著那兩尊雕像磕頭,卻是在子明抬起頭的那一刻發現兩尊雕像居然像是在這明堂大殿被放的無限大一般,自己透過腳下的雲層看到的是下一層的情況下,這一層仲天殿亦是只不過比下面一層高一些罷了,只是兩尊神祇雕像變得無比巨大一般。
慕容子明知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神性了,心誠則靈。
自己剛剛磕頭卻是得道神尊關注一般,這靈性居然能讓自己感受到。
百花羞也是有些訝異,眼前的這小子居然福緣深厚,於是只得說一句:“你的師父就在那裡,抬頭看天。我還有事先去辦事去了,回去的時候再來帶你走。”
說完卻是身形一晃徑直朝著那王座下不見底的地火天坑掉落下去,卻是把慕容子明駭的半死,差點以為自己也要掉下去。
然後慕容子明反覆確認了幾次,自己每邁出一步,腳下便會生出雲彩波紋,這仲天殿是有底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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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百花羞已經沒了蹤影,手中還拿走了那一柄華傘,也正是曾經魔君給自己的伏魔傘抵擋雷劫用的。
只不過好像被取走了雷劫也沒有來,看樣子是仲天殿和這大明宮抵擋的住,其實慕容子明不知道的是這大明宮外根本沒有雷劫降下。
原因也簡單,大明宮外有一副對聯:“奉天承運御道統萬仙來朝,總領天綱鎮八方諸神參拜。”
降雷劫的神仙聖
佛只怕還來不得這大明宮,何談敢降下雷劫。
慕容子明卻是玩耍了片刻後才想起這是魔道總壇的聖殿明堂,更是供奉神祇之處,自己好像是行為不妥,一想卻是那位百花羞已經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慌亂間想起百花羞走之前好像是說了一句自己師尊就在那裡,抬頭看天。
果然慕容子明抬頭看天驚嚇的下巴都快掉下來,那看著無邊蒼穹下的高空有兩道人影背靠背坐著,卻是都是青衣道袍蓮花冠,和自己那位師尊卻是十分相像。
這時候就聽見一個聲音在心間響起:“你想見誰。”
慕容子明吃不準誰在說話,卻是心中想到:“誰在說話。”
然後又抬眼看了一眼天,這像是沒有頂棚的仲天殿之上那兩個靜坐的身影還是沒有完全轉過來,只能遠遠看到一幅後腦上的蓮花冠。
這時候又聽到一句:“小子,是我在說話。”
隨後仲天殿的遠處傳來一聲一聲“滴答滴答”的腳步聲。
終於卻是仲天殿的邊緣出現一團迷霧,隨後那迷霧散開卻是見得一隻神獸出現,有珊瑚一樣的木角,人面鹿身,鳥足獸尾。
隨即緩緩走來,卻是兩隻前爪在落到仲天殿的一刻化作兩隻蹄子,然後原本怪異的模樣緩緩化做一頭彩鹿,棕黃色的身上有點點白紋。
慕容子明看見這突然出現的彩鹿以為是像姬家豢養的兩位山神“蘇先生”夫婦一般的存在。
那知剛剛這樣想,那走來的彩鹿卻是輕蔑的眼神,然後在慕容子明心湖裡再起聲音:“小輩,不要亂想,我非是姬家那兩位後輩一般的存在。”
“這口氣好大。”慕容子明想完就覺得不該這樣想,於是連連拱手告罪。
果然對面這走來的彩鹿聲音再起:“小輩,也不至於這樣口是心非,你明明就是這樣想的覺得我口氣大。”
未等慕容子明答話卻是繼續說,依舊是慕容子明心湖間直接出聲:“龍為百鱗長,鳳為百禽長,龜為百介長,麟為百獸長。小輩你還覺得我口氣大嗎?”
“這簡直是自爆身份嘛!眼前這一隻彩鹿居然說自己是大名名鼎鼎的麒麟。”還未想完,慕容子明就再次拱手告罪:“前輩,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這身板不像是大名鼎鼎的麒麟聖獸。”
心湖裡響起了笑聲:“咯咯咯”總算是跟著笑夠了,再次在慕容子明心湖裡響起一句:“我乃是麒麟獸非是麒麟,又叫山獸之神。我是所有山獸神中最強大的一位,不然也不足以在此看守仲天殿了。”
慕容子明心中不敢亂想了,眼前這長得像鹿的山獸神能看透人心。
看著眼前這小輩一點不敢亂想,然後這隨意渡步的山獸的聲音在慕容子明心中再次響起:“小輩,你還沒有回答你到底是相見誰。”
慕容子明心中剛想:“抬頭看天不就是看我師尊嘛!還是能是那一位。”
剛剛想完,卻是對面這只山獸不知道從哪裡銜來一本書卷,徑直丟在慕容子明腳下,那大大的正面上卻是寫著《大黃庭》。
未等慕容子明弄明白,卻是心湖間響起了一句:“怎麼,你不想看書。頭上的兩位都是你師尊,只不過是祂不同的狀態而已。”
慕容子明還沒來得及驚訝,一個人還能分成兩個,這山獸卻是又不知從哪裡銜來一本書丟在地上《白玉京》。
慕容子明不由得心中想到:“這不會是修煉功法吧!這山獸之神這是要我看書嘛!”
