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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我名君塵緣

桃山之上。

縱橫峰的山根已經落在了桃山,而今桃山的地氣直衝縱橫峰。

以地脈靈氣蘊養整個縱橫峰,而當日從桃花塢拔峰而走對縱橫峰上損傷的那些地脈靈氣早已經恢復。

如今的縱橫峰四周已經桃林成蔭幽靜,處處透出一眾淡雅的氣息。

若不是遙望下山腰間那一片牛餘德眾人新開闢出的那一片生活之地才能瞧見些許人氣,淡然更多的是妖氣。

但就算是這樣也是好不損傷那處處詮釋著的詩情畫意。

桃花庵石窟內那一間丹室的丹爐裡此刻孕育的巨大血氣開始慢慢收斂,若有若無的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跳動之音。

早間濃霧密佈,山林之中淡淡的傳出一聲聲鬼哭神嚎的大道遺音,若是細聽像是神靈隕落生靈受難的末法時代遺韻。

早起正端坐在茶桌前安心煮茶的慕容子明此刻也聽到了,只不過此處本就有三大高人最近辛苦建立的護衛大陣,這大陣已經籠罩了整個桃山。

可是這一聲聲隕落之聲還是透了過來,便是慕容子明在慕容世家也算的是見多識廣的後輩了,此刻也依舊是嚇得毛骨悚然。

就在此刻一身紫色華袍的洛煌君從視窗伸出一個頭來,笑吟吟的說道:“小子,嚇到了吧!”

未等騰蛇神君再次說話調笑慕容子明,九尾狐塗山氏款款走了過來,也依著欄杆對著慕容子明說了一句:“就算是四海八荒也聽到不到如此悲切的大道遺韻,就算在青丘國傲來國這等有妖聖坐鎮的妖國聽聞這萬神隕落的悲慘之音也會忍不住落淚,可如今在這桃山還可以聽到,到底是離的近了,總是避不開的。所以小子你也別害怕,這種事不常見的。”

此刻遠在上洛神都的洛陽,一眾在酒樓別苑秘密集會的世家家主也聽到了,便是正在御花園賞花的至尊夫婦也聽到了。

此刻不論是晉陽還是廣陵江都,或者是姑蘇的練氣士修仙者或者達到先天境的武夫宗師都聽到了,聽聞者無不駭然變色。

姑蘇慕容世家德昭老夫子聽聞這大道遺韻第一時間上了天一閣藏書樓找那位半步宗師商量去了。水月小築內的師徒也聽到了,此刻小隨遇忍不住凝眉看著敦煌君,後者只好輕聲安慰了一句:“蒼生有難,山河同悲。”

此刻光明頂上晨曦大放光明,就在此刻天際突然出現兩道巨大身影。

雖然只是虛影,但是依舊算得上是震撼人心的法相。

因為那法相高大到的近乎頂天立地了,巨大的身影只是半身便已經在九重天際。此刻一人如武夫正在擂鼓,另外一人仙風浪出時不時司磬。

神人擊鼓,氣吞山河。

仙人司磬,無與倫比。

伴隨著光明普照,沖淡了先前那一聲聲大道遺音。

此刻璀璨光華降臨律麟堂,白光散去只見一人白衣飄飄,似乎是那無窮太曦之光凝聚的,片刻眼內金色神性流動,下一個片刻又恢復了正常。

此刻眉心正有一個形如草書的帝字印記,如天地紋路。

來人開口一笑:“山河悲泣,蒼生受難。作為魔宗首徒你卻是要代我出去行走的,只不過你如今的修為實在是太弱了一些,而我也只能分出一縷神思來教教你。”

隨即一轉念卻是對著塗山氏和洛煌君說道:“你們兩個最近就要調動地脈鎮壓空中那妖皇之影,其莫大氣運既是機遇亦是禍患,如今的我不能過多分心,你們兩個確實要多加注意了。”

頓了一頓後又對著慕容子明說道:“當然,牛餘德還是會隨你行走的,只不過在這之前需要提升你的修為。”

隨即對著慕容子明招了招手,就在此刻那已經緩緩轉化靈氣的麒麟獸化作的拂秣獅子狗也一溜煙的跑了出來,慕容子明抱著後卻是拿描金摺扇的手也有些分不開了,只好把摺扇插在了腰間,然後才抱起拂秣獅子狗。

隨即這一道身影難得搖搖頭,顯得對著少年心性有些無可奈何,又像是有些縱容。

就在此刻卻是慕容子明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你究竟是誰,長著和我師尊一模一樣的臉,而這神情又像是那......”

