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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江畔何人初見月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秋日裡轉寒,洛陽的酒肆之中喝酒的人倒是變少了許多。

因為貴胄之家自然是在家溫酒,喜歡花天酒地的自然是去花街柳巷南舞樂坊與最近新流行起來的有胡姬表演的廣利、明義兩坊街市去了。

只不過在書鋪之中溫酒喝,別說是小隨遇,就是敦煌君都是第一次見到。

因為眼前這位花濺墨雖然溫文爾雅,說話慢條斯理,比起曾經見過的百花羞和其他幾位,這一位簡直就是好脾氣。

與雲中子面前領走了小隨遇師徒二人,卻是帶到了黃金屋書鋪,丟了一個錢袋給書鋪老闆兼掌櫃的千鍾粟,然後徑直自己找了個靠窗的抄書位置,然後對著那位叫顏色,但是被喚作顏如玉的店小二招招手,卻是過了一會兒送上來了一個紅泥小火爐,上面正溫著一壺從南邊運過來的米酒。

只不過眼前這位花濺墨好像是不太注意這是一間書鋪最忌諱火了,大家都是生怕走水了。

然後便在這矮桌上當真溫酒了,不多時那位顏如玉還送上來一疊書,卻是古籍殘本。

這位花濺墨便坐在這一方抄書用的書案前開始用各種材料修補那殘缺的地圖古籍。

一時間居然沒有招呼敦煌君二人,然後便是這位花濺墨不時的把那陶碗倒上米酒,喝茶一般的拿這溫過的酒漱漱口一般的解渴。倒是那紅泥小火爐本就有些旺,然後燒的那米酒在這書鋪中之中香氣濃郁,卻是給這書鋪增香了。

倒是讓另外一面那些四五個抄書的儒生勾動了嘴角的饞蟲,只不過當他們討要火爐說溫酒的時候卻是被那顏如玉的年輕小子罵的狗血淋頭:“不知道這是書鋪,最忌煙火。”

如此等等,邏輯清晰,罵人的詞彙全是不見髒字的諷刺語。然後罵不過人的儒生最後以行動進行了最後的反抗,指了指那大窗下邊溫酒補圖的花濺墨。

顏如玉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那是花大家,被千掌櫃邀請來補古卷的,他溫酒喝和你們能一樣嘛!你們該去後院打一壺水照看下自己得樣子,和我這跑腿的顏色是一個命。大家,那是大家知道嘛!別人能手繪彌補了不知失卻多少年了的南疆十萬大山地圖。溫壺酒喝怎麼了,那雲夢米酒可是國師大人親自安排從雲夢馬不停滴運來的新貨。”

便是隨遇這見過不少市井潑婦罵街的戰況的老油條,見得這位顏色罵人的天賦也不得面面相噓,簡直是溫柔一刀,殺人不見血。就更不用說一向規矩守禮雅正的敦煌君,見得剛剛這名場面簡直是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天地。

隨遇安慰自己師尊悄聲說了一句:“市井裡潑婦罵街差不多就剛剛這樣的,但是沒有這位顏如玉小哥罵的文雅。是各種髒話、難聽的話一個勁的往外蹦的。”

敦煌君小聲問了一句:“你見過不少。”

小隨遇神秘兮兮的回來一句:“縱橫先生最愛看這種市井潑婦罵街,說是有尋常人家雞零狗碎的生活氣息。所以我小時候跟著看過不少,小時候無聊的時候與縱橫先生再野外過夜的時候,還自己左手當做一個人,右手拿著一個物,沒事的時候一個人演那潑婦罵街逗縱橫先生開心。”

敦煌君喃喃說了一句:“那豈不是一般人絕對罵不過你。”

隨遇這一身慕容世家子弟的裝束下有些拘謹的回答道:“三五個人只怕是罵不過我的!只不過縱橫先生不讓我罵人。說是慕容家的規矩要雅正,君子克己守禮。”

敦煌君難得笑一笑:“這倒是真的。改日有空了回水月小築了,你給我演示了看看鄉間村婦是如何罵戰的。”

小隨遇像是作弄了惡作劇一般,然後認真問道:“師傅你沒有見過!”