果然不出所料那山獸的聲音再次出現:“就是無上秘的修行功法,比樓下那一層高階太多,徑直能的大道的。”
隨即便見得再次丟的兩本到了腳下《紫府篆》《金闕丹》。
心湖裡果然再次響起聲音:“你既然是道君的徒弟,自然是能看的。”
隨即這山獸又慢悠悠的走向遠處。
片刻後再次出現一團迷霧,隨後山獸不見了。
這時候又在慕容子明心湖中響起一句:“因為我無法達成尊上讓你一見你師尊的任務,只好讓你看這無上大道的經書了,因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要見得那一位。所以這四冊道書乃是仲天殿最好的四冊,直指大道,你能記下多少就是你的事了,只不過這書不能帶走,你看完後這書卷自然誰被我留存的法力收走的。小輩此次算是我對不住你,送你這四冊道書乃是玄都紫府,玉京金闕無上大道,你且要好好看。”
慕容子明朝著空中的兩道人影又磕了一個頭,然後卻是坐下翻開了《大黃庭》。
許久那百花羞還未回來,卻是不得不翻開剩下的《白玉京》《紫府篆》《金闕丹》。
卻是不知不覺一雙眼漸漸又金色流光溢動,慕容子明自己卻是不知的。純然進入忘我之態,當得是坐看黃庭三兩卷,嫡傳丹篆千年術。
那不知何時地澤二十四劍卻是凌空飛舞,在心念一動間便化作了一個劍陣,已經把忘川秋水的心法提高到了一個常人無法理解的程度,因為這白玉京十二城五樓各有飛劍或大如山嶽,或小於芥子,但是這些飛劍執行自有軌跡如同一顆顆流星彗尾。只怕慕容子明自己不知道的是若是這種忘我境界讓仙門百家之中人看到是多麼的驚世駭俗,因為這是元嬰合道修士才能偶爾出現的悟道。
見自己金丹境的修為雖然沒有提升依舊只是若愚境到守拙境的那一層關隘,但是對靈氣的運轉已經達到得心應手的地步了。
然後再看大黃庭的時候卻是全身靈氣流動,在體內能以心神控制分作毫釐,那紫府篆中的一道道神紋符篆卻是大道天成,讓人記憶深刻,那金闕丹中更有煉器煉丹之法,只不過所需要耗材簡直聽都沒有聽說過,幾本書雖然都翻看了,只不過略懂皮毛。
只不過雙眼間卻是累的金色神光流溢,慕容子明自己看不見,遠處的一隻鴻鵠對著另外一隻梟鳥說:“禍事了,山獸此次只怕是坑害了教主的徒弟,這小小金丹境界是怎麼能給看道書的。”
那梟鳥亦是無奈回了一句:“你且去銜一株仙草來,我勸那小郎君不要再看了。”
於是梟鳥展翅落在仲天殿裡,化作一副巨大的身軀站立,然後說道:“小郎君,不要再看道書了,再看下去你便要爆睛而亡了,你才金丹境看不得這等大道之章的。”
慕容子明看到那巨大的一直巨鳥差點嚇死,然後被說出的話更加嚇的半死,然後只覺得眼睛想流淚,有些疼痛。
然後那巨大站立瞪著眼睛的梟鳥繼續說道:“鴻鵠為你去取仙草去了,你只要不繼續看,就沒問題的,現在你能停下裡頂多就是瞎一陣子。”
慕容子明為之絕倒,心中想到:“這問題還不嚴重啊!”
口中卻是沒有出聲,然後直挺挺的躺下去了,把那身形巨大的梟鳥嚇的一跳:“難不成被自己這巨大的模樣嚇死了。”
然後梟鳥又問了一句:“小郎君,若是還活著還請說個話啊!”
慕容子明沒好氣的說道:“我不是在心中想著回答你了嗎!”
梟鳥亦是一陣無語,片刻後才說道:“我不會讀心術,只是天生的禽鳥。”
慕容子明一時難以理解問道:“你不是神靈嘛!”
梟鳥無語回答:“即可算,又不能算。”
慕容子明簡直氣的半死,又不敢發作:“為何是既可算又不是,看你這樣子有些像告死鳥。”
梟鳥煽動一次翅膀道:“我本來就是,我乃梟鳥,本來就是告死的。”
慕容子明看在那巨大身軀的威懾下不得發作,卻是再也不敢隨意說話,也不敢繼續看那經書,一人一鳥都在靜靜等待鴻鵠取回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