如此大不敬的話駭的洛煌君和塗山氏都當場傻眼,此刻才想到原來眼前的這位魔宗首徒的的確確還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少年人,就算是見識足夠廣也不此刻算的見了真神了。

有這淡淡的晨曦白光散發的人似乎並沒有生氣,反而一笑到:“我名君塵緣,你不認識我也算正常,此刻的我正在仲天殿之上的天外天之中與妖主爭鬥,此刻與兄長一起已經殺上了永珍神宮深處,只怕如今已經到了天闕之上。你眼前的我只不過是提前預留的一絲神念好帶你遊歷一段歲月長河。這也算是一份補償吧!”

慕容子明微微頷首算是致以歉意:“魔師,我是真的沒認出來,前幾天我在這桃林遇到一位紅衣僧人,長得和我那位師尊一模一樣,不得已剛剛試一試。我以為您就是......”

君塵緣的這一絲神念微微搖頭道:“那是我兄長君天佑前身姬教主的留影,招提小僧。金剛摩訶般若懺心法的創造者,若是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嘗試著溝通,不知你是否有那一份機緣。如今的你修行了明氣武典,這一步功法乃是天魔策之中總決式一般的心法,若是你能的三教精意,說不定就是下一個姬天佑,只不過很難。”

隨即卻是在這一瞬,一隻手搭在了慕容子明的手上,隨即白色光華大起,下一個瞬間人影不見,便是那化作拂秣獅子狗的麒麟獸亦是不見了。

時光留影歲月長河之中突然多出了兩人,一人一聲白衣如雪,一人黑袍錦衣抱著狗,此刻君塵緣問:“你想看你師尊那一段過往,我只能維持一個時辰,所以你要想好想看那一段,比如我建議你看一看他在北境大破妖族大軍,或者是看一看如何證左道三千。應該對你的修行大有幫助。”

慕容子明呢喃片刻後卻是選擇從歲月長河之中逆行看那長安之戰前的姬天佑。

與此同時,一道紅衣僧人出現在桃林,塗山氏和洛煌君都像是見了鬼一般,此刻這招提小僧卻是把頭上黃色的僧帽微微正了一正,然後才笑道:“玄黃一甲子,三境現洪荒!如今天命已至,太一究竟是不是那個遁去的一了!”

像是自言自語,下一刻卻是一揮手,直接一袖卷走了塗山氏和洛煌君,隨手丟進了巍峨崑崙仙山之上,等塗山氏和洛煌君在睜開眼卻是見到了幾位神祇看著自己二人,隨即卻是一位繡滿雲朵袍服的男子笑道:“又多了兩位道友,如此可喜可賀!”

另外一個黑臉大漢身邊一頭黑色狸貓嗷嗷虎嘯了一聲,隨即這黑臉大漢安慰道:“恭喜二位道友登的天宮,此處乃是丹境,如今妖神一部可以天下行走的都住在此處,只不過什麼時候能出去就看那位的心情了!”

滿身雲袍的男子笑道:“公明,不要亂說,小心連累黑虎!”

騰蛇神君此刻才發現自己這已經置身遠古妖皇天宮之中,此刻卻是可以看見那至高天闕之中不時有浩大氣息流動,忍不住問了一句:“不是說妖主此刻在神宮之中,為何我們能看見天闕,你們都不過去!”

依舊是雲中君笑著反問道:“此處乃是羅浮丹境,妖皇天宮的一角。那至高天闕乃是東皇的寢宮,此刻兩儀化現天道庇護。不然如此爭鬥早就打的天崩地裂了!此刻的太一時而隱現時而漏出些許線索,就不知那位天地之主是否抓得住了。我們若是過得去,那這個一也太容易找到了。如今他們的爭鬥已經在元腦神國之中,而整個神國存在天外天之中,若是那位道友抓到那個一,只怕是開天闢地後第一等的大作為。”

也算是見知曉遠古不少秘密的騰蛇神君略作思量,便知曉這其中的關隘了。

就在此刻,卻是見得從極東之外大淵深處數十道光華沖天而起,看著氣勢就是對著巍峨崑崙而來。

看著觀景便是東風夜放花千樹一般的奇觀了!