敦煌君搖搖頭道:“我小時候見過父母有一次吵架,就覺得挺嚇人了。哪裡見過剛剛這種場面。”

隨即卻是從書架上抽

了一本書《千古文三篇》,講述的正是《討曹操檄》《代徐 敬 業討武曌檄》《治安疏》。便是敦煌君看到這書中內容,也忍不住搖頭笑的無語,然後還真就拿起這一冊書籍在花濺墨對面跪坐端正後,一頁頁看看書。

只不過花濺墨卻是百無聊賴盤腿而坐的架勢,不時喝喝酒,想起來了就翻開那書頁補幾筆,就是那一張獸皮地圖都是在上面許久在勾畫幾個關鍵點。

這時候倒是小隨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在敦煌君身後站著,敦煌君見得隨遇這樣,只好小聲說了一句:“你自己找你喜歡看的書看。”

敦煌君看了片刻書後,卻是見得這位補那古卷地圖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深深陷入了長考。

這時候慕容鳳皇拿起那墨跡微微的古卷地圖看了一看卻是清楚明白知道這是南疆十萬大山的地圖,只不過眼前這位花濺墨卻是非凡,居然把許多小路小道都給標記出來了,而且以紅圈標識了危險不可測之地。

片刻後那白淨面具下的花濺墨卻是拿出另外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一句話遞給了敦煌君:“君知否,被三教算計而死的兄長並沒有真正的完整的死去。”

敦煌君吃不準花濺墨的心思,見對方遞過的筆,然後還一手擋住嘴唇示意不要說話。

敦煌君接過了筆,簡單的寫下兩字:“我知。”

花濺墨接過了筆,思考一瞬又倒了一碗酒後提筆寫道:“那你可知道今天那位雲中鶴就是仙人雲中子,與小隨遇牽連出因果,將來是需要兄長去還的。”

敦煌君這次沒有接筆,只是搖搖頭。

花濺墨繼續寫到:“那位雲中子師承不可說,確實有長生術。只不過這要傳隨遇法門卻是在算計兄長,以後小心一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敦煌君接過了筆,寫下兩字:“我知。”

停筆一瞬又接著寫道:“以後我會注意的。”

花濺墨拿過筆又寫道:“三教的算計最後都會落在兄長身上,不管是原來的聖尊姬天佑或者是現在的魔君君塵緣。下一次未必會有今天那麼幸運,正好能被我碰上。”

敦煌君點了點頭。

這次卻是主動接過筆寫道:“你吃了那麼多丹藥不會出事嘛!”

花濺墨卻是開口說道:“無妨的,不日我便需要去見過兄長,到時候請他們幫忙煉化掉就是了。”

接過了筆的花濺墨這次沒有停歇,卻是喝完了那已經涼的剛好還保留餘溫的一碗酒,然後在那獸皮卷上面刷刷刷開始把餘下的那一張地圖補完整了,只不過這次卻是在那一片深處用虛線勾畫了一片方圓千里之地,標註了不可去之地。

隨後對著在書架間看書的小隨遇說道:“我的事辦完了,就不陪你們了。諾,這個丹藥葫蘆是個好物件,你自己好好收著,用來養劍或是盛放丹藥都是不錯的小玩意。只不過這葫蘆可是承受不住你背上那一把。我說的是那琴和琴內的霓虹對劍。”

隨即把手中那個雲中子的玉液金丹的葫蘆丟給了小隨遇。

手中卻是悄悄收走了那一抹紅塵因果線,當著敦煌君的面拿出了一個琉璃璀璨的十二品紅蓮臺。正是敦煌君曾經見過魔君把玩過的那一個,只是不知怎麼到了這位的手上。

隨後就在敦煌君師徒的眼皮子底下一溜煙蹦蹦跳跳的走掉了。

只不過敦煌君一直在思考的是眼前這位,那吃糖豆一般倒丹藥的樣子和當年某人帶著他去自家丹房間偷吃德昭老夫子煉製的益氣丹是真的很像。連鍋端的那種勁頭實在是很像很像的,以至於有那麼一瞬間,敦煌君都錯以為那個人回來了。若不是髮飾衣著差距太大了,敦煌君都差點說服自己了,所以一開始進了這黃金屋書鋪都有那麼一些心不在焉。

只不過師徒二人一個手中拿著南疆十萬大山的地圖,一個拿著剛剛翻出的一本易安詩詞小集,在這一刻卻是沒好跟出去,因為那

位叫千鍾粟的老者已經攔住了敦煌君與小隨遇。

“客官,這些都是可以買賣的,你們這世家公子不能搶啊!”