就是九天星河都受到震動,一位頭戴蓮花冠的青年道人手持青萍劍卻是伏魔長鬚微微搖頭,隔著銀河更遠處的另外一位道人卻是笑道:“身染紅塵因果,豈是那麼容易斬斷的!庚辰吉終究還是出手了!”

果然只見得數十顆流星如雨一般直取崑崙。

看著威勢必然毀天滅地,若是打實了,便是崑崙都要被打掉數座山頭,就不知那其上的永珍神宮是否會安然無恙。

此刻整個中土神州之上的帝國十三州皆是可以看到浩瀚流星帶去的彗尾。

東海大淵之上浮現一隻巨龍,伸開雙翅仰天嘶吼,巨大的牛頭龍首卻是帶著微微血跡,似乎剛剛這一擊算是傾力出手了。

只不過也只的片刻又沉入大淵了,就算是修為高深的元嬰合道境半步陸地神仙都沒看到一鱗半爪,倒是有數位陸地神仙百家諸子看到後都是互看一眼後微微搖頭,如此天地神魔殘餘的餘孽的確是不可以常理推論。只怕此刻神州大地上的三教祖師也降服不了這天元應龍。

這數十顆流星都是遠古隕落星辰的殘骸,若說被靈氣消磨燃燒的極多,此刻也大過山峰,若是砸實了,後果難料。

也就是在此刻,卻是整個崑崙之上的光明頂憑空生出一面寶鏡,其上有五十二銘文。

聖人作之鏡兮,取氣於五行。

生於道康兮,鹹有文章。

光象日月,其質清剛。

以視玉容兮,闢去不祥。

中國大寧,子孫益昌。

黃常元吉,有紀綱。

此刻卻是五十二字篆文散發祥和的玄黃之氣,在空中生出一團團玄黃氣的光華,猶如一個笆斗大小的氣旋,緩緩吸住一顆顆流星。

雖然緩慢,但是也算的有驚無險的接住了。

可是就在此刻,卻是聽得一聲佛門獅子吼:“施主,一人吃這麼多也不怕被撐死,還是與貧僧化一份緣法吧!”

海上普陀山中也是追星趕月的飛出一物,一個紫竹編的竹籃竟然憑空而來看樣子就要罩住其中一顆星辰殘骸,此刻剩餘的全是精金。

於此同時五臺山中竟然飛出一隻缽盂,峨眉山中飛出了一隻裝經的褡褳包。

就在此刻的桃山之上縱橫峰中,突然生出數道璀璨劍氣,遙遙鎖定了那竹籃、缽盂、褡褳包。

可就是在這一刻,不知何時在邊城的一位老者突然丟出手中一本書卷,其中走出一位氣勢恢弘的白髮老者,突然之間伸手再次丟出一本竹簡一般的書卷,卻是徑直打偏了那缽盂。

同樣在洛水畔釣魚的一位老者亦丟出一隻魚簍,卻是剛好撞偏了那竹籃。

坐鎮蜀中鎖妖塔的茅山大天師不得已也只好丟出一道符篆,好巧不巧剛好貼住那褡褳包,隨即此物徑直落在姬水畔。

可是那昊天鏡緩緩吸收數十顆星辰殘

骸,那玄黃之氣雖然淡,可是也消耗掉了那遠道而來無窮威勢。

西域之地暮光之城,一位老者牽著青牛緩緩而走,此刻正要出城,邊走邊嘆息道:“大道遁去的那個一又不見了,如此那位小道友竟然還有心思收取那十數顆星辰殘骸,就是不知道這一點點的玄黃之氣如何才可幫你找到那個遁去的一。”

片刻後這位頭插道簪牽著青牛的老者走進了茫茫沙漠之中。

他決定要去會一會一位世家子弟年輕人。

光明頂上空的這一幕除了世間極少具有慧眼神通的練氣士能夠看到,便是修為陸地神仙一流都不能看到,只不過此刻五大世家和三教之中各大洞天福地俱有觀天象的法器或是大陣,所以這一幕也俱是被有心人看在眼裡。

魔道之主復生尋仇後就回了光明頂,隨即搬遷了魔道總壇,本就是令整個塵世間沸騰的訊息。

而東海大淵之中飛出數十顆隕落星辰殘骸之事是萬萬沒人想到的。

敦煌君也是被緊急叫上了天一閣才知道發生了何事的,本來緊接著就打算御劍西去檢視究竟,只不過被德昭老夫子攔下了。

道理也十分簡單,就是不宜走動。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敦煌君也不好違拗,只是回了水月小築後用那一招琴音顯化的方式把那一幕流星飛逝給小隨遇看了,卻是悄悄地派這位弟子出去行走,探查一下各家口風,外面會如何傳說今日的事。

各家各有秘法傳遞信息,各有本事,如那飛劍傳信便是最常見的,也有以馴養靈獸飛禽的。

只不過慕容世家對此道不算精通,多是以常見的靈鳥來傳送資訊,只不過敦煌君當年跟人學過一門秘術,以靈力凝聚成資訊,最後以符紙剪成靈蝶承載。以特定的方式給人傳遞信息,如今一併教給了小隨遇,此次並沒有用慕容世家尋常的方式。

小隨遇從那一日與家老比劍後甚少走出松風水月小築,如今出來自然有弟子第一時間稟告了家主遼東君和德昭老夫子,只不過這兩位出來的相問的時候,小隨遇已經走了不知道多遠了,早已經出了姑蘇城。

就算是又加緊派了幾位弟子去尋,也只是一場徒勞。

數日後,敦煌君接到了小隨遇以符紙靈蝶傳遞的資訊,好在世間一切安好。

隨即敦煌君的心情也算的大好,就算是德昭老夫子來了也沒有可以掩蓋心情好的意思,反而是隨口吟了一句:“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隨即卻是德昭老夫子接道:“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隨即一併站在月沼湖畔,過了片刻才問了一句:“非是此時不能去見,而是不可去!你可知為何?”

敦煌君微微挑眉,語氣平和的反問了一句:“正魔之別?”

德昭老夫子微微搖頭,然後才說了一句:“你已經步入大天人的門檻,如此年輕如此修為倒是比我年輕的時候已經強過了不知凡幾,可是你可知這個神州中土為何沒有多少陸地神仙之流行走,反而是閉關潛修,或者是不見那些超凡入聖的大能行走天下!”

隨即像是自問自答一般接著說道:“同樣一個道理,非不能也,而是不可。如今的整個神州中土有一個壓境大陣,修士或是仙人都會被壓制在元嬰合道境的修為,只有一甲子年紀之內的陸地神仙的修為才可以施展,那是因為他們沒有受到天地厭勝,同樣為了約束這些大能修士,才有三教百家定立的那個盟約,而魔道從那位立教祖師開始就沒有承認過這盟約,所以為何魔道被認為是邪魔外道很大的原因便是如此。”

“可就算是他們認可這個盟約,依舊會被認為是邪魔外道!”

敦煌君反問了一句後又接了一句:“叔父難道不是這樣嘛?”

德昭老夫子既沒有說是也沒有否認不是,反而只是無奈的嘆氣後搖了搖頭。

又過了半響,然後才說道:“根據傳聞三教大能推算,這天地厭勝壓境大陣解陣便在這個甲子之內,所以就算是到時候解開大陣後,這個世間也會經歷一番動盪。而依我看這解陣的契機便是光明頂的那個人,所以你說如今又多少雙眼睛盯著光明頂了。”

“玄黃一甲子!這甲子之約制約住的不僅有那些隱修大能,還有世道人心!”

敦煌君每次都是切中要害,讓德昭老夫子想繼續也說不下去了。

到了最後只好點點頭,因為畢竟是實情,的確是制約住的還有世道人心。

德昭老夫子最後只是滿是無奈道:“這便是不和時宜。”

慕容子明遊歲月長河已經出來數日,可是見到的那一幕依舊震撼著他的心,因為就是那時光中的一瞥驚鴻,他見到了那位在歲月留影之中的師尊,的確是驚才絕豔。

桃山之中。

慕容子明正在穩定內息。

慕容子明看的那一段歲月長河時光留影正是當初這位初次上光明頂在神祇明堂見到往向諸位教主的時光留影,算得上是與仙人對句一般問劍,那十數位殘魂一般的先教主的確稱得上是大能,可當年師尊那一襲青衣也的確了得,那一位少年宗師當真是驚鴻若仙人。