敦煌君遞過手中南疆十萬大山剛剛補全的地圖,然後指著早已沒了人影的花濺墨消失的街道,然後問道:“那位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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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鍾粟搖動著白首,然後十分滿意的說道:“花大家的真跡那就得更貴,而且這地圖還沒經過複製,此刻卻是不能賣給公子您,老朽這可是身負朝廷的召命。還有國師大人親筆批覆世家子弟不的在我這書鋪尋釁滋事。”

敦煌君看著街道消失不見的人,嘴角渾然不覺得說了一句:“那個妖僧管不到我這裡來!”

“老人家,地圖給你,我只是想問這位花先生經常來嘛!”

千鍾粟陪著笑臉說到:“這可不一定。您要是想知道可以經常過來邊看書邊等,興許能等到那麼幾次。這位花先生有時會過來賺一些外快,不過都是要金精銅錢的高價才行,比如補剛剛這一幅地圖和那書籍之中作批註,自然就是一個令人咋舌的價了。那批註還沒有做完自然還會不定時的過來的。”

敦煌君恍然大悟:“那我們改日再來。”

出門之前,卻是順手買下了小隨遇剛剛看的那本易安詩詞小集。

出了黃金屋書鋪的花濺墨沒有停留,卻是快速回到抱月樓碧波庭院中的閣樓。眾人都已經等了很久,終究是這一位趕到以後,卻是見得地上多了一副仙人蛻,隨即這花濺墨再次上身,那一副畫卷收走了仙人蛻。

隨即這雲鬢高聳的邀月欲織心散了頭髮,用一根發帶簡單扎住頭髮,卻是把門外的侍從鬼羊烏叫了進來。

這一位鬼羊烏剛剛練成一副人身,急妥妥的趕來神都當了貼身侍從之一。

這時候白衣大毫銀鈴靴的散發簡單扎住的邀月欲織心卻是一拉鬼羊烏的手,光華過後,卻是人已經到了千里之外的昔日長安。

斷壁殘垣的棄都在一處昔日的曲江池上有一艘樓船。和這斷壁殘垣一點都不搭就算了,而且遠遠地仙音繚繞,像是熱鬧非凡。

便是只到這曲江池的邊緣都見得雖然已經到了秋日深深,但是這池中居然開出了蓮花朵朵,這就更是不凡了。

這時候就見得一位仙子翩翩而來,手中卻是拿著一個小番。只不過隨著這一位的走進拿火性靈氣便被擾動,一時間周邊靈氣亂舞。

遠遠地徑直走到了白衣大毫君塵緣面前,微微行了個禮,卻是說道:“金翎見過東皇陛下。有請上鑾駕見過至人聖母。”

隨即卻是一伸手攔住了那鬼羊烏,緩緩又道了一句:“你還不夠資格見妖之祖。”

這時候卻是已經走過這位金翎仙子的君塵緣一回頭,微微一笑人畜無害,隨即一揮衣袖,卻是連帶這金翎仙子與鬼羊烏一同收到了袖中。

這時候卻是不知多遠之外的三十三重天外太素天粟廣之野媧皇宮傳出一句嘆息。

隨即卻是那遠處光明頂飛來一清一濁兩道氣流歸在了君塵緣身上。

隨後卻是這位一邁步跨過了曲江池,登的樓船。

下一個瞬間卻是越過了浩瀚星河,遠去不知多少路程了。

在那星河之中卻是遠遠瞧見那一位坐定星河的青衣道人,君塵緣掀開那樓船窗戶邊的窗簾與那道人對視一眼,下一個瞬間卻是頭戴蓮花冠的道人居然微微漏出了一個笑臉。

那無聲的口型卻是說了一句:“早日成道。”

話語之中殷殷期盼之意,只不過此時卻是從三十三天外九龍拉出一架寶輦,那駕車之人居然手捧一卷書卷,正是春秋。

那人提起一隻竹筆正沾了漆在塗塗改改。

像是一時沒有注意,剛剛好擋住了星河之中樓船的去路。

一邊九龍咆哮,一邊那樓船之上出現了萬妖虛影嘶吼。

一時間兩不相讓,星河卻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