慕容子明的所得在於看過數位先教主的殘破運轉明氣武典之中的招式,至今有的小悟,終究是邁出了那一步,對天下人來說不可思議的一步,十幾歲的元嬰修士。

許多人可望不可及的一步,便是慕容世家之中也可以算的是傳奇了。

而這其中昔日峨眉金頂那一顆道韻金丹算得上是極大的一個原因。

這一輩的少年之中的確是算的第一個突破元嬰境的。

而今也算的是悟道了的修士了,玄門百家只怕再也不能小噓這位魔宗首徒了。

一連數日穩定內息,終於在這律麟堂之內成功穩了境界。

也就是在這一刻,那一柄金邊華傘自己卻是沖霄而去,直接上了光明頂之上。

也就是在這一刻,桃山之上的縱橫峰之中丹鼎內有一人睜開了眼睛。

無窮高的天闕之上突然傳來一句心聲:“子明,你行走一趟揚州,去廣陵江都觀潮!登高望遠乾坤小,觀海聽濤天地寬。”

擇日不如撞日,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剛好就牛餘德牽著那一頭烏黑發亮的奎牛走到了土樓之前,於是順理成章的送慕容子明下山。

只不過慕容子明到了如今也只是大概知道如何走下桃山,只不過聽聞萬里之地只能走出去也是哀嚎不已。

只不過走了數日,突然一日萬裡之地靈力翻覆,竟然可以御劍而行了。如今慕容隨遇已經是元嬰修士,就算是一日千里也是可以的。

只是牛餘德和那毛色發亮的水牛都是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向那雪山之上,因為這兩者知道只怕天闕上的爭鬥已經鬥了極端白熱化的地步,那位光明聖尊或是魔君已經沒有餘力鎮壓這萬里之地的靈氣了。

而仲天殿內那七位坐鎮神位之人此刻只見得那三朵黑蓮在五氣之上翻騰。

就在這一刻,卻是黑蓮之上出現了那金髮若晨曦的東皇元神靈識,如此同時又有兩道身影出現,一者此刻已經一身白衣殺成了血紅,另外一人身上也是一身衣袍上中了數招後慘兮兮的。君塵緣和君天佑兩者盡了全力也不能鎮壓住這東皇元神靈識。此刻那一摸一樣的臉上帶著一絲壞笑。

靈識元神相殺已經殺得難解難分,似乎是一種大道消磨一般。

此刻那天生帝王一般的少年微微笑道:“了不起的少年人,竟然融匯貫通三教,還可證的左道三千。可算有的立教的本事了,了不起,了不起!”

此刻君天佑撕掉半截衣袖,極其無語道:“不愧是先於天地生養的神魔,真的難殺,就算是一絲殘靈也如此難殺!”

一身已經殺得血紅的君塵緣微微一笑:“既然如此,為博君一笑,我也只好用點本事了!”

隨即七大神位之上坐鎮的人影紛紛歸於君塵緣一身,後者隨後微微一笑:“君天佑,如今天人相分的時機到了,大道之上我一人獨行!”

隨後一拉君天佑的手,片刻過後再回頭只見得眼內金色神性流動,而君天佑身形消散,只餘下一道因果糾纏的紅塵氣,隨即君塵緣丟擲一物。

一支碧玉長簫帶著那紅塵氣降臨在縱橫峰之中。

丹爐裡那個睜開眼的人片刻後多了不知多少過往的記憶,懷中抱有一物似乎伴生一般。

見得這一幕,便是那東皇元靈亦是忍不住動容道:“我這是遇到一個瘋子了,若說他人太瘋癲,那是假的!你這是真瘋子。”

七大神位聚合一身元靈,下一刻那血紅的人影便一收三花五氣和慶雲紫氣金霞雲煙都是收走,那至高天闕顯露出一道光華收走了東皇元靈,一絲紅影直追而去。

此刻一身紅衣的招提小僧再次走進了桃山。

此刻卻是整個崑崙地氣翻湧,桃山上無人鎮壓,就見得這一位幾乎半閉目的招提僧人微微伸出一根手指對著空中遙遙一指,竟然空中憑空生出一口萬滅心鍾,下一個瞬間便是鎮壓了整個桃山地脈。

片刻後自言自語道:“我可真是個瘋子,就是不知是真瘋還是假瘋。亦不知上面的那個我是否鬥得過那位妖神!”

又是片刻後那金色萬滅心鍾緩緩散去。

明堂之內十大長老能感受到那空中傳下來的威力好大的餘波,可是便是這樣也還是用心護守這神祇明堂。

只不過多數都只能翻看教中典籍來安撫自己顫動的內心。

整個光明頂之上那一日一月在雲朵之間掩蓋住那遮天巨幕一般的不歸鳥影。

水月小築之中,德昭老夫子與敦煌君對桌而坐。

此刻煮茶的自然是敦煌君。

德昭老夫子最近看的比較緊,時不時就到了水月小築,像是生怕自己這位侄子偷偷溜走了一般。

敦煌君奉茶給德昭老夫子,後者自然是順理成章的接過押了一口,然後緩緩說道:“自古英雄多磨難,自古英雄出少年!”

敦煌君未解其意,德昭老夫子只好又補了一句:“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相逢拌酩酊,何必備芳鮮。”

敦煌君莞爾一笑:“叔父,難留少年時,總有少年來!”

這次輪到德昭老夫子不解了,敦煌君只好又多說了一句:“姬太曾言人生之三大不幸他佔全了。”

德昭老夫子忍不住皺眉,敦煌君只好笑著說:“出身豪門,少年得志,飛來橫財這三樣他佔全了。”

德昭老夫子用手點了點桌面,敦煌君再次添茶後含笑說了一句:“出身豪門,禮儀規矩,半數自由。”

德昭老夫子無可奈何

的點了點頭,反而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他那性子的確算是難為了。你再說說少年得志。”

敦煌君自己端起茶杯搖頭:“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德昭老夫子聽完只得自笑了一下:“世道艱難人心複雜,不知多少人使絆子等著看笑話”。

反正都說了,敦煌君不等發問只好繼續說道:“飛來橫財,金玉滿堂莫能守之。臨了連本帶利還把人給搭進去了。他一通修行便是姬家驕子,執劍上卿。弱冠之年還未戴冠便已經是光明教主,坐擁整個魔道。若說這不是飛來橫財那就沒有比這更大的橫財了。”

德昭老夫子一時間至不好與敦煌君分說,知道這算是帶著氣性,此刻倒是故意咬文嚼字打定主意要把這談話繼續下去:“至聖先師說的三大不幸乃是少年得志、中年喪妻、老年喪子。”

敦煌君都沒多想隨口說了一句:‘如此說來我倒是佔了兩個。’

德昭老夫子的一口茶水當場噴到了桌上。

等德昭老夫子走出水月小築回到雅廬的時候,一進門看到那副不知何時被敦煌君掛回去的畫像的時候,德昭老夫子搖頭笑了一笑,隨後捲起袖子決定把這幅掛相取下來藏到那一大堆山水長卷之中,似乎是自顧自的言語:“這世間唯有痴情,不容他人取笑。”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可就在這時,有一人輕叩門扉,然後自顧自的走了進來。

正在收拾畫卷的德昭老夫子一愣:“隱宮大人,你怎麼來了!”

隱宮大人十分平靜隨性,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把你家那位澤世明珠叫來,我有事問他。”

不多時,敦煌君被叫來了雅廬,可當看到這位隱宮大人的時候卻是不得不拱手執了個弟子禮。

隨後就聽得隱宮大人慢慢的說道:“大道之上,一人獨行。心性純粹趨於神性。在遠古洪荒萬神鼎立比的是道行高低,術法精妙。而今這末法時代,神靈隕落則看根行深淺,人心是非。”

敦煌君似乎沒聽懂,眼神飄忽看了看德昭老夫子。

德昭老夫子自然對於這位突然到來要召見敦煌君的隱宮大人目的也是半點不知。

尷尬一幕出現了,叔侄兩大眼瞪小眼了一下,眼神交流似乎沒有讓敦煌君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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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敦煌君半響沒有回話,隱宮大人急了:“鳳皇,當年那個唱破酆都的小子是不是就是後來那位魔師宮的小輩。”

這話一問出來,牽扯到了敦煌君心中很多年前的往事,當年有人當著眼前隱宮大人的面唱了一曲破酆都。

眼看敦煌君又是愣住沒說話,這位隱宮大人扶著額頭道:“你究竟知道多少,知道多少說多少,那一位究竟是不是當年的那一位姬家神龍。”

敦煌君組織了一下措辭後說道:“我不敢肯定是不是他,只是猜測約莫是不完整的他。當年的那個他似乎不能完全的復生歸來,似乎是靈識有損。”

隱宮大人揉了揉額頭,反問了一句:“那你可知當日那位魔君的修為已經高到通天徹地的地步,如今似乎應該說是祂而非他。我周不疑這可是頭一次被人從眼皮子底下耍了。”

說的時候伸手就以靈氣聚和了一個“祂”字。

敦煌君這還是第一次聽隱宮大人說出自己的名字,似乎還很生氣。

過了片刻似乎自己寬慰自己一般又說了一句:“慕容小子,你是不是有點傻,自上三代之前顓頊帝絕地天通以來,你可看的幾人身亡後復生而回的。這其中有天地大道之爭,而這棋盤便是神州。若是到了必要時候,我周不疑可能就要不得不斬妖除魔了。”

敦煌君緩緩苦笑一聲,然後平靜說道:“軒轅長歌已經準備把修為迴歸天地,而且現如今那位魔君君塵緣正在鎮壓光明頂的妖神復生,當初姬太也曾叮囑我事有不逮之時他還留有一招後手。”

“等等,軒轅長歌不是那位魔君?”

隱宮大人抓住了關鍵。

敦煌君微微點頭,然後又補了一句:“君天佑是軒轅長歌,君塵緣不是,我也說不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不過好像是幾分影子相熟的感覺!”

隱宮大人摸著額頭無比頭大,緩緩嘆了一口氣道:“只怕復生而回的不是那位姬家神龍,而是那位亙古存在,看樣子當年那一位以道心種魔後的確是達到魔道大乘天魔境了,爾後天魔解體分出多個自我。”

看著敦煌君和德昭老夫子不解的眼神,隱宮大人只好解釋一句:“活得比較久了,自然知道的就會很多,作為老不死就這點好處。”

隨後像是放下了心,反而對著德昭老夫子擺擺手,意思是煮點茶來喝。

然後對著敦煌君說道:“你說他還有一個後手,你可說與我知曉。”

敦煌君微微搖頭,然後正色回答:“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此事隱宮大人莫要強求。”

隱宮大人似乎是放下了心情,玩心大起,微微笑道:“你已融匯儒釋道魔四家真法,只是還遠未到他當年道心種魔的程度,按理說他與你私交就算是再好,也應該不會把魔道根本明氣武典給你看,那你就遠達不到三花聚頂得歸根,五氣朝元通透徹的大乘境界。就算你能開劍境,但也遠未到身負天道之下劍道氣運的地步,你這個後手未免太不成器了些。”

隨後對著還站在院裡的敦煌君招招手道:“過來坐下吧!年紀大了,我不喜歡仰著頭跟人聊天。”

這一位像是放鬆了下來,此刻分外慵懶。

只不過緊接著下一句話便是令敦煌君吃驚不已。

“你可知明氣武典乃是魔道天魔策之中下五卷後的總綱卷,又名玉花捲。天魔策下五卷其名識神卷、遊魂卷、妄意卷、鬼魄卷、濁精卷。此中講的約莫是五氣朝元。你修行過那一部花間遊便是遊魂卷的內容。”

看著敦煌君如看天人的眼神,隱宮大人只好自嘲一句:“活的比較久的老怪物都知道的比較多,不過你出去不要亂講,我可不想惹出了事端,逼得我單劍滅魔宗殺上光明頂去。”

敦煌君此刻反問一句:“我比較擔心的是前輩你究竟是誰,居然對魔道知之甚深,可以說是比很多魔道中人知道的還多。”

隱宮大人只好擺擺手,反而背了幾句:“你修煉花間遊時必然知曉遊魂卷的口訣:肝藏魂,後天為遊魂,先天為仁,空於喜,則魂定。東方木氣朝元。”

敦煌君不得不點頭稱是。

而背出這口訣心法的隱宮大人微微一笑道:“魔道各脈祖師對天魔策領悟不同,看到的各卷不同,自然創出的修為功法也不同,但是總歸飲水思源都出自十卷天魔策。其中明氣武典來是上五卷的基礎,這玉花捲之上還有金花卷,再其上還有九花捲。分別講的差不多就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是不是覺得這乃是直指大道之法,可是我要說這是成神法。可練成神魔之體,也就是道家玄門說的三花五氣的金仙才可比擬,什麼陸地神仙,要是達到這樣便是真正天人大長生,無垢之軀,乃是一條成神的路子。不說正魔,這可是永恆大道之法。”

敦煌君和正在洗杯的德昭老夫子都不得不點頭。

隱宮大人苦笑一句道:“魔道歷代祖師想要的可不是這一副軀殼成神,而是要成真神,魔道那一句人身自有一天地,也非是空談。我沒看過這三卷天魔策,所以只知道若是只修成五氣未達到三花越過陸地神仙,摸到天人無垢的門檻,便是魔道的天魔偽境,差不多和儒釋道三教聖人相當。你如今正在這個邊緣,或者說本事根腳更勝一籌。”

這算是解了德昭老夫子心中的一個疑惑了。

隱宮大人又笑道:“天魔策還有兩卷,分別是道心種魔和天魔解體兩卷,這兩卷還不如說是一卷更為恰當,又可稱呼為上下兩卷。其上卷道心種魔,需要煉出魔念,由道入魔之法。下卷天魔解體,提煉道心,由魔入道。”

敦煌君微微一笑:“隱宮大人,魔道歷代祖師這是折騰著好玩嘛?”

隱宮大人微微搖頭,恨鐵不成鋼一般搖頭道:“道心種魔乃是在三花五氣天人無垢的道體上種上魔念,所以入魔,由此成大天魔境。比肩儒家超凡入聖,道家清境大羅仙人,佛家無量無念佛陀。由此便算是大道正果了。”

敦煌君這次算是聽得明白了:“這算是越過五境陸地神仙,成就真仙,天人無垢大長生。”

隱宮大人微微點頭,然後笑道:“五境陸地神仙就算是不是天人無垢,也算得了小長生,無非三災五劫。這小長生的仙人有大小五衰的災難,也就是三災之外的天劫命數。魔道把這陸地神仙境小長生又稱呼為天魔偽境。若說這之後的魔道天人無垢天魔境是第六境也是可� ��的,按道家說法那就是天魔境約莫等於大羅仙人。”

隨即微微一笑,反而是對著敦煌君小聲說道:“那你可知,為何魔道還有一卷天魔解體。”

敦煌君就算是再笨,也猜想到了:“魔道歷代祖師想超越天人無垢大長生達到人身自有一天地,超越天魔境,達到超脫六境,那豈不是等於......”

隱宮大人微微點頭:“對,就是超脫六境,達到超脫天道的地步,也就是你說的等於一個天道,那一境乃是傳說之中的創生境,或者是造物境。所以才有天魔解體這一卷天魔策。提煉道心,由魔入道,或者說由魔入玄。此道乃是天道。混沌無極不可量。”

敦煌君微微苦笑:“這怕是窮盡人力極限也達不到。”

“不,有人就要達到了!所以才可與神魔爭勝。以天地為棋局,以神州為棋盤,以蒼生做棋子。”

話音一落,院落之中多出了一人,正是一位老者,鬚髮皆白。面色和藹,身上有白色光暈收斂了片刻後才穩定身形。

這突然出現的人竟然視慕容世家這大陣如無人之地一般,就這麼憑空出現了。

“老夫能確定,有人已經至少天魔境,是不是當初那個少年人,我亦不知。”

隨即敦煌君亦是無奈,竟然有人到了這種神通境界的前輩都是這麼不講究,不請自來的嘛!

來人一身布衣,隨即和隱宮大人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周小子,你找的這個地方讓我好找!”

隨即又對這剛剛泡完茶的德昭老夫子說道:“給老夫找點吃得來,我剛從天外天幕歸來,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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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宮大人微微擺手,意思是讓德昭老夫子趕快去辦。

隨後給敦煌君介紹到:“這位前輩如今叫,前輩你如今叫什麼?”

來人拿過隱宮大人的杯子一連喝了三杯茶後才說道:“如今我叫金無怠。”

幾句額外的話:因為家裡父親生病回去照料,所以斷更了兩個多月,現在開始一切迴歸正軌了,所以繼續寫下去!大概一週更三個萬字章